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多事之秋
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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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都城準備著和親的消息，像一陣風一樣吹到了黑風城也吹到了邊鎮上。
黑風城城主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批改文冊的手一頓，在衣袖上留下大片墨漬，他失神了片刻，喃喃道：“倒是像他能做出來的事。”
邊鎮的馬德超和吳雨寧知道這件事情時，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封鎖消息，不想要作戰的將士們知道這件事。隻是這消息無孔不入，早就傳開了。
“馬將軍，朝廷竟然已經要派公主和親了，那是不是赫連軍不會再攻上來了？”
看著眼前顫顫巍巍的老婦人，馬德超一時間竟然不願意說出實情，因為這位老婦人在赫連軍第一次攻打就失去了丈夫，前日了，又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馬將軍……馬將軍，我夫君，兒子是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我是個老婆子，不懂朝廷的決定.……隻是……隻是……”說道後麵，老婦人泣不成聲。
馬德超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他什麽辦法都沒有，也沒有辦法回到老人家什麽，他現在的身份，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正是朝廷，他也沒想到帝君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沒有援軍，隻有一個要嫁公主的消息。
馬德超心情不太好受，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身登上城牆，望著遠處都城的方向發著呆。
灰蒙蒙的其實看不見有什麽，遠處的地平線都是不清晰的，吳雨寧無聲無息的站在了馬德超的身後。
“正是沒想到，帝君.……”吳雨寧想要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在舌頭尖上又打了個轉，咽了回去。她摸了摸身後背著的金角流光長弓，在地上剁了一下腳：“咱們這半個月的苦戰，算什麽？援軍沒有，反而是等來了這個。”
她望了一下遠處駐紮的赫連軍：“恐怕赫連辭應該也是受到了這個消息，正在洋洋得意呢吧！”
馬德超沒說話，隻是沉聲問吳雨寧：“城外的記號你查到了嗎？”
“帝君都要和親了，城外的記號還有什麽重要的。”
“城中已經無法支撐了，撐不住赫連軍的再一次進攻。在朝廷的和親使者來這裏之前，我們都不知道赫連辭會不會進攻，畢竟，就連你我公主和親的消息都是聽來的，並沒有正式的公文通知。”
吳雨寧剛才說的也不過是一些氣話，她吐出一口氣，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查到的：“你夥人應該是黑風城的人，應該不隻是我們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好在那夥人領頭的謹慎，所以赫連辭也是抓不到他們的。”
“我們要想著，怎麽把這些東西平平安安的運到城內，赫連辭並非等閑之輩，竟然他知道這批人的存在，就必定有所防範。那些東西可不能讓他們得了去。”
道理吳雨寧都懂，但是要怎麽辦吳雨寧就不知道了，她看著馬德超的背影，撓了撓腦袋：“那，你怎麽看。我們要怎麽做？”
馬德超沿著遠處的赫連軍，抬頭望了望天：“又要下雨了。”
吳雨寧被馬德超沒頭沒腦的一句弄得滿頭問號：“這幾天總是下雨啊，怎麽了？”
“我們撐不住，赫連軍也未必好過。既然不好過，一定就會忍不住冒進。”馬德超回過身，對吳雨寧招招手。
吳雨寧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低著頭靠近。馬德超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吳雨寧皺著眉毛看著馬德超：“靠譜嗎？”
“目前隻能是賭一把了。”
吳雨寧心中想了想，也是。
“那公主和親的消息，你我都當不知道吧。”吳雨寧歎了一口氣：“我去安排人去辦。”
“好。”馬德超沒有看向遠處的赫連軍，而是轉過頭有看向了遠處都城的方向，神情莫名。
……
“和親？”赫連辭微微挑眉，輕笑一聲道：“是哪位公主啊？聽說，雲上帝君隻有一位公主。”
“雲上帝君怎麽舍得嫁女兒呢？他隨便將一個異姓王的女兒封了公主，據說還拆壞了人家原本的姻緣。”麵前的女子麵容儒雅，身上有一股書卷氣，隻是眉宇間含著幾分淩厲，看著頗有心機。
她那身行頭看著不想是赫連氏的裝扮，倒是有幾分雲上天朝女子的溫婉。
“素雲，你覺得該如何呢？”赫連辭低頭把玩著手中小指做成的項鏈，沒有抬頭，聲音也聽不出有任何喜怒，一時間讓人看不透。
“不如何，看你自己的喜歡。”素雲手中拿著不知道在哪裏弄來的書，隨意的翻看幾頁。“和親使者還沒到呢，急什麽。眼下重要的是邊鎮。那守將馬德超和吳雨寧，還不夠讓你頭疼嗎。”女子言語間沒有半分屬下對主上的尊重，反而有幾分不以為意的諷刺。
赫連辭也不惱，垂著腦袋不知道再想什麽。過了一會才道：“快了，馬德超快要出手了，看看他又什麽舉動。”
素雲抬眉瞥了一眼赫連辭，有低下眉翻看手中的書，輕笑一聲：“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赫連辭。”
赫連辭向後靠了一下，抬起頭目光有些危險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素雲，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我會的。”
素雲輕哼一聲不在言語，看了一眼窗外道：“要下雨了。”
……
淋淋細雨落在人的臉上酥酥麻麻的，搭配這秋日盛景，看著十分怡人，但成陽大殿上的幾百學子們卻並不那麽想。
馬上就要午時了，現在這個時間，韋蘭青已經是前往刑場了，跪在這裏的學子已經減少了大半，有的是被自己當官的爹連打帶罵的拉走了，有的則是跟著韋蘭青去了刑場，隻留下一些還不死心的學子，相信帝君會出現，所以堅持在這跪著。
眼看就要是正午時分了，成陽大殿上已經沒了人，全都去了韋蘭青的刑場。
到底沒有見到帝君，不僅僅是帝君，就是莫塵國師也沒見到分毫。
今天正下著雨，看著一點都不適合問斬。但是無奈帝君定的今日，隨後就稱病不出了。
刑場上人山人海，不似尋常那犯人問斬時候的場麵，沒有人呐喊著向韋蘭青扔垃圾雜物，沒有滔天的謾罵，他一襲白衣，從遊街到刑場不染纖塵。他眉間一抹正氣腰杆挺得筆直。
刑場一陣靜默，看客學子們沉默著，氣氛凝重。
一陣風吹落蕭蕭黃葉，揚起韋蘭青的發絲，韋蘭青看著遠去的天際揚眉笑了……
正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