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張權有些冰涼的手放在了李弦月的頭上，摸著她昨天磕到的地方，那裏腫起了一塊。張權輕輕地按了按，“大小姐還疼嗎？”


  李弦月覺得張權按到的地方有些疼，“疼。”


  張權又給李弦月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後，和小雨一起離開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李弦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赤腳輕輕地走到了房門前，聽到了張權和小雨的對話。


  張權道：“大小姐的傷沒有什麽事，昨天也拍了片子，片子上也沒有問題。”


  小雨道：“但是，小姐就是失憶了，不是因為磕到了頭嗎？”


  張權道：“應該不是，大小姐也不像是失憶，大小姐還記得我。”


  小雨道：“我早上發現小姐的時候，她就怪怪的，好像把我當成什麽壞人了。”


  張權道：“大小姐最近有受到什麽刺激嗎？”


  小雨道：“宋家少爺說厭惡小姐，不會和小姐在一起的。”


  張權道：“大小姐有精神分裂症，應該是受到刺激後，重新生成了一套新的記憶。”


  小雨道：“那有什麽辦法嗎？”


  張權道：“我會給大小姐重新開藥，你要讓她按時吃藥。”


  小雨道：“我會的，麻煩張醫生了。”


  然後，李弦月聽見他們兩個下樓的聲音。


  李弦月坐到了床上，剛才張權和小雨說的話就像是真的一樣，應該說這一切都像是真的。李弦月抬頭看向了天花板，天花板上有著精致的圖案。


  就算再真，也會有破綻的。


  李弦月在房間裏到處翻找著，然後她在抽屜的夾層裏發現了一個本子，她打開了本子。


  那是一個日記本。


  2020.6.4天氣：晴

  今天，我吃草莓蛋糕。張醫生帶我出去玩了，外麵好漂亮，他說如果我乖乖吃藥，還會帶我出來玩的。


  我不想吃藥，阿月才沒有生病，阿月把藥都偷偷吐掉了的，討厭的小雨真是個笨蛋。


  2020.7.6天氣：晴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宋鈺說喜歡阿月，要娶阿月。我打了電話問爺爺，爺爺說，阿月喜歡和誰在一起，就能和誰在一起。


  2020.11.24天氣：陰

  今天宋鈺說，他看見阿月就討厭，還說宋家是不會娶一個有精神病的少夫人。


  阿月沒有病。


  ……


  日記裏寫的大部分都是宋鈺。


  李弦月把日記翻到了最後一篇。


  2020.11.29天氣：陰

  我昨天夢見了自己能飛，今天從樓上跳了下去，頭好疼。


  阿月好難過，阿月真的有病嗎？

  如果阿月沒有病，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宋鈺也會喜歡阿月。


  阿月想要出去，和宋鈺一起去斬妖除魔！


  ……


  李弦月看完後，隻覺得頭皮發麻，全身冷冰冰的。她把日記本從頭翻了一遍，每一片都清清楚楚地寫著字。


  李弦月把日記本放回了抽屜夾層裏，把房間整理好後，拿出了放在抽屜裏的鋼筆，握在了手裏。


  她還是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腦海裏有另一份清清楚楚的記憶。


  李弦月就握著鋼筆，坐在床上，直到外麵有人敲門。


  “進來。”李弦月把手放在了身後。


  小雨打開了房門走了進來，她右手輕鬆地拿著一個托盤，她背對著李弦月把托盤放到了桌上，悉悉索索地取出托盤裏放的藥。


  李弦月手摸著鋼筆，麵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的地毯。


  殺？還是不殺？


  不殺。如果她殺了小雨，沒有任何好處。


  李弦月用手把鋼筆推進了被子裏。


  小雨右手拿著一個玻璃杯，左手拿著一個裝著藥的小瓷杯走到了李弦月麵前，“小姐，把藥吃了。”


  李弦月任性道：“我不吃。”


  小雨耐心地哄著她，“小姐乖，把藥吃了。吃了藥，我們吃草莓蛋糕。”


  李弦月想了想，勉強道：“好吧。”


  李弦月接過了藥和杯子，她把藥到進了嘴裏壓在舌頭下，喝水咽了下去。


  小雨看著她乖乖把藥吃了後，接過了杯子和小瓷杯，背對著李弦月去拿桌上的蛋糕，李弦月趁機把藥吐了出來，塞到了被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