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就喜歡

  路過一家剛開張的放映3D的影院，反正不想回去，就進去看了場電影，名字好像叫什麽暗黑無界，反正還有星際兩個字，我年少時最喜歡的兩個遊戲星際和暗黑的名字都在上麵了。在超過兩百平方米的大屏幕上看各種各樣的打鬥，看了沒多久就發現這導演有些腦殘，如此絢麗的特效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而他如果能動點腦筋加入一些煽情的情節，電影肯定不像如今這般生硬了。


  隻是我的建議，一個落魄屌絲的建議，你完全可以不當回事兒。


  莫柒柒給我打了電話，在電影院裏最靜的時候，這聲音很刺耳。


  她怒道：“你什麽意思？把我扔在你家裏不管不問的！？”


  我愕然：“你還在我家？”


  “要不呢？”


  十分鍾後，我們在一家川菜館見麵了。


  她估計餓慌了，走的急，臉沒洗頭發沒梳的，不過哥還就喜歡邋裏邋遢的姑娘，尤其素顏如此的，魂牽夢繞啊。


  “看什麽看！”


  她一聲吼，我才將呆愣的目光收回，吸溜一聲口水。


  哎呀口水差點掉出來，不修邊幅的美女，往往比精心打扮的，更加魅惑人心。


  點了飯菜後，不一會，酒店餐廳便送上飯菜，她點的全是川菜，一邊吃她一邊誇張的叫喚著好辣好麻。


  我笑，既然辣，幹嘛還點這個？

  她說，我就喜歡。


  我遞瓶礦泉水給她，低頭認真的吃飯。


  她用礦泉水漱漱口，繼續一邊吸溜著嘴一邊痛苦的吃著。


  我說，要不讓餐廳給你做點別的。


  她使勁晃了下腦袋說，不，我就喜歡這種要死要活的感覺。


  我實在不知道怎麽來接她的話，便專心致誌地對付麵前的一盤水煮肉片。


  吃完飯她有意無意地往我襠部瞟，把我瞟得渾身難受坐立不安。


  你昨晚有沒有趁我喝醉對我怎麽樣？她問。


  我說，我靠我哪敢。


  她笑，你也就那膽量。


  我笑了笑，是的，我膽小如鼠。


  誰說你膽小如鼠，我是說以你這色膽包天的性格，沒準。


  我哭笑不得，問她，你又從那裏得出我色膽包天的結論的？

  她說，看你表麵正經得很，心裏吧全是壞水，看那眼神就知道膽大妄為，沒少讓你媽操心。


  我說，我膽大倒不假，可並不代表我色膽也大啊！

  她說，你敢說你小時候沒掀過女生裙子。


  我苦笑，我念書那會在鄉下，女生都不穿裙子。


  她繼續問，那你敢說沒扒過女生的褲子。


  我扒你妹，我點上根煙，決定不理她。


  她說，不敢承認了吧？

  好不容易安靜了會，她突然認真的問，你相信隻要兩人真愛，無論什麽樣的環境，都能白頭偕老嗎？


  我胡亂哦了一聲。她推了我一下，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沒辦法再裝著無動於衷，想了想說，我反正沒有經曆過。


  她問，如果你遇見了一個很不適合的人，會怎麽樣？會不顧一切的愛上她，追求她嗎？


  我說，應該會吧。


  如果對方有女朋友呢？她繼續追問。


  我說，我草對方有女朋友，我搞基啊！？

  她說不不不，我說的是如果你喜歡的對方有對象呢。


  我疑問道：你該不是喜歡的對象有女朋友了吧？


  她頓了頓說，也許吧。


  我有些困惑，便說：如果對方有男朋友，我想我應該不會介入吧，我不大習慣和別人搶東西，主要怕搶不過。


  她鄙夷的說，沒出息，換我肯定會當仁不讓勇往直前，人一輩子，能有幾次一見傾心的機會啊，我可不願錯過。


  我打趣問，你是不是喜歡有婦之夫了？


  說完頓時覺得有點後悔，不等她回答，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在背後大聲說，你這人真沒勁，一跟你說點正事就尿遁。


  見我不回答她，便蹬蹬跑過來大聲敲門，快點，我要上廁所。


  我忿忿地想這熊孩子這樣下去早晚非把勞資尿筋閃了不可。


  我忿然拉開門，她一臉得意環抱著雙臂斜倚在門口，嘴上叼著一根我的煙，輕佻地對我說，給老子點上。


  我一下被她氣笑了，一把揪過她嘴上的煙說，到底咱們倆誰是流氓啊！


  她咯咯笑道，你是大流氓，我是小流氓。


  我說，怎麽，你還覺得做流氓挺光榮？

  她說，不光榮啊，但誰讓我覺得做流氓比做良民好玩啊。


  我縱聲大笑，冷不丁被煙嗆著，猛地咳嗽起來，她用手溫柔地撫著我的背，我感到難為情借著拿紙起身避開。


  她笑著說，喲！還挺封建的嘛，那你幹嗎還叼著我剛叼過的煙，想親人家就直接說嘛。


  我聞言咳的更厲害。


  她端著煙灰缸走了過來，示意我把煙遞給她，可她接過去並沒把煙放在煙灰缸裏摁熄，而是放在嘴裏用一副老練的樣子優雅的抽了起來，不過看她抽煙的樣子，不得不在老練前麵加一個假字，果然沒抽兩口，她便由於太注重姿勢表情而被煙嗆著，當我看見她被嗆得通紅的小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時，心裏猛然動了一下。


  我給她倒了杯水，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活該，看你以後還裝女二流子不。


  她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用手跟我比劃著，大概意思讓我等等，讓她緩過氣來再跟我理論。看她那副難受的樣子，心裏微微有些心疼，拍打她背的手更輕了。她緩過氣來卻沒有吭聲，低頭若有所思的喝著水，也不看我，盯著麵前的杯子發怔，偶爾想起什麽開心的嘴角便微微牽扯一下，但很快又止住。這是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露一副小兒女姿態，讓我看得有些走神。


  我欲待再說什麽時，電話響起了來，是唯唯打來的，她問我在哪裏，我說在和朋友吃飯。


  她問跟誰。


  我聽她這語氣，氣不打一處罵道：“跟誰，反正不是跟你，打你電話沒接過，你還好意思問我那麽多！”


  她估計愣了一下，沒想到我用這語氣對她，半晌後問，你在哪。


  我說我在xx路xx川菜館。


  她說，好，我馬上到。


  老子他媽的和女朋友約會怎麽跟召妓似的，操。


  放下電話我才發現自己犯了個愚蠢而致命的錯誤，我可憐巴巴地看著莫柒柒，她似笑非笑不為所動，我幾乎用哀求的口氣跟莫柒柒商量能不能先放過我了今天，我女朋友要來找我。


  莫柒柒理直氣壯地說，不行，我行得端，坐的正，憑什麽讓我躲避，你心裏有鬼，要躲你躲。


  我氣結，怎麽她媽的成了我心裏有鬼了，但這個時候不是計較推諉的時候，我討好的說，莫女俠，你就饒了我吧，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的人，你瞧你那胸懷。


  她胸是挺大。


  她仰天一笑說，以後還敢在我麵前裝深沉不？

  我沉痛的說，再裝B，被雷劈，再裝純，被狗輪。


  她似乎還不滿意，拖著聲音說，求我唄。


  時間越來越緊，我不敢跟她拖延下去，我幾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求求你，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求你得饒人處且饒人，江湖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窮寇莫追，逢林莫入，己所不欲，勿失於人，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說著說著我就語無倫次不知所雲。


  她見把我也整治的差不多了，笑著說，看你也怪可憐的，姐今兒就放你一馬，給姐敬杯酒就走。


  我連忙翻出一瓶飲料斟滿兩個杯子說，今日以水帶酒，以壯離別，改日補過，我先幹為敬。


  她站起來與我碰杯，我連忙說，你坐著，你要站起來喝我隻有跪著了。


  她撲哧一笑，你怎麽這麽能拍馬屁啊！

  我一邊簇擁著她往外走一邊說，平時我可不這樣，這得分人，我隻遇見那些真正讓我仰慕愛戴崇敬的人才會如此，你是我生平見過第二個最樂於助人心底善良默默奉獻的，我對你舍己為人的精神肅然起敬，對你的大恩大德三拜九叩不能回報。


  第一個人是誰？她在門口問。


  雷鋒。


  她說：“操！”


  剛走了幾步，我大喊道：“莫柒柒！”


  “什麽？”她回頭。


  “我沒帶現金，不知道這裏能不能刷卡，你能結賬了再走吧！”


  她從腳下撿起半截磚頭，我見勢不妙，急忙跑回餐桌前。


  莫柒柒剛離開一下，唯唯就到了，一進門就哭喪著個臉，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我有些作賊心虛，小心翼翼挨過去坐下試探著問，怎麽啦？

  她看著桌上的碗筷問我：你和誰吃飯來著。


  我說，我那警察朋友唄，你說你來，我就趕他走了。


  我的警察朋友真悲哀啊，躺著也中炸彈。


  我問她：你怎麽不開心的樣子。


  她說來的路上有一個車子一路跟她逗著玩，進市區的時候差點沒讓她撞著一電動車，可把她氣壞了，而且最讓她生氣的是一看車裏那幾個人就不是好人跟。說完用眼睛瞪我，氣呼呼的說，跟你一樣。


  我抓著她的手說，跟我一樣招人疼。


  她呸的一聲，跟你一樣招人討厭，滾開，拱什麽拱……


  良久，我心滿意足地把嘴唇從她嘴唇上移開，一邊擦著嘴一邊朝她壞笑著。


  她揚手給我一嘴巴，不滿的說，你擦什麽嘴，我還沒嫌棄你口水髒呢，你倒先擦上了？

  我叫屈，我沒擦啊，我是在揉剛才被你咬的地方，可疼了。


  她得意的說，就咬你，以後你使壞還咬，哼。


  我笑道，咬吧，你愛咬哪兒就咬哪兒。想起什麽我又添了句，這兒可不能咬，說完我羞答答地捂住襠部。


  她臉一紅，怒斥：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我怎麽就攤上你這麽個寡廉鮮恥人嗬。


  我摟著她動情的說，我承認自己有時候輕佻狂放厚顏無恥，但我一旦愛上對方就絕不是那種始亂終棄負心薄幸的人


  她說，那你愛我嗎？


  我說，聽真話還是假話。


  她說，真話。


  我說，愛。


  她說，假話呢？


  我說，很愛。


  正鬧著，旁邊站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我心裏一下提了起來，故做鎮靜地說，你怎麽來了。


  莫柒柒一把撥開我，伸手拿桌角壓在紙巾的手機說，我手機忘拿了。


  我回頭，唯唯的臉在燈光下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