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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老不死的死太監

  方言正在東廚裏忙活的時候,李承乾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個麵白無須的老家夥。


  正認真地熬著湯汁,沒空去理他,不曾想這小子卻是喊道:“先生,不好啦!”


  “我好得很!”


  方言嫌棄地揮了揮手。


  進入某種境界是很難的,需要專心致誌一心一意地去做,半途若有人打擾,這種精氣神搞不好就能散了,方言最討厭的便是這種感覺,比如正嘿咻嘿咻時……


  李承乾見方言上下翻飛,依舊認真地做著菜,急得又是大喊道:“哎呀,秦叔叔,程叔叔等人已在父皇麵前作保,如若你不能治災,便要散盡家財賑濟災民!對了,還有你那未來嶽父……”


  “你你你,亂動甚麽?真是的,淨手了麽?”


  最見不得有人搗亂了。那老家夥如同進了自家廚灶,東捏西碰的,最過分的是居然抱著小盅美美地喝了一口羊肉湯,心滿意足的模樣格外令人討厭。


  李承乾有些懵逼,見方言找不到重點,正待跳腳,卻見方言撈起了湯勺便怒氣衝衝地朝劉桀衝去,登時大驚失色。


  “先生不可!”


  劉桀麵不改色,待濕漉漉的湯勺伸到自己麵前之時,手指如電般伸出,牢牢地將湯勺夾於兩指之間,哼道:“小子,脾氣不小嘛!”


  方言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回拉,卻沒想到這老家夥竟是個練家子,一張臉憋得通紅。


  劉桀得意地大笑著,正欲開口諷刺,卻見方言鬆了湯勺,從腰間取出一樣物事,登時變了臉色。


  “咳咳,咱家不過是喝了你一口湯而已……”


  老老實實地將湯勺置於案上,垂首低眉的甚是乖巧。


  方言冷笑著用短弩指著劉桀的胸膛,惡狠狠地道:“取而不告是為賊也!信不信本伯一鬆手,你便沒了性命?”


  劉桀卻是笑了:“信不信沒等你鬆手,你便沒了性命?”


  方言一怔,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驀地一股劇痛從手腕傳來,緊接著,整個身軀如同飄散的枯葉般,在空中輾轉倒翻後,跌了個嘴啃泥。


  整個人瞬間不好了,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樣,完全沒了丁點力氣。


  劉桀將短弩別於腰間,蹲下來看著苦不堪言的方言,哼道:“小小年紀跟誰學的壞毛病?心中有氣就去尋逼迫秦瓊獻家財的罪魁禍首,將氣撒在某身上又有何用?不過你這短弩甚是合用,某拿去把玩幾天。”


  “那是本伯用來保命的!”


  劉桀卻不理方言的慘呼,大踏步地朝外走去,轉瞬間就沒了身影。


  方言在李承乾的幫助下艱難起身,忙有廚娘拿了濕毛巾過來擦拭。


  “保甚麽命?這幾日自會有人暗中護你,不中用的東西!”


  劉桀的聲音遠遠傳來,方言恨得齜牙咧嘴,扭頭對裝作拍打塵土的李承乾道:“這老太監是誰?”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他是父皇的大伴,我叫他阿公……”


  “那又如何,不還是個死太監!”


  方言依舊氣憤難平。


  李承乾見方言如此,幽幽地道:“武德七年,尉遲伯伯也曾對阿公說過同樣的話,然後在床上躺了足足兩月……”


  “哎呀,湯快好了,還愣著幹嘛?趕緊地!”


  “……”


  忙有婢女殷勤地上前,方言想了想,卻是親自端了一盅羊湯朝外走去。


  見李承乾還在發愣,嗔道:“愣著幹嘛?天寒地凍的,老人家最需要羊湯滋補,作小輩的要有仁孝之心,懂嗎?”


  李承乾茫然地跟了上去……


  還未到廳堂,便聽到程咬金張狂的大笑傳來:“陛下,俺再跟您喝一杯!”


  觥籌交錯聲不絕於耳。也虧了秦瓊不好女色,否則這等宴飲卻是少不了絲竹之樂的。


  正要踏步走進去,忽地想起一事,忙將李承乾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剛才發生了何事?怎地扯到捐獻家財上去了?”


  李承乾臊著臉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


  方言無語地盯著李承乾看了又看,歎道:“裏麵的是誰?瓦崗寨的強盜啊!這下好了,釀酒作坊裏你的占股又少了……”


  李承乾一愣,緊接著眼圈都紅了。


  方言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捧著碗盅進屋,瞧見劉桀正靠在角落裏閉目養神,趁一眾醉酒的君臣不備,忙堆滿笑容小跑過去。


  “劉公,剛做好的羊湯,甚是滋補,快請嚐嚐。”


  劉桀睜開眼,似笑非笑地接過碗盅,哼道:“怎地不罵老夫了?”


  方言陪笑道:“豈敢豈敢!”


  心裏卻是罵道,老不死的,總有一天將你扒光丟到大街上!


  堆滿假笑,看著劉桀將羊湯喝完,又非常狗腿地接過,剛想出言告辭,卻被劉桀的飽嗝差點熏暈。


  噔噔瞪後退數步,響動聲將正飲酒的君臣驚醒。


  尉遲恭迷離的雙眼瞬間清明,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喝道:“小子,聽說你會釀絕世美酒,是也不是?”


  方言感他願舍家財相助之恩,忙道:“誠如尉遲伯伯所言,不過如今卻是不成。”


  程咬金喜道:“這個俺們是知道的,待到災年過去,你可得好生釀酒。”


  眾人均是麵露喜色,唯有魏征端坐於座,麵無表情。


  方言朝他拱了拱手,奇怪地道:“魏伯伯可是不同意小侄釀酒?”


  魏征板著臉道:“酒者,糧食之精也。為貪口舌之欲,靡費糧食人力,何其蠢也!”


  眾人皆變了臉色,望向魏征的目光多了幾分慍怒。連李二都皺起了眉頭,卻不加阻止,饒有興趣地盯著方言。


  方言笑道:“魏伯伯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在某些方麵,小侄卻是不讚同的。”


  “願聞其詳。”


  魏征的脾性向來如此,方言縱然是惱他逼迫秦瓊等人捐獻家財,但對魏黑子的人品還是相當認同的。


  “一者,小侄曾聽程伯伯言道,兩軍交戰,在戰場上不幸而亡的終究是少數,而絕大多數卻是下了戰場,因為傷口感染無法救治而去世……”


  方言看出眾人眼中的迷茫,解釋道:“傷口感染是為瘍症。”


  這樣一說,眾人了然。


  李二神色微動,皺眉道:“你是說,你所釀之酒可用於治療瘍症?”


  便是連酒醉的李孝恭都直起了身子,豎起了耳朵。尉遲恭,程咬金等人更是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方言,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誠如方言所說,在沒有抗生素的古時,傷口感染後的存活率極低,一場戰爭下來,若有一成的士卒直接死於戰場上的話,便意味著至少會有三成的士卒死於戰後傷口感染或殘疾。


  “回陛下,正是如此!”


  方言言之鑿鑿,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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