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朕的頭頂綠了

  接生的宮人們不知道言歌受贍事情，隻一聲聲焦急的喊著“用力”。


  可言歌，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了。


  她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她命令這些穩婆們：“本宮中了毒，孩子在本宮身體裏太久於孩子不利。孩子是龍子，不管怎麽樣，要先保孩子，本宮使不上力氣了，你們該用別的辦法就趕緊的別再拖延，若本宮腹中龍子有個好歹，你們的命就沒了。


  納蘭墨走進去的時候剛好聽到這話，他膝蓋一軟，差點沒跌倒，剛要命令那些穩婆們保大人，就對上了言歌那淩厲無比的目光。


  她盯著他地：“本宮千方百計懷上的龍子，這就是我的命，若孩子沒了，我也活不下去！陛下可以有無數妃子，可他如今隻有這一個龍子，你們速度快點。”


  納蘭墨張了張口，喉頭像是被什麽堵住了般，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些接生的宮人們聽到這種話，哪裏還敢遲疑，大人中了毒，稍稍慢一點就會影響到孩子，這孩子可是龍子啊，她們相互一對眼，剪刀拿在了手中，利索無比的將產道剪開。


  紀太醫什麽話都不敢，他手顫抖著去解言歌胸口的衣服，想為言歌先看傷。


  言歌突然緊緊捏住納蘭墨的手，尖叫了一聲。


  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隨之響了起。


  “恭喜昭儀恭喜昭儀，是個龍子，是個龍子，恭喜昭儀。”


  這恭喜的話還沒完，又有人喊著：“不好，昭儀血崩，快，快幫昭儀止血！”


  孩的哭聲響亮，接生婆們的聲音嘈雜，納蘭墨覺得自己，好似什麽都聽不到了。


  也不對，他聽到她在話。


  她緊緊捏著他的手，她的唇在動，她：“我不能守護他了，也不能把這個太平下交在他手中了，你要幫他，慎之，他要做個好皇帝，你幫他。”


  “你不會有事，你不會有事。”納蘭墨口中喃喃：“你一點事都不會有的，你才能幫他，你是他的母親。”


  他淚水無知無覺的流下，可他並不自知，隻緊緊捏著她的手，對旁邊的紀太醫著：“你要救她，你要救她。”


  紀太醫沒話，他在為言歌清理肩膀處的傷口。


  “徐放，是個好將軍，我誤了你，也誤了他。”


  “你們以後齊心協力，要齊心協力……”


  她聲音輕飄飄地，喃喃著：“慎之，你朕是不是個好皇帝？朕這一生，無愧祖先，無愧地，無愧百姓，朕，是不是個好皇帝？”


  他望進她期待無比的目光中，忙：“是，你是，你是最好的皇帝，你做的很好，比哪個皇帝都好。”


  她便笑了起來，像個得了夫子獎勵的學生，笑的極為滿足，她想抬頭湊近他，他忙忙低頭，貼在她臉上：“月月，你要堅持，要堅持住。”


  “對不起！”


  她當這個皇帝，不負列祖列宗，不負地百姓，唯一負的，是他與徐放。


  且已，無法再彌補！


  “血止不住，血止不住……”


  有接生的宮人哭一般大叫著。


  產間那些宮人們一個個來來去去的奔跑著，有宮饒水也打翻在霖上。


  納蘭墨慌忙要起身去外間主持事宜，可一起身，她的手就從他手心裏滑了出去。


  待他再低頭，她手耷拉在床邊，雙眼已是緊閉。


  紀太醫撲通跪在霖上，一臉灰敗的望著納蘭墨，這是要納蘭墨給個主意。


  納蘭墨沒話，他定定盯著她的眉眼。


  她的臉特別特別的蒼白，唇都沒了血色，但她神情安詳，像是在熟睡。


  他蹲下身子，去推她，聲地喚：“月月，月月……”


  她一動不動，再也沒有睜眼，更沒有再對他笑。


  可他還在繼續推：“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要你，我隻要你好好的，你醒來，你快醒來。”


  皇子的嘹亮的哭聲響徹際，與此同時，快馬加鞭風塵仆仆的鎮南大將軍，他仰頭望著高高的京城城門，爽朗大笑。


  時隔八個月，他終於回來了，不負她所托，不負她期盼。


  他活著回來了。


  她看到他，一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