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李弦月嘟著嘴，揉了一下被安玲捏疼的臉，道：“今天我一起床就發現學校的鬼氣變濃了，這裏的陰氣最重，所以我就到這裏了。”
“哦。”安玲拉長音調，“所以就在這裏睡著了。”
“現在才中午，要調查也要等晚上。”李弦月理直氣壯地辯解。
安玲好笑的看著她，也沒有再說什麽。
李弦月看著安玲臉上的笑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安玲姐，我感覺到這棟教學樓下好像有封印？”
安玲聞言，看向她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李弦月無辜地回望著她，過了一會兒，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安玲沒有看出她有什麽異常，“你的感覺沒有錯，這棟教學樓下的確有封印。”
“是什麽？”李弦月好奇地看著安玲，見她久久沒有回答，抓著她的手撒嬌，“告訴我嘛，安玲姐。”
“好吧。”安玲本來也隻是逗逗她，見她撒嬌，便答應回答她的問題，“教學樓下的封印是一千年留下的，根據天師協會的調查，教學樓下麵封印著一位鬼王。”
“鬼王？”李弦月不解地看著安玲。
安玲解釋道：“這是古籍上對這位鬼的稱號。這位鬼生前是一位邪術師，是邪魔的手下。邪魔不知用何手段讓他甘心成為鬼，並讓他擁有了驅使萬鬼的能力，所以稱其為鬼王。”
“又是邪魔？”李弦月蹙眉，“怎麽哪裏都有他？”
“因為現在他跑出來了。”安玲道，“而且他是唯一一個以人類之軀，把整個人間攪得腥風血雨的生物。”
李弦月看見安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欽佩之意。安玲輕咳一聲後，總結道：“總之，邪魔不容小覷。”
李弦月點頭，“安玲姐，既然有鬼王為什麽還在這上麵建教學樓？是以前沒有發現嗎？”
“是的。”安玲道，“這是在十年前，有位女生跳樓後，化為厲鬼。天師協會的人來調查後，才發現的，所以後來這棟教學樓就荒廢在了這裏。之後，天師協會便在教學樓周圍設了法陣，防止普通人闖進去。”
“哦。”李弦月看了一眼教學樓，明明是白天，透過破損的窗戶，教學樓裏依舊漆黑無比，看不見一絲裏麵的狀況。
但莫名得讓她覺得很在意。
安玲看見她看向教學樓，提議道：“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進去探查一下？”
“好。”李弦月道，“我們幾點去？”
安玲：“零時，我們在這裏碰麵，沒有問題吧？”
李弦月：“沒有。”
……
天色已黑，路燈散發著昏暗的燈光。
陸嚴手裏拿著法醫給的屍檢報告，無鈍器擊打傷，無藥物殘留，骨骼齒印成利齒狀，無液體殘留，無DNA殘留。
“這什麽意思，什麽痕跡都沒有？”陸嚴皺眉，拿著鑒定報告看向站在解剖桌旁的法醫。
法醫懶散地輕瞥了他一眼，“你問我也沒用，我的鑒定結果就是這樣。”
他看向了解剖台上一具血淋淋的骨架，“除了齒印外，什麽都沒有。不過這些齒印我通過對比後，發現……”
他拖長聲音，神神秘秘地看著陸嚴。
“別賣關子了，快說。”陸嚴道。
“真是，我可是偷偷幫你做的鑒定。一點感謝的話不說也就算了，還這麽凶。”法醫喋喋不休地抱怨。
“謝謝您老人家了，求您快說吧。”陸嚴放低姿態懇求道。
“這還差不多。”法醫道，“我發現這些齒印的數量和排列對人類牙齒相似。”
“你是說這是人咬的。”陸嚴眉頭皺得更緊。
“差不多吧。除了鋒利些，可以說就是人咬的。”法醫帶著手套的手摸向了屍體胳膊上的齒印，“還有，這兩人是活著的時候被吃掉的。簡直就像是電影裏的喪屍做的。”
“喪屍可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下。”陸嚴反駁。
“不是交給天師協會了？”法醫反問，“你在現場守了那麽久，沒給你一些交代？”
陸嚴眼前浮現出了安玲的身影，“說是餓鬼做的。”
“那不就結了，你還調查什麽？”法醫把手從屍體上拿下。
“是餓鬼做的，但如果幕後主使是人呢？”陸嚴不等法醫回答，便走出了法醫室。
陸嚴一離開，洪磊就急急忙忙地跟上了他，“老大，現在怎麽辦？”
陸嚴在前麵大步走著，“我去一趟錢雅老家。我調查發現錢雅奶奶死後，不到兩周，她大伯一家四口就離奇死亡了。”
“當地的調查結果呢？”洪磊問道。
陸嚴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死因為心髒驟停，體檢報告結果表明無任何他殺痕跡。”
“那老大你還去？”洪磊關上了門。
“假設錢雅大伯一家四口是她所殺，那她殺人的動機是什麽？”陸嚴把辦公桌上的資料裝進了一個文件夾裏。
“錢雅奶奶一死，她大伯家就接著死了。”洪磊喃喃道，突然他靈光一閃，大聲道：“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奶奶的死與她大伯一家有關係，她發現後，殺死了她大伯一家。”
“就是這樣。我去她老家調查她奶奶的死因，這是目前排除她嫌疑最快的方法。”陸嚴把文件夾遞給了洪磊，拿起外套就要向門外走。
“老大，你今天值班，你這是？”洪磊拿著文件夾跟在他身後。
“我讓老楊幫我頂了。”陸嚴大步往外走，“我坐11：20的火車去一趟隴山，茂順。”
洪磊一聽，便想到這是錢雅老家的地址，“老大，我跟你去。”
“不用。”陸嚴拒絕，“你這幾天跟好錢雅，她有什麽異動，給我打電話。”
“是。”
陸嚴聽見他洪亮有力的聲音，不放心地叮囑道：“你發現異常不許輕舉妄動。等下我把安天師的聯係方法發給你，有事聯係她。”
“是。”
……
寢室
蘇蓮坐在她床鋪下麵的椅子上，慢慢地翻著一本書。
書看起來還比較的新，應該沒有買多久，封麵上的名字為“罪與罰”。
她神情認真，白皙的手指輕柔地翻動書頁，溫柔地撫平，就像是在撫摸嬌嫩的肌膚，怕不小心在上麵留下傷痕。
她好像不是在看一本書，而是透過這本書在看向什麽別的生物。
突然，樓道裏傳來了喧嘩的聲音，蘇蓮合上了書，把書放到了書架上，從書架上重新抽出了一本書。
她拿起書桌上的手機，按了一下開機鍵，“21：23”。
她把手機放回到了書桌上，雙手拿起了那本書，那是一本《安徒生童話》。
這本書看起來很舊，書頁的邊角起著小卷，翻開裏麵，書頁泛黃。
墨色的文字被不知名的液體暈染模糊，已經幹涸，許多幹涸的液體在書頁上留下黃色的痕跡，書頁凹凸不平。
蘇蓮認真地看著這本童話書，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一派的恬靜美好，就是不染汙濁的白色蓮花。
隨著鑰匙敲擊的聲音響起，哢嚓一聲寢室的門開了。
一個戴著眼睛長相普通的女生手裏拿著鑰匙，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側身讓開，讓一個長相張揚明媚的女生先走了進去。
在張揚明媚女生進去後，戴著眼鏡的女生才跟著進去，最後一個身材高挑漂亮的女生也跟著進去關上了門。
“你還真是清閑，我們軍訓得辛苦，你倒坐在寢室裏看書。”張揚明媚女生神情諷刺。
蘇蓮像是沒聽懂，繼續翻看著書，燈光打在她身上，朦朧美好。
“我在給你說話，你沒聽見嗎？”張揚明媚女生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書扔到地上。
蘇蓮起身，走到書前，撿起了書，抬頭目光冷冽，“蘇靜，不要太過分。”
“過分！”蘇靜伸出手，用力一推，砰的一聲，蘇蓮被她推倒在了地上，膝蓋在地上磕破了皮。
紅色的傷痕在蘇蓮雪白的肌膚上格外明顯，哪怕狼狽得坐在地上，也依舊楚楚可憐，漂亮讓人忍不住心疼。
蘇靜看著她這張臉就覺得厭惡，把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的蘇蓮重新按回到了地上，“你接近周曦，不就是為了勾引慕辰哥，告訴你慕辰哥是我的。”
“你的？我聽說慕辰哥對校花可是情有獨鍾。”蘇蓮輕笑。
“別在這裏煽風點火想讓我去對付李弦月，你是不是覺得我蠢！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宋鈺。”蘇靜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蘇蓮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白皙的臉上五個手指印格外明顯。
但這樣反而讓她多了一份病態的美感，蘇靜見狀，伸手就又要打在她的臉上。
戴眼鏡的女生連忙拉住了蘇靜的手。
“吳歡，放開！”蘇靜生氣地揮手，想把手從吳歡手裏抽出。吳歡沒有她的力氣大，眼看著蘇靜就要從她手裏掙紮出，連忙看向了高挑女生，“肖璐，你快來幫忙。”
肖璐幾步便走到了蘇靜麵前，和吳歡一起拉住了蘇靜的手。
“你們兩個還是不是我的朋友！”蘇靜生氣大吼。
“小靜，你冷靜點。”吳歡勸著她，“她畢竟是你姐姐，是你爺爺把她接回來的，你打她的事讓你爺爺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姐姐，什麽姐姐？”蘇靜大吼，“她又不是我媽生的！”
吳歡：“但她也是你姐姐。”
“什麽姐姐？”蘇靜不屑地冷哼一聲，“一個不被蘇家承認的小姐。”
“我為什麽不被承認，小靜也不知道嗎？”蘇蓮抬眸輕笑，“因為我被承認了，小靜你……”
“住口，你不許說！”蘇靜惡狠狠地瞪著她。
蘇蓮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爺爺好像對我比對小靜你更滿意，你說他什麽時候會宣布我蘇家大小姐的身份？”
“你……”蘇靜氣得就又要打蘇蓮，吳歡和肖璐用力攔著她。
肖璐把唇湊到蘇靜的耳邊，“小靜，我有辦法，我們去外麵說。”
蘇靜聽了她的話冷靜了下來，和兩人一起走出了寢室。
……
李弦月躺在寢室的床上，無聊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上的汙漬。
汙漬在她的眼裏越來越大，一瞬間便填充滿整個天花板，並快速向牆壁蔓延。
李弦月看著不斷蔓延的汙漬一動也不動，任由著它們無聲地擴散。
“沒有人要下床了吧。我關燈了喲？”鄭麗麗詢問著眾人。
隨著鄭麗麗話音一落，汙漬瞬間從李弦月的眼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關吧。”李弦月回答道。
“那我關了喲？”鄭麗麗見徐敏和陳芳沒有回答就又問了一遍。
徐敏和陳芳躺在床上，像是沒聽見般，並沒有出聲。
鄭麗麗也不覺得尷尬，關燈上了床。
李弦月聽見鄭麗麗在床上躺好後，重新看向了天花板，汙漬重新開始蔓延。
“弦月，你知道今天早上把你撞到地上，那個叫蘇蓮的事情嗎？”陳芳突然問道。
聲音打斷了李弦月的思緒，汙漬再次消失無蹤。
“不知道。”李弦月聲音冷淡。
“你是不知道那個蘇蓮，嘖。”陳芳聽見李弦月說不知道後，一下來了興致，“聽說她身體不好，所以就沒有參加軍訓。”
“有什麽問題嗎？”李弦月反問。
“要是這樣當然沒有問題，但她天天早出晚歸。”陳芳語氣怪異，“聽別人說她被有錢人包養了。”
李弦月冷冷道：“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要什麽證據！”徐敏語氣厭惡，“她每天出去都坐的豪車，而且有人有一次還看到車上坐著的是一個老頭子。”
“就是。”陳芳接過話語，“而且她沒事還穿得花枝招展地去校醫室，一看就是去勾引柳醫生。”
李弦月道：“那個老人可能是蘇蓮的親戚，還有她身體不好去校醫室不是很正常。”
“弦月，你根本沒有聽明白我們的意思。”陳芳道，“她不止上過一輛豪車，而且聽人說，她到處勾搭有錢人。聽說她也勾搭過沈越。麗麗，你知道嗎？”
鄭麗麗沒有回答。
“麗麗！”陳芳大聲叫喊，鄭麗麗還是沒有回答她，“麗麗！鄭麗麗！”
“啊？你在叫我？”鄭麗麗語氣驚訝。
“你在做什麽？叫你半天你也不答應？”陳芳語氣埋怨。
“抱歉。”鄭麗麗語氣笑嘻嘻，“我先前戴著耳機在看搞笑視頻。”
陳芳聽她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麽，“麗麗，你知道蘇蓮勾引沈越的事情嗎？”
鄭麗麗：“嗯——我沒有聽說過，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沒事，你看視頻吧。”陳芳道，“弦月……”
李弦月不想再聽這些無意義的話，開口道：“我困了，我先睡了。”
陳芳：“好吧，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