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見麵禮
沉雙歎了口氣，難掩失落，“這裏書卷隨意堆放，無跡可尋，怕是一開始就選擇錯了。”
赫連風讚歎好奇道，“姑娘不但琴技精湛，沒想到對醫書也感興趣。”
沉雙麵色凝重，“我並不懂醫書，隻是認識一位老醫師，他可能會喜歡，隻可惜……”
“原來是要送人，看來這位老醫師定有與眾不同之處，姑娘才會如此重視，不過《天方經書》乃難得之物，得之欣喜，不得從容，本是身外之物，姑娘何必惆悵？”赫連風看她眉頭緊鎖，不由開解。
沉雙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好一句不得從容？風公子來此，難道不是想要得到《天方經書》？”
赫連風移開視線，嗬嗬幹笑了兩聲，“想歸想，如你所說，現在看來，這裏可能真的沒有，看來此書與我無緣。”
沉雙仍有糾結的問，“明明我丈量好的，風公子剛才是用的何種方法選的此間？究竟哪裏出了錯？”
“我……”赫連風支支吾吾，臉上現出尷尬來，桃花眼不由彎彎，“我，我是隨意點的，東邊比較好，我喜歡東邊，嗬嗬。”
沉雙一臉詫異，屋外幾道身影閃過。
“快些，眼睛都給我放亮一些，什麽鬼天氣，仔仔細細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找到的葉二公子重重有賞。”
赫連風籲了口氣道，“姑娘，既然這裏沒有，不如咱們出去湊熱鬧吧！”
須臾間，方才屋外還明亮的光線，此刻已呈現灰蒙蒙狀。
沉雙抬眸瞧了對麵的西側雅間，門窗緊閉，她垂眸，轉身往南邊的長廊假山而去。
西側雅間內，一道明晃晃的亮光透過窗戶閃過室內，蘇臨笙本能的側過身來，背對著窗戶，雙手捂上了耳朵。
蕭懷一走到她的右側，探了眼窗外的狀況，挺拔的身軀擋住了窗戶的大部分視線，見麵前的人兒依舊垂眸低頭，伸手將她雙手從耳邊移開。
“不用緊張，應該沒有雷了。”
蘇臨笙慢慢垂下雙手，心知，這下又被他看了笑話，口中不由嘀咕著，“這都秋日了，怎麽有這麽強的閃電？”
是要變天了嗎？
蕭懷一不解的問：“驚雷乃自然現象，你為何如此懼怕？”
人一旦害怕一樣東西，要麽出於生理，要麽出於心理。
“其實也沒有那麽怕，”蘇臨笙略顯尷尬的笑了，果然常人看來覺得她的行為有些異常了。
“隻是我小時候有個毛病，夜裏總愛做噩夢，每次噩夢裏，都會伴著驚雷閃電，久而久之就揮之不去了，你若想取笑就笑吧！”
蕭懷一眸中一絲憐惜，一絲欣慰。
憐惜的是她承受這種心裏的膽怯已久，欣慰的是她肯無所顧忌的在自己麵前坦白。
“這沒什麽？人人都有心中難以克服的恐懼，又或者是懼怕的東西，下次再發生這種狀況時，可以試著轉移注意力，比如用心研究麵前的機關。”
他一邊說著，一邊理著麵前的書卷。
“你說這些書卷是否是按照一定的規律擱置，比如厚薄程度、高矮不同？”
蘇臨笙被這麽一問，便仔細端倪著麵前書案上陳設的書卷，答得爽快：“確實如此。”
這裏的擺設似乎都與方才在毓庭坊的內坊會客廳大致相同。
她認真回憶，一邊摸著書案細細查看，神情格外投入，似乎剛才的閃電帶來的心悸慢慢消失無存。
蕭懷一盯著認真的蘇臨笙，看來此法於她相當有益。
半晌後，蘇臨笙理著麵前整齊有序、厚薄不一的書卷，嘴角微彎，目光向書案的最上方移去。
找到了！
她踮起腳去拿，眼前一道挺拔的身影遮住了自己大半個視線。
蘇臨笙眼睜睜的看著那本隱在諸多書籍中的並不明顯的《天方經書》已被蕭懷一率先拿在了手中。
“你……你贏了。”蘇臨笙垂下肩膀，坦然接受這個結果。
而蕭懷一卻將些許陳舊的《天方經書》穩穩擱在她的手中，語氣夾著自豪，“不，是你贏了，這些機關在你眼裏果然都是小把戲。”
隨即他話鋒一轉，“但教你機關術的高人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研究機關的時候太過投入，也會給旁人機會的。”
他剛才不過是順著她的視線，才發現了破綻。
“哪有什麽高人？”蘇臨笙攸地反應敏捷，這人該不會在拐彎抹角的想從自己的身上繼續打探鬼叔叔的下落？
她試圖轉移話題，“這本書，你不是很想要它？”
盡管如此，按照規則，先拿到者先得，確實算他贏了。
“是，蘇神醫應該很喜歡這本書吧，”蕭懷一的眼中溢滿了笑意，“你初來東臨，這個是見麵禮。”
蘇臨笙看看書卷又轉著眸子到窗外東雅間的方向，迷惑了，“見麵禮？你不是要送……”
他不是要找來給沉雙公主的嗎？
“怎麽，你不想要？”蕭懷一凝眸反問。
身體比嘴上誠實，蘇臨笙忙將書抱在懷中，“當然不是，我爹正求之不得，隻是……”
她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隻是你幫我捐的五百兩銀子，我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還清，你也知道我爹懸壺濟世，掙的不多。”
“你真要還我？無妨，一輩子很長，”蕭懷一意味深長的一笑，“再說，你可比你爹厲害多了，憑一個機關便輕而易舉的賺得了五百兩。”
蘇臨笙哂笑，小聲嘀咕著，“那不是拜你所賜。”
蕭懷一卻聽得格外清楚，他覺得是時候澄清一下了，“你還真以為我是算命的，我不過是在孟添麵前多提了句，銀子是孟添心甘情願出的，那些銀兩也是你憑真本事取得的。”
“你憑何斷定我就一定會來東臨？”蘇臨笙又繞回了最初的疑問。
蕭懷一道：“憑你想要千葉魂草，憑你敢拿自己的姻緣與李鑒仁下挑戰，足以證明此草在你心目中的重要性，難道你不想在李鑒仁前麵找到公子夜的蹤跡嗎？”
蘇臨笙覺得，他說的這一切句句有理，直擊她心懷。
是了，即便沒有他的指引，那個困擾心頭的噩夢，自己又何曾與東臨脫了關係。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李鑒仁是不是也來東臨了？”她不安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