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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做人心平氣靜最要緊

  糟了,這貨是眼見事情收不住,就想拉旁人下水!李一扇話音剛落,旁邊薑江便心頭一緊,知道大事不好。


  “不、不是,比起你們‘記憶’裏出的問題,我覺得還是先把這人控製起來比較……”後退一步,他還企圖將被扯開的話題重新轉回對方身上,然已為時太晚:三個舍友已經轉了視線齊齊看著自己方向,臉上表情明顯發生變化:


  哦豁,要不是有人提了個醒,我們還真差點忘了這茬。


  紀南星三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又在現場兩剪紙人之間來回打量幾圈;確定那個會長已經失去反抗能力後,他們便集體轉了個向,把目光對準正哆哆嗦嗦明顯心虛的自己人:“李會長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機會難得,我們想聽聽你怎麽說;”


  “關於這個‘離開三天就會被人從記憶中抹除’的事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帶著一種看不出情緒的平靜臉,三猛男改變陣型,緩緩把薑江包圍其中,順道堵死辦公室的出口:“要不然你當時怎麽會是那種反應?”


  “當時發現我們居然還沒忘記你,你一定很震驚吧?”連眼淚都被震出來了。看著中間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別別扭扭最後眼睫低垂的青年,紀南星心情複雜: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這人竟會消失在別人的記憶中?

  “這一現象應該也不是你自願的,”小心觀察著對方臉上表情,他盡量放輕語氣:“所以你放心,我們不怪你。畢竟你在其中才算最大受害者;”


  “但被人玩弄記憶這一點,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見薑江沒什麽大反應,他又加重語氣,繼續增壓:“你知道這個暑假我和豆莢為了不忘記你,到底付出了多大努力嗎?”


  “虧得在徹底遺忘之前,我倆趕緊趕慢做了點筆記,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形象和做過的事還原了一部分;然後,為了能想起關於你的事,我們每天早上背英文前都得對一遍那筆記,想想你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才能安心!”


  “就是在考大學時我也沒這麽重視過哪個科目!”眼看這人把頭壓得更低了,不止是紀南星,就連豆莢也忍不住著急:“這是什麽剪紙術的附加效果,還是什麽剪紙人有關的詛咒?”


  “不管這是什麽,也不管它最後能不能治好,總之你先告訴我們,好不好?”走上前,他開始像給貓咪梳毛那樣,一下一下輕拍起對方的背:“乖,你給我們說說,說不定大家一起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這個無解。”在眾人柔聲細語的勸導下,薑江總算放開他幾欲被咬出血的嘴唇,悠悠開了口:“就像豆莢說的那樣,這種‘記憶刪除’其實就是個纏在所有剪紙人身上的詛咒,誰也解不開,誰也逃不掉;”


  “對不起,我的事讓你們費心了;”抬起頭,他盡力咧開嘴想讓自己看著輕鬆一些,實際上隻咧出了一個慘笑:“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任何人有‘失去記憶’的不快,我自身也不希望被任何人遺忘;隻不過,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異術’能一直沿襲千年而不被世人發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自帶的這一‘記憶刪除’效果;凡是不屬於‘施術者’或不屬於施術者世家意外的人物,一旦離開其三天左右的時間,就會把‘異術’忘得一幹二淨,連帶著那個施術者一起。”


  “這樣隱秘的東西,從來就不能在任何人記憶中留存,更別說借著誰的手擴散出去。為了保護異術本身,施術者不得不付出永遠的孤獨為代價。”說到這裏,薑江似乎是想起曾經的痛苦回憶,雙肩不自覺一抖:

  “就像我小學時那樣。”我也曾經有過很多朋友,那些嘰嘰喳喳純真無暇的友誼與愛,我還以為能代替家人溫暖我很久;然他們最終都消失了,像是冬天銀杏樹上的葉子,看似漫天,其實一陣風就能全部帶走。


  不過三天時間而已,六年的感情,全部消失得一幹二淨。想到十二歲的那個暑假,小夥伴看到自己時那種冷漠與驚訝,他便不寒而栗;也是在那個暑假,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異術傳承的嚴苛與家族命運的悲哀。


  從此他不再有朋友,也再不能有朋友了。


  都說孩提時受過的傷會跟隨成人的一輩子,大約就是這種情形。薑江坦白後,辦公室內陷入一種壓抑:紀南星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貌似想找個理由開口安慰,然又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人家都說了是無解的死局,三天不見就要生效的,你還能怎樣?抿著嘴,紀南星撓著後腦勺,心頭像壓了快巨石般的沉重:他當然是不願輕易忘掉自己朋友的,可畢業隻剩一年多了,想不分開也沒辦法啊?

  就是留在薑家打工到老也不現實。抬著手,他正為此煩惱著,一邊的胖胖突然開口:“等等,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例外啊;”


  “我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麽?”一指自己,胖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這個暑假我都在國外沒回來,也沒見到你們三個,但我還是記得‘薑江’不是嗎?”


  “這不就說明,這個‘記憶刪除’也不是不能解決的麽?”在他的鼓動之下,旁邊兩人剛燃起一丟丟希望,就被不遠處一個聲音無情打斷:

  “那是因為你已經被周家納入‘自己人’範圍內,所以才逃脫了這個詛咒。”一轉頭,眾人才發現李一扇這廝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已經從角落處挪出來,手裏還拿上了剛才落下的剪刀:


  “詛咒就是詛咒,不符合條件的人,無論是誰都留不下來。被世人遺忘,這就是所有剪紙人永恒的痛楚。”稍微理一下背心,他定定神,慢悠悠走到離旁人五步遠的地方:“不僅僅是薑江一個,就連我、周茗、還有所有新一代的世家子,都逃不開這個命運;”


  “唯一能解脫的方法,隻有‘放棄剪紙’這一條。”瞥一眼被三猛男團團圍在中心的青年,他眼神一沉,意有所指道:“而想讓所有人從‘剪紙’中脫身,我們需要一個帶頭人;”


  “一個兼顧家世與異術造詣,能從最頑固的世家中由內而外,鼓起勇氣公然反抗家族的,帶給別人希望的黑山羊。”


  聽他這一說,薑江似乎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可他才轉了頭與之視線交匯,就被身邊舍友往後一擋,牢牢護在身後:


  “老是要求別人做這做那的,還當什麽‘黑山羊’,你要是行你怎麽不上呢?”看著這廝拿上剪刀又抖起來了,紀南星就心氣不順,兩手一握開始摁響關節準備熱身:“怎麽著,以為我們不理你就是要放過你了對吧?”


  “哼,你別想太美了!”瞪著對方手中的小剪子,他隔空做了個上勾拳的動作:“別以為你知道點內部消息就了不得,還什麽‘被周家納入自己人’,說得好像你親眼看到了似的!你知道什麽啊你,你哪來的臉插嘴?”


  不好意思,我還真對你們有那麽點了解。拿上自己的法器,李一扇心裏有了底,說起話來也平穩了幾分:“其實,我確實知道點內幕消息:”


  “首先是關於盧輕舟同學的。”指指麵前的胖胖,他輕笑:“別太意外,生活部待了兩年多的老部員,每一期都給自己宿舍搬獎勵回去的人,我會記住名字很正常;並且關於盧同學在這個暑假和周家喜結良緣的事,我也知道;”


  “畢竟是這麽大的喜事,世家內部早就傳開了。”說著,他正對胖胖,歪了下脖子:“不管是如何倉促的婚禮,基本儀式總有的對吧?你們倆已經牽著紅布在祖先牌位麵前鞠過躬了是吧?”


  “那就是周家徹底接納你作‘內部人’的證明。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你不會再忘記任何一個剪紙人。”說完,這人微微點頭:“不過這種恩惠也隻能落在你一人身上;”


  “新郎的親朋好友,非直係血親的,都不在這一範圍內。”


  那個周家老太急急忙忙也要弄那一出,原來還有這個道理在裏麵啊!

  一拍手,三人可算是弄清了其中緣由,雖然這並沒有幫到他們太多忙;“行,我們仨中隻要能記住一人就好,剩下我倆再自找辦法就是;”活動活動筋骨,紀南星哼一聲:“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關於你的事了?”


  誒呀這個肌肉腦子,怎麽一說完話就要動手?看對麵人就是死咬著自己不放,李一扇哪怕握著剪刀也心虛:“等、等一下,我還有點事沒做完!”


  “那個我做的一切其實很偉大但你們不懂也沒辦法,我們剪紙人能明白就夠了。這怎麽說也是世家子之間的事。”說著他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因此,你們仨能不能給我點和同類單獨說話的時間?”


  “隻要幾分鍾就夠了,然後我隻會給你們兩個無辜人以相應補償,我發誓。”這邊的會長瘋狂朝三人中間使眼色,那邊薑江在接到無數個暗示後,皺眉思考一會兒,最終還是鬆口:

  “好,我們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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