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覺得婷婷怎麽樣？

  大家正在有一句沒有一句的閑扯，電話又響了，家裏打過來的。我接過電話，是爸爸，問我怎麽不回家吃飯。


  我說今天聚會。


  爸爸在電話那端說，那就早點回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的有什麽好聚的，明天還有些事情要辦。


  我心想什麽事，正要問他，他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大家還是扯卵談，聊聊誰準備結婚了，誰誰又懷孕了，誰誰生意做得怎麽樣啊，誰誰好久沒有音信了。


  一頓飯也不知道吃了多長時間，有些人要準備回家。銀行家的兒子說：“大家難得見麵，哪裏這麽快就回去了？一起唱歌去。要不開個房，打麻將的大家打麻將，愛唱歌的大家唱歌，還能敘敘舊。”


  一翻話把所有的人都拉住了。


  大家攔了幾輛出租車，在附近的卡拉OK停下來了。


  估計警察同學是也是輕車熟路了，讓老板開了一間包間。


  幾個牌鬼在包間的小間裏開了個字牌桌，一群紅男綠女圍著外麵包廂大屏幕唱歌。


  銀行家的兒子，花了上萬塊錢，就今晚的消費，真是讓老夫望塵莫及……


  每個屌絲年少時都有許多不切實際的夢想，希望自己有一部好車，希望自己有一套別墅，或者希望自己有很多很多錢，最起碼也會幻想自己有一個高分女神常常陪在自己身邊身為屌絲的我當然也不能免俗。


  但對於我這樣一個地地道道的屌絲，實在太難了……


  出生在市郊一個普通家庭，父母開了個小木材廠，還跟父母一起住在一套房子裏，這套樓房所在位置也是市郊了。自己也沒有什麽特長，大學畢業後還是托親戚、靠朋友給我找了一份在廣告公司幹銷售的工作。


  待遇還可以，時間也不算緊張。不過說起來我這人腦子也沒什麽想法，平時下了班打個遊戲，打個籃球什麽的，除了沒很多錢，日子過得倒也悠哉。


  直到淩晨兩點，大家才終止手頭上的一切。銀行家的兒子出去買單，收拾各自東西的收拾回去。


  回家的時候，天地之間已經寂靜無聲，街上行人稀少。


  我走到自己家樓下，一路上樓而去，沒有一家是開著燈的。


  估計我家裏的人也已經睡了，我打開門，卻看見媽媽還在低著頭織著毛衣。


  開門聲明顯驚動了媽媽，她放下手中的織物，對我說：“你爸爸氣得沒睡。他等你回來，跟你商量事情。”


  她還沒有說完，爸爸就開門出來了，說：“你怎麽還知道回來？”


  “朋友從國外回來，請吃飯，後來大家一起去唱歌，不知不覺就這麽長時間了。”


  爸爸好像也沒有太生氣的樣子說：“你總得休息。婷婷媽媽打電話過來說她明天滿五十歲生日，要我們過去吃酒席。你早點睡，明天起來了，換套像樣的衣服，見得人的，我明天叫你。這事情啊，我看她媽也同意了，你爭取點，我看這事也就差不多了。”


  我心一驚，真要娶那個女人嗎？


  次日，爸爸把我從房間裏拉出來，塞給我一個紅包，說：“這裏有八千八，先放在你那裏。等喝酒的時候把紅包給她媽媽。你自己找東西吃去，我去廠裏打個招呼，別讓我回來見不到你人！”


  我把紅包收到口袋裏，回房間看書。


  下午睡了個懶覺，爸爸回來了，叫我收拾東西穿上好看點的衣服去喝酒。


  我把我的山寨阿瑪尼套上了。


  我和爸爸媽媽早早地到了酒樓，歐陽婷那老女人和她媽媽在招呼客人。爸爸走上去和歐陽婷媽媽打招呼，然後又把我推上去，大家相互認識一翻。歐陽婷媽媽接著招呼我們找席位坐下，爸爸又拉拉我的胳膊上的衣袖。我突然恍然一下，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我不記得把紅包給她媽了。


  我匆匆從口袋找出紅包，遞給她媽。她媽開始還崩著的臉有些笑容了，便推開我的手，說：“來不得，來不得，來吃餐飯就好了，不用打禮金了。”


  我又把紅包推到她手裏，說：“應該的，應該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一翻推讓，她媽似乎很痛苦的勉為其難地收下了紅包，然後招呼我和爸爸坐下。過了一會兒，又把我叫到一邊說：“你過來一下，我有些話跟你說。”


  我跟著她媽走到一個角落裏，她媽問我，說：“你覺得婷婷這個孩子怎麽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