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盛大場麵
四麵八方聚集而來的百姓們愈發地多了，莊戶打扮的居多，甚至還有特意從城裏跑過來的，整個場麵宏大熱鬧，黑壓壓的如同烏雲壓城，個個臉色漲紅，神情激動，伸長了脖子往田地裏看，以至於程咬金不得不又從長安城調了一些兵馬過來維持秩序。
??方言甚至懷疑，放出消息的正是李二陛下本人……
??作為土豆的發掘者，方言自然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火熱的眼神直欲將人融化，而親自導演這場盛大活動的李二亦是不遑多讓，相信過了近日，這位偉大的李二陛下會直接在百姓心中封神。
??於是李二的雙手就沒停止過顫抖也是情理之中了，若不是李淵恰好染病，說不得今日便要拖他過來……
??群臣神色肅穆，雖強裝鎮定，但攏在袖底的雙手也是微微顫抖著，並沒有比李二好到哪裏去，秦瓊深吸一口氣，蠟黃的臉色有一抹潮紅，意味深長地朝方言看了一眼，又直勾勾地轉向田地裏那一片片喜人的秧苗。
??“吉時已到！”
??隨著金石的一聲低喝，以李二為中心，再朝外擴散，洶湧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無數人翹首以待，有些激動到極致的，甚至悄然捂住了胸口。
??李二點了點頭，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箭步便跳到了田裏，金石遞過來一柄小鏟子，卻被李二粗暴地扔到了一旁。
??雖然已經於昨夜知道了土豆的產量，但此時此刻，李二仍然激動萬分，尤其是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
??深吸一口氣，李二彎下了腰，遒勁有力的雙手直接插進了鬆軟的泥土裏，成爪狀，開始奮力地挖土，隨著他的手愈來愈深入，無論是長孫無忌、房玄齡、秦瓊等文臣武將，抑或是數不清的莊戶與百姓，均是屏氣凝神，直勾勾地朝田裏看去。
??突然，李二臉色一喜，手指已觸碰到一枚土豆，挖掘的速度便快了起來，他沒有急著將土豆一枚一枚地取出，而是繼續朝兩側、或更深的地方挖去，很快，一個深坑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天爺，一株秧苗究竟結了多少個土，土豆？”
??擠在最前麵的老黃慘叫一聲，臉色迅速漲紅，渾身發抖。
??沒有人去嘲弄他，因為所有人都是同樣的模樣，狀若癲狂。
??李二對這株土豆苗下麵掛著的土豆數量很是滿意，既然都已經赤裸裸地展現在眾人麵前了，那麽也沒有再耽擱的必要，用勁一扯，秧苗被高高掛起，提溜著在李二手中不停地晃蕩，秧苗的下麵，赫然結滿了拳頭大小的土豆，甚至有幾個，比壯漢的拳頭都要大！
??眾人屏住呼吸，汗流的滿臉都是，風一吹，卻沒有人覺得冰涼。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登時引爆了四麵八方。
??“天爺，十九個！”
??“娘咧，俺眼睛沒花罷！”
??“十九個，真的是十九個！”
??“娘的，看著不輕哩！”
??“……”
??李二極其滿意眾人的反映，特意拎著這串土豆繞了一圈，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長孫無忌若有所思看了看那株秧苗所在的地方，也學著李二跳了下去，雙手不停地往裏麵挖，不多時，又是兩個拳頭大小的土豆出現在眾人眼前。
??李二齜牙咧嘴地笑得極為開心，隻覺胸中的豪氣幾欲衝天而起，大手一揮，喝道：“朕的子民們，都上前來挖土豆！切記，勿要損壞任何一顆！”
??歡呼聲頓起，數不清的百姓咬牙切齒地如同潮水般湧入到田裏，學著李二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挖著。都是世代種地的莊戶們，自然知道如何才能在保持果實完整的情況下將土豆挖取出來，於是，不停有歡呼聲傳來，此起彼伏。
??挖出來的土豆，被虔誠無比的莊戶們一顆顆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侍衛們早已騰出來的空地上，不多時，空地上便多了三個冒尖的土豆堆。
??熱情的百姓們是如此之多，以至於文臣武將們都下不去手，隻得站在一旁看。不過種了三畝地，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田裏便光禿禿的一片，縱使這樣，依舊有不少百姓赤著腳在田裏摸索著，時不時地傳來一聲歡呼，看樣子是挖到了幾個漏網之魚，用挖地三尺來形容絕對不過分。
??早有一排排的秤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土豆堆前麵，王德一帶著學塾的學子們手持算籌，臨陣待命，李愔赫然在列。
??李二如今對這個改過自新的兒子愈發地滿意了，楊妃宮裏的賞賜也愈發地多了，陰妃前日還托人來說，想讓李佑那混小子也來學塾，方言自然不會拒絕。
??百姓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甚至樹上都爬滿了人，伸長了脖子往裏麵，雖然不知道這土豆究竟如何吃食，但就這樣看著，心裏也是極為歡喜的。
??李二負手而立，鼻尖密密麻麻的汗珠似是從來就沒下過，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瞧出這些土豆的大概重量，但還有甚麽比準確的數字更能刺激人呢？
??戴胄臉上有些遺憾，這統計糧食的產量本是戶部的職責，但李二既然指定了學塾，那他也沒有絲毫辦法，好在方言已經入職戶部，怎麽說也算一家人不是？隻不過這小子的坐堂態度實在不行，看來是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方言隻覺得戴胄的眼神有些古怪，卻沒有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上司敲打了，微微朝看過來的戴胄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王德一等人。
??“開始罷！”
??李二一聲令下，土豆便被侍衛放在了竹筐裏，待冒出來頭，便有力士將其一筐一筐地稱重，所有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錯過。
??“三十五斤六兩！”
??“三十七斤九兩！”
??“四十一斤一兩！”
??“……”
??王德一率領著學子們從一筐筐的土豆麵前走過，一絲不苟地記著數字，所有人均是臉色漲紅，渾身發抖，卻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唯恐驚擾了算數的學子們。
??“共計……”
??王德一抬起頭來，用力地晃了晃算籌，怒吼聲響徹天際：“三萬又七百六十三斤！”
??“二百五六十石！”
??“三畝地，共產土豆，二百五十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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