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未來嶽父身份暴露
月渲咂舌，不愧為心思細膩的大將軍啊。
她表情一本正經，索性幹脆直接：“我在都城孤身一人，如今得罪了人，很危險的。”
蕭懷一瞥了眼刑部門口，留下核對證詞的蘇神醫正從裏出來。
他腳步沉著，抬首仰望了藍天一眼，心事重重。
蕭懷一雖然感激月渲的及時出現，但此刻心思被別的事情占據。
他急著走，風趣回應，“孟添雖頑劣，但重情重義，放心，世子不會讓你身處險境的。”
月渲對這個答案太過心滿意足。
她順著蕭懷一的視線望過去，好奇心泛濫，“蕭將軍你心不在焉的，那個人不是替齊拯作證的人嗎？怎麽，你真的認識他？”
剛崔堯一個勁地說他是蕭懷一臨時收買的呢。
“自然認識，”蕭懷一坦然直言，麵泛笑意，“那是我未來嶽父。”
月渲目驚口呆，不由自主地張大了櫻唇，“什……什麽……”
還不待說完，蕭懷一就從她身邊掠過，“今日之事謝了，郡主，我先走一步。”
迫不及待的腳步如風般從她耳邊閃過，月渲才反應過來。
傳言二十歲還沒娶親，甚至都認為這輩子不可能有女人陪得上他的鐵血戰神，什麽時候連嶽父都有了！！
蘇神醫思緒沉沉，仰頭看了藍天很久。
他在思念自己葬身於大火中的妻女。
他在想，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葉掌餘犯下的罪孽，竟然先報複在了他兒子身上。
都城的風雨他不想摻和，該說的證詞也說完了，他鬆了口氣，準備啟程返回蘇苑。
至於蕭老將軍的兒子……還有蕭老將軍……
算了，過去這麽多年了，為了阿笙的安寧，他不想再去驚擾故人，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了。
他腳剛踏出一步，就被蕭懷一喊住了，“蘇神醫，請留步。”
蘇神醫微微一怔，眼神裏同時飽含風霜和從容鎮定，言語客套生疏，“蕭公子有何指教？”
蕭懷一雙手執禦額前，恭敬鄭重地作揖，“我想邀請您去一趟將軍府，見兩個人。”
蘇神醫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蕭懷一的態度真誠，可他態度克製的平淡，“我在東臨沒有認識的人，蕭老將軍的病我也治不了，我走了。”
“他的心病差不多快好了，”蕭懷一上前阻攔了他的腳步，喉中湧起了點點酸澀，看著他故作冷淡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阿笙她也在將軍府，她很想你。”
蘇神醫徹底陷入了疑惑和複雜的感情當中，然後露出一種“你把我女兒拐來都城了？你把她怎麽樣了的？”的表情。
***
將軍府。
確實起初被引來東臨的蘇臨笙，為了安撫蕭長留不安的心裏情緒，一直忍著心中對父親的擔憂，一邊請教師傅各種醫理。
奈何，她根本不知道，蕭長留在她跟前忙來忙去，收拾整理各種藥草，不止是為了齊拯的事憂心，更是而蘇神醫出現在東臨而激動。
蘇臨笙幹脆也幫忙梳理歸納藥草，蹲在院子的小馬紮旁邊。
“師傅，你知道嗎？我爹說我啥都不行，但是最會幫他整理藥材了。”她嫣然笑著，嘴角上方露出兩個明顯的梨花酒窩。
蕭長留深深看她背影一眼，語氣沉重，喃喃，“我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是個好人。”
蘇臨笙恬淡一笑，手中還在持續分揀的流利動作，“師傅若是見了我爹，一定會覺得性格相投的。”
嗬，都一樣嘴硬心軟的醫者。
可她轉瞬想到自己瞞著爹爹拜了蕭長留為師，學習醫術，怕是被他知曉了，又觸發了他傷口。
蘇臨笙手中動作慢了下來，手指不停地扯著曬幹的橙皮，扯成了一段一段。
“怎麽了？怕瞞不過你爹學醫的事情？”蕭長留直擊她的心事。
她苦惱了一會，做了決定，“師傅，您能不能……幫我先瞞著？”
前院入口處。
兩個身影立在桂花樹後。
蕭懷一望著小姑娘一臉煩憂的模樣，又不著痕跡地瞥了蘇神醫一眼，欲言又止。
心歎，這挑的時機還真不是時候。
蘇神醫安靜地看著，一路來將軍府的路上，他腦海裏持續的困惑，在這刻，隻剩下滿腔感慨不安。
眼前的笙兒穿著胭脂色曳地裙衫，像是楓林坡將紅未紅的楓葉，她坐在小馬紮上幹活的樣子，像極了在蘇苑的時候。
他熬藥，她便無聊幫著在邊分揀。
她來東臨，不光是蕭懷一口中簡單所說的尋找千葉魂草的蹤跡，還有別的意圖。
來將軍府的馬車上，蕭懷一把很多情況與他說開了。
笙兒恢複了記憶，連在若隱寺常年閉關的洛先生也來了東臨。
他無奈苦笑，他就算給她保護得再好，終究她是屬於這東臨城中人。
他視線左移，在她身邊的不過半百老人蕭長留，已然鬢角染了霜，躬身彎腰的動作仿佛都緩慢了許多，不複當年開國將軍的神采。
一想到這些，就眼眶壓不住濕潤。
蕭懷一在他身後默默注視著，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情緒，隱約猜得到他此刻的心情。
蘇神醫努力消化掉自己慌亂的情緒，率先邁了一步，清了清嗓子，“瞞什麽？嫌你老爹醫術太差，才跑到這裏來？”
蘇臨笙聞聲，幾乎一瞬間淚花在眼眶打轉。
她丟下裝藥的篩子，顧不上父親刻意的責罵和埋怨，奔過去撲了個滿懷。
她鑽在老爹的懷中，仿佛把這段時間積壓的思念都傾訴了，難得撒嬌，“爹，你別生氣，蕭老師傅的醫術真的很厲害，”
她故意聲音放小，“我這可算是偷師學習。”
蘇神醫沉著的心，被她一番話弄得啼笑皆非。
他拍撫著她的背，神色複雜看向那個十七年未見的老將軍，心中滋味雜陳。
蕭長留見他容貌已改大半，素來嚴肅古板的人兒眼眶一下紅了，他沒忍住上前一步，“古神醫……”
蘇臨笙秀眉微擰，以為是自己的幻聽，慢慢從老爹懷中探出頭，茫然遲疑，“師傅你喊我爹‘古神醫’？”
蕭長留怔怔立在原地，想著多年前的恩人經曆過的事，心中無限惆悵，許久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蘇神醫也半晌沉浸在往日舊事的思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