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撕破臉
白莎穿戴整齊，臉上滿是淚痕，頭發淩亂，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往伍元房間方向走去。
“莎莎，你要幹什麽？”我心虛道。
白莎不理我，直接拍了伍元的門，“伍元，你給我出來！”
拍了好久，伍元的門打開了，“什麽事？”伍元明顯底氣不足，低著頭，不敢與白莎對視。
其實後來我才想明白，我和白莎吵了這麽久，伍元肯定早聽到了，她又給我發了那樣一條短信，她不可能不知道是因她而起。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白莎平靜異常，聲音卻無比堅定，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為什麽？”伍元問道。
“我不想說廢話，馬上給我滾出去。”
“憑什麽？”伍元聲音提高了一下，但底氣依然不足，什麽兩個字明顯低了很多。
“都是女人，我給你留點麵子。”白莎冷冷說道。
和白莎認識了這麽久，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白莎發火，也是第一次看到白莎另外的一麵。
“我做錯了什麽？”伍元狡辯。
“滾！”白莎終於忍不住，“你們兩個給我一起滾。”
伍元再能裝傻，她也明白白莎已經完全知道了。
“我交了房租了得，我有權利住下去。”伍元嘴硬，“你沒有權力的。”
“我會把你的房租一分不少退給你，你馬上給我滾出去。”白莎冷冷道。
“你這麽晚，讓我去哪裏住？”伍元雖然心機重，但畢竟不是那種老奸巨猾，她自知理虧在先，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你愛去哪裏去哪裏，我管不著，你流浪街頭也好，你住賓館也好，那是你的自由，你放心，你如果住賓館，我會替你支付房錢的，請你馬上滾出去，我一分鍾也不想看到你。”
“林凱洋……”伍元看著我。
“別叫我。”我有點惱火，媽的，你不發那條狗日的短信，我能這樣嗎，你就是要發的，媽的，你是不是要挑這個時間啊。
“怎麽，讓他陪你？”白莎冷冷道。
“莎莎，別這麽說。”
“那我應該怎麽說？”白莎的聲音冰冷，“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地方讓給你們？”
“莎莎，你別這樣。”
“那我應該怎麽樣，我應該怎麽樣？”白莎怒吼道，“林凱洋，我再說一遍，你馬上給滾出去。”
“白莎，你聽我說。”伍元說道。
“聽什麽，聽什麽？”白莎咄咄逼人。
我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什麽。
“這樣，伍元，你今天晚上不走也可以，你現在馬上把東西收拾好，明天一天亮就立馬走人，我會把錢打到你卡上的。”白莎冷冷道。
我看到伍元鬆了口氣，趕緊關上了房門。
“你。”白莎指著我，“馬上滾出去。”
“莎莎……”
“滾，滾，滾……”我幾乎是被白莎連踢帶推給趕了出來。
鐵門“咣當“一下被關上了，像錘子重重敲在我的心上。
鐵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白莎在嚎啕大哭，堅強了半天的白莎終於忍不住了。本質上，白莎是一個非常善良、單純的姑娘，認識她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她衝人發火。
我倚著門，頹然坐在地上。我知道這次我真的是傷害了白莎。她骨子裏其實是一個非常浪漫有一個非常高傲的人，輕易不會付出自己的感情，但一旦付出了就像飛蛾撲火一般，絕不回頭。一直以來白莎都非常相信我，不管我出差還是回去多晚，不管我在幹什麽，白莎都堅定不移相信我，可是自己卻辜負了白莎對自己的信任。
也許在白莎心目中，我早已經是她托付終身的人了，盡管我並沒有什麽經濟基礎，白莎卻義無反顧認定了我了。我也曾經問過她，為什麽會看上我。白莎笑嘻嘻道：“我瞎了眼唄。”
也許真的是一語成真吧。
我覺得上天真的是弄人，為什麽在我決定洗心革麵的時候，上天非要跟我開這樣一個玩笑。原來上天也是個愛開玩笑的老頭，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隻是這個愛開玩笑的老頭，你的時候能不能挑得好一點啊。
白莎的聲音漸漸小了，至少我在外麵是是聽不到了，我不知道她是哭累了，還是睡著了。
那一刻我真的想扇自己兩個耳光，我寧願白莎打我一頓，也不願意她這樣折磨自己。我想掏出手機給白莎打個電話，一摸口袋，才想起手機已經被白莎給摔了。
可是我不敢回宿舍，我怕白莎出來。其實我明明知道白莎肯定不會出來，可是我還是執著坐在那裏。
坐在那裏幹什麽，求白莎原諒？我不敢奢求白莎馬上原諒我，我知道這一次我把白莎傷害得太深了。她是不是能夠原諒我都是個未知數。
晚上樓道的蚊子很多，我任由蚊子叮咬，我就權當是上天派它們來懲罰我的吧。
早上樓道開始有人走動，走過的人都好奇著看著我，他們肯定是奇怪，這麽大一個小夥子神情憔悴的倚在人家門上幹嗎？
白莎和伍元都沒有出來……
不知道幾點，我頭被重重碰了一下，原來是門被推開了。
我欣喜站了起來，是伍元，她得表情也不好，看來也沒有睡好。
“你怎麽在這裏？”看到我伍元大為驚訝。
我怒火中燒，惡狠狠盯著伍元，我為啥在這裏你不知道。
“我要走了。”伍元輕輕道，我這才發現她拉著兩個大皮箱子。
還好，伍元臉皮不算太厚。
“關我屁事。”我惡狠狠道。
我看到伍元的神色在一點點黯淡。
我沒理伍元，趕緊跑去白莎的臥室。
白莎的臥室門沒有反鎖，我小心翼翼推開白莎的房門。
白莎就那麽合宜靜靜倚在床背上，頭發淩亂、神情呆滯，眼睛紅腫，我想她一定是哭了一眼。我進來的時候，白莎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勾勾盯著某個方向，眼中空無一物。
那一刻我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自己造的啥孽。
“莎莎……”我小心翼翼看著白莎。
白莎沒有任何反應。
“莎莎……”我又叫了一聲。
白莎還是沒有反應。
我心裏一沉，白莎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吧，我顫抖著把手湊向白莎的鼻孔。
“滾。”白莎低沉著說道，白莎嗓子嘶啞無比，看來昨天哭了一夜。
“莎莎，”我滿懷歉意，我寧願白莎打我一頓
“滾。”白莎沒看我一眼，聲音艱難從嗓子擠了出來。
“對不起。”
“滾，我讓你滾，你有沒有聽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白莎提高了聲音，聲音破爛幾個大洞，昨天一定哭壞了嗓子。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不敢乞求你的原諒。事情是我做下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滾啊，我讓你滾啊……”白莎聲嘶力竭，最後的滾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了。
“莎莎，求求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滾，你這個王八蛋，你滾不滾啊，？”白莎又開始大哭，“你到底滾不滾，我這輩子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白莎把一個枕頭扔了過來。
“……”我話還沒說完，白莎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猛的撲了過來，“你到底滾不滾？”
“滾，滾，我馬上滾，我隻求你不要折磨你自己。”我往後退。
“滾……”白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然後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我衝過去，一把抱住了白莎。
“滾……”白莎在閉眼的那一刻，嘴唇翕動，我知道她說得還是“滾”字。
我大驚，抱著白莎就往樓下衝去。
出租車都是勢力的，看著我抱著一個人，五六輛空車沒有一輛停下來了。
我一狠心，看到小區一輛汽車駛出來，我一橫心衝到前麵……
汽車沒想到會有人突出衝出來，猛的一刹車，車離不到五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我丟你老母，你找死啊。”司機打開車門大罵
“大哥，對不起了，我老婆暈倒了，我怎麽攔車都沒有停的，求求你救命了，求求你了。”我拚命點頭，要不是抱著白莎，我就跪下了。
“大哥，您行行好吧。”
“有病叫120。”司機罵了一聲，“算我倒黴，救人的事情，我認了，趕緊上車吧。”
這是我來濱海感受到最溫暖的一次，雖然我被別人痛罵，但我真的有給這個司機跪下的衝動了。我後來無數次想報答這個司機，可惜，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其實後來我也無數次後怕，我就那樣抱著白莎衝過去，如果車速再快一點，如果我再往前一點，那我們兩個人就都沒有了。
我以幾乎狂奔的速度抱著白莎衝進了醫院。
“沒什麽大問題，好像受了什麽刺激或者太累了。”醫生淡淡道，“多休息一下就好。”
醫生也許見慣了悲歡離合，聲音總是冰冷冷的。
“醫生，我老婆不要緊吧？”我可憐兮兮問道。
“沒事，不要太刺激她，”
躺在病床上得白莎，眉目緊鎖，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我寧願躺在病床上得是自己。
白莎慢慢睜開眼睛，環視了四周，大概是想確認一下自己在哪裏，然後就掙紮著要坐起來。
“你別動，要好好休息。”我過去按住白莎。
“滾。”白莎冰冷冷說道。
為了不刺激白莎，我趕緊說：“我滾，我滾，我馬上滾。”
想了想，白莎早上還沒吃飯，我趕緊跑出去給她買了早點。買早點的過程，我有些慚愧，兩個人在一起，早點基本都是白莎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