第5章 。浮生殿

  以腿換命不虧

  杜若還陷入在剛才的情緒裏，呆呆地站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剛想走出去，突然聽到一聲巨響：“砰……轟隆隆，轟隆隆”。


  然後眼前突然一暗，好似光線被什麽遮擋了一般，突如其來的黑暗如同失明一般。


  杜若本能地伸出雙手，人在突然失明後總是會靠手摸清周圍環境。耳邊卻傳來熟悉的女子的聲音：“杜若，別動，別亂摸。”


  聽到陸離的聲音，杜若突然覺得心裏平靜了下來。半晌，終於忍不住低低笑了出來：“陸離，你怎麽來了？”


  在這種狀況不明的情況下，他居然覺得隻要陸離出現，他甚至情願陷入危險之中。他已經十八天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了，他一天天都記得很清楚，每天思念如此磨人。而她，終於又出現了。


  “救你。”陸離依然是言語簡練的性子，語調都沒起伏一下。


  “你有手機嗎？開一下屏幕，這裏太暗了，什麽都看不到。”杜若發現，此時此刻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他隻是想再看看陸離的樣子。


  陸離沒說話，良久，杜若的眼前突然又有了光亮。杜若這才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他此刻還是在浮生殿中，陸離左手拿著一顆發出耀眼亮光的珠子站在他身邊，而在他們的頭頂，漂浮著很多很多柱子、石頭、很多家具的殘骸，仿佛那些殘骸把除了他和陸離現在正站立以外的地方全部包圍了。


  杜若看著站在他身旁一米都不到地方的陸離，莫名地覺得心情很好，漂亮的桃花眼都亮了起來：“嗬嗬。難怪你讓我不要亂動”，好一會，他才想起來他們的處境：“我們是被包圍了？這些都是什麽啊？”


  陸離看著眼前二十多歲還長著一張漂亮少年臉的男人，終究不忍苛責，“浮生殿方才坍塌了，我們現在被埋在最底下。”


  “那這些東西怎麽不掉下來？”杜若好奇地問道，甚至想把手伸出去摸摸頭頂上的柱子。


  “別亂動。”陸離忙口中阻止，左手把發光的珠子遞給杜若，“你拿著珠子。我剛才設了結界，暫時我們是安全的。”


  “結界？真是神奇。陸離，你又救了我一命。”杜若接過珠子，看著陸離低低地笑說。


  “現在說這個為時過早，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還不一定。”陸離輕聲說道。


  “啊？你不能瞬移出這裏嗎？”杜若有點傻眼，在他的認知中，陸離強大到可以做到任何匪夷所思的事。


  陸離難得情緒外露，有些嫌棄地撇了杜若一眼，“我的靈氣大部分都撐著結界，我體內的的靈氣在保證支撐結界的情況下隻能一個人瞬移，帶上你我們兩人都要死。”


  “所以如果你一個人走的話就能活著對嗎？真好，”杜若頓了頓：“陸離，你走吧。”


  “我若現在走，你就被壓死了。”陸離都懶得再看杜若。


  “那你留在這裏還可以撐多久？”杜若突然正色道：“如果你能撐到救援來，那肯定是好的，可是你撐的住嗎？我都看的到你額頭上的冷汗了。修道之人，不畏寒暑，上次你救我時，室外零下十度你都隻穿薄衫絲毫不冷，現在卻已經控製不住冷汗了，你還能撐的了多久呢？”


  “陸離，你走吧，不用管我。一個人死總歸好過兩個人死。”杜若平時總是不正經的樣子，認真起來卻是細致如斯。


  “一個人死總歸好過兩個人死。”陸離仿佛沒有聽到其他話，隻是默念了一遍杜若的最後一句話，深深地看了杜若一眼，“我不會讓你死的。”


  其實陸離此刻也是勉強撐著。爆炸時她就在殿內，事故發生時快到她都沒有事先覺察到不對，千鈞一發之際，已是來不及把杜若一起瞬移出殿，隻能拚著受這一擊之力。未曾料到，爆炸引發了浮生殿的大坍塌，本來打算硬扛的一擊，變成了無數次的暴擊，那些重物砸下來的力量，全部化為了打在她結界上的重擊，她隻能不斷地用靈力修補結界，若非如此，一旦結界破碎，他們都會被壓死。


  可是她體內的靈力並非無窮無盡，總會有用完的一刻。而且之前由於連環重擊，她已是輸了體內大半靈力到結界，以致於她連維持身體的溫度都已經沒有餘力。現在隻能勉力一拚了，隻希望救援能盡快到來。


  杜若看著陸離，眼中的感情幾乎滿溢，她已是救了他兩次，這次更是拚了自己的命，“陸離，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我很感激你救我，你走吧，不用管我。你要好好活著。”


  陸離這次索性不理杜若，閉上雙眼，站的筆挺，右手捏著一個奇怪的手訣。


  杜若歎了口氣。默默地開始把兩人周圍的一小塊空地清理了出來，運氣不錯，他原來站的位置剛好擺了塊薄毯。他把身上的外袍脫下，平攤在薄毯上，做好這一切，才過來拉了拉陸離的裙角，“陸離，來坐一會吧。你把結界弄小一點，會不會省力一點？”


  陸離這次倒是沒有拒絕，坐到了杜若身邊。


  隨著她的坐下，結界也果然縮小許多，那些廢墟依然在兩人的頭頂懸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