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吃老子一棒
“水泥？”
長孫無忌皺起了眉頭：“是何物？”
“這都不知道，枉讀了這麽許多書！”
尉遲恭得意忘形地挑眉道：“肯定是水和泥攪拌而成！”
差點將長孫無忌噎了個半死，完了還一副求表揚的模樣看向方言。
“咳，尉遲伯伯的解釋，看似一點毛病沒有……”
尉遲恭兩條濃眉頓時揚上了天，眼睛瞪得如同銅鈴，黃色大板牙齜得格外難看。
抱著不跟憨貨一般見識的態度，方言捏著鼻子道：“實則沒有一點毛病！”
尉遲恭笑得宛如智障，蒲扇大的巴掌拍得人肩膀生疼生疼。
長孫無忌不滿地皺眉道：“小小年紀，怎麽就沒一點原則？”
“原則是給外人看的，您和尉遲伯伯都是長輩，在您們麵前，小子向來講究率性而為。”
這番話說得長孫無忌笑罵不已，尉遲恭和程處默、房玄齡等人亦是如此，紛紛指著方言哭笑不得。
隻是李二的臉色黑如鍋底，咬牙道：“墨跡了半天，水泥到底是何物？”
作為可軍用和民用的重要產物，由不得李二不為之心醉，不過水泥如何製造雖在掌握，但一時半會兒肯定是造不出來的，方言想了想，靦腆道：“那個，小子成婚在即，不如等新婚後再說？”
“十天！”
李二冷笑著給出了最後的期限，一眾大佬沒良心地紛紛表示讚同，連未來的老嶽丈都不給麵子。
沒辦法，封建社會有封建社會的法則，妄想懟天懟地對空氣的注定會被一棍子夯死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運氣不好的，估計挫骨揚灰都有可能，方言哀歎著接受了這個慘無人道的剝削。
興許李二也覺得不好意思，想了想，一副肉痛地表情道：“朕知你為大唐貢獻良多，現在就連婚期在即也需操勞國事，朕心甚慰。今日當著你眾叔伯的麵，朕向你保證，如若水泥當真用處驚人，便許你一個縣公，如何？”
“縣，縣公？”
方言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二這話一說出口，周遭頓時陷入靜寂，眾臣皆是一副白日見鬼的模樣，長孫衝、程處默等人更是羨慕嫉妒恨得要死，恨不得一腳將呆若木雞的方言踹到天際，然後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
“陛下，方言如今年方十五，侯爵的勳位已然是天大的恩寵，若是驟然封了郡公，恐德不配位，招不虞之災！”
萬萬沒想到，未來的老嶽丈唐儉居然站出來強烈反對，還擺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方言有些發愣，腦袋嗡嗡地更甚方才。
“老唐說的不錯，臣附議！”
程咬金嫌棄地將流著哈喇子的程處默一腳踹翻在地，認真地道。
長孫衝也被踹翻了，長孫無忌咬著牙又補了一腳，同樣上前勸諫。
秦懷玉、尉遲寶琳、侯傑、李思文……
除了李恪、李泰，紈絝們就沒一個能站的，被動地躺在地上生無可戀。
“臣附議！”
方言：“……”
特娘的，雖然自己不是官迷，但這一幫子大佬未免也太不給麵子了罷？難道平日裏送的禮物不夠豐厚？看來下次該往禮物裏摻點泥沙、巴豆之類的玩意兒了。
“想啥呢？”
侯君集不滿地捅了捅方言，低聲道：“難道你還想在有生之年封王不成？真到了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時候，嘿嘿……”
方言一怔，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
“臣感陛下厚愛，實在感激涕零，但唐伯伯說得不無道理，臣未至而立之年，已然位居侯爵，皇恩浩蕩，鮮有人比。再者，水泥一物，雖可使我大唐之城池房屋堅固如鐵，道路平坦如鏡，堤壩不再輕易被大水衝毀……”
這話說得好像不太對勁，這是表功還是堅辭不受？李二一臉懵逼。
方言尷尬地住了嘴。
“這小子雖然有些混蛋，但若論公忠體國，卻不遜色於我們這些老家夥！隻是其太過年幼……”
程咬金一句話誇了不少人，深深為自己的高情商會說話而感到驕傲，抱拳道：“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眾大佬紛紛抱拳請命。
“既然眾卿極力反對，那麽朕自當從之！”
方言的心都快碎了，哀怨地看向始作俑者，唐儉卻是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李二好笑地看了方言片刻，四顧左右，朗聲笑道：“不過，臣子有功而不賞，非明主也。唐儉！”
唐儉與方言頓時一凜，忙出列恭聲道：“臣在！”
“唐氏有女，年方二九，淑慎性成，賢德溫良！”
劉桀在一旁奮筆疾書，李二大笑道：“大婚之日，可封為三品誥命！”
“臣，謝陛下！”
唐儉慌忙跪倒在地，待抬起頭來，眼眶已然濕潤。
唐善識愣了片刻，嗖地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欣喜若狂，齜牙咧嘴笑得開心不已。
方言的臉色酡紅如醉酒，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
學堂東側，乃一片寬闊的地方，柴哲威繼續為李二等人介紹道：“陛下，諸位叔伯，此地便是近些時日來風靡長安的足球場地，飯餘課後，學子們可在此地嬉戲玩耍。穿過足球場，那端便是宿舍與食堂。”
順著柴哲威指去的方向，一排排樓房鱗次櫛比，整潔幹淨。
足球一物，經過眾紈絝不竭餘力的宣傳，短短數日內，已然成為長安城街頭巷尾的談資，自然也吸引了眾大佬濃厚的興趣，隻是尉遲恭的臉色甚是難看，指著羞臊的尉遲寶琳咬牙切齒。
食堂共有兩層樓，在柴哲威的引領下，李二等人依次進入。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排擺放整齊的餐桌，餐坐上擠滿了前來用餐的學子，一個個埋著頭與麵前的飯菜做著鬥爭。有些來晚的學子，在後麵窗口依次排隊打飯，一切都是那麽的秩序井然。
李二滿意點頭笑道：“還沒到開課，這幫學子們便如此知禮，懂禮，這座學塾今日讓朕刮目相看！”
眾臣正待附和，忽然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慘叫聲，緊接著，馬景的咆哮聲如天雷滾滾，瞬間充斥在偌大的食堂裏。
“娘的，還想插隊？吃老子一棒！”
“……”
李二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