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想不想永遠當上官大小姐
—— 夜色朦朧，雲上帝宮。
朝天台外，荒無人徑的羊腸小道上，立著一男一女。
女子麵容絕色，男子俊逸非凡。
“林楓公子，請你長話短說。”小術心中雀躍難當，麵上卻盡量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她模仿著上官笙的語氣，但卻不知道眼中的歡喜早已出賣了她。
林楓背對著她，並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情義，他語氣有些疑惑：“上官小姐，你.……你自從祭祖回來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
小術聽到這話，瞬間如同被人澆了冷水，她心虛的攥緊手帕，仿佛這樣能給她一些安全感。“哪……裏不一樣了。”小術躊躇道。
林楓緩緩閉上眼睛，細細回想上官笙這些日子的一舉一動，“要是之前的你，今晚，你不會跟我出來。”
小術抿著唇，低下頭，耳邊聽著林楓數著自己的‘不尋常’，心中泛著陣陣涼意。
這麽明顯嗎？
林楓公子都已經發現了，別的人會不會也已經發現了呢。
林楓繼續說著：“若是之前的你，剛才在壽宴上，一定會據理力爭，不會垂頭不語。若是之前的你，那日在竹林西院.……不，你不會去竹林西院。你怎麽……”
林楓的聲音戛然而止，夜色中，這一幕極其詭異，小術抬起頭，目光正正當當的撞進一個宛如萬年寒冰的銀灰色眸子裏。月色下，一絲涼氣從天靈蓋席卷而下。
眼前的，正是雲上國的國師，莫塵！
小術一個激靈，強裝鎮定的附身行禮：“莫塵國師。”
“你不是上官笙。”莫塵緩緩道，聲音如同飛瀑中飛濺出的水珠，給夜色蒙上了一層紗。
小術聞言手腳發寒，雙腿忍不住發軟。
“她不會給我行禮。”莫塵突然靠近，伸出修長的手，緩緩抬起小術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冰冷的眸子。小術驚慌失措的不知如何反應，莫塵輕笑了一聲，聲音空靈飄渺，似有似無“她也不會任我拿捏。”
莫塵周身的氣息，十分恐怖。小術頭一次感受這種懼怕，好像隨時都會窒息，這一刻，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莫塵.……莫塵國師，請放開我。我……我就是上官笙.……林楓他怎麽了？”
“你不是上官笙。你是她的侍女，小術。”莫白直接忽略了林楓，直截了當道。
小術眼神躲閃，心中翻起千層浪花。“你……你說什麽？”
“你想不想一直當上官大小姐？”莫塵突然鬆開手，小術沒了支撐，雙腿發軟的癱倒在地。
她怔怔的看著莫塵，恍如正在夢中。
“永遠當上官大小姐？”
莫塵周身恐怖的氣息消失了，聲音變低，變輕，帶著蠱惑的意味：“你不想嗎？這樣林楓是你的，上官家的富貴也是你的，你永遠都是上官笙。”
“你在說什麽，我不懂！”小術情緒有些崩潰，失控的大叫。
莫塵眼中閃過一絲猩紅，直直的看著小術：“現在呢？”
“不，家主會怪罪的。我不是上官笙，永遠也不會是。假的就是假的！”小術狀態癲狂，最後的幾句話幾乎是吼出聲。
莫塵俯下身，銀灰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瞬詭異的紅色，說出的話如魔鬼一般誘人，“孩子，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你想不想，永遠做上官家的大小姐？沒事的，我會幫你。”
小術突然呆坐在原地，看著莫塵泛紅的眼睛，神色逐漸變得癡迷，“想……”她低下頭，看著腳下青白的磚瓦地，抿著唇，淚珠從臉頰劃過。“想！我想！我做夢都想.……”
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莫塵眼睛徹底變成了詭異的猩紅色，他滿意的勾起嘴角，月色中，這抹笑詭異妖豔，恍如妖物。和人前的仙人之姿恍若黑白兩極。
“好孩子，按我說的做，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
“安公主遇刺了！安公主遇刺了！”
遠處突然傳出下人的呼喊，莫塵抬起頭。眼睛又恢複成清冷的銀灰色。他將一個紅色的珠子輕輕放在了小術手中，附在小術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轉身隱藏在黑暗中。
淩亂的腳步聲傳來，為首的大侍衛長姚海濤腳步匆匆靠近，身後跟著一眾手持刀槍的侍衛。
他打量一眼地上的林楓和‘上官大小姐’，揮了揮手：“通通帶走！”
……
“是什麽呢？師父當時信上說，要教給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李文玉剛剛完成學業，趴在窗前苦思冥想，小臉皺成一團，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苦惱。
莫白臨走前留下書信一封，說是將要教給李文玉的東西藏在了山寨裏，需要李文玉找到才算通過莫白的第一課。
但是李文玉苦思半個月，也沒想出莫白要教給他的到底是什麽。愁的近日胃口都小了許多，常常夜不能寐。眼看著日漸消瘦。
唐蕊現在是以伴讀的身份跟在李文玉旁邊，此時手裏拿著一本疑難算數九十九解，看的津津有味。
千仞能認大部分字了，也能看一些書，他每天上午跟著白春明學武術，下午的時候跟著李文玉看一些書，有時候，白春明會給他帶一些兵法書。
千仞對兵法的書十分感興趣，但是他習慣於隱藏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這件事情還是心細的唐蕊發現後告訴白春明的。
此時二人見小公子苦惱的樣子，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書，對視了一眼，向李文玉看去。
“小公子，莫白道長可有留下什麽線索？”唐蕊合上手中的書，看樣子是對這件事情上心了。
“有啊。”李文玉雙手拄著下巴，好看的眉眼皺起，他嘟著嘴，繼續道：“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公子，要叫我文玉哥哥。”
唐蕊無奈的搖搖頭：“小公子，你就不要強迫我該稱呼了。您先說說，道長留下了什麽線索。”
一陣清風溫柔的吹來，卷動李文玉臉頰的發絲，襯得他整個人說不出的柔和，暖暖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好像給他打了一層聖光，他幹淨明澈的眉眼突然皺成一團，整個人一下子就靈動起來。
“一隻小老鼠的畫。”說著，他從懷裏掏出自己一直貼身攜帶的畫，展示給唐蕊和千仞看。這張畫表麵已經皺皺巴巴的了，看樣子李文玉平時也沒少研究。
“老鼠。”唐蕊摸著下巴開始思考，“盤山蛇多，老鼠幾乎沒有。”
“是啊。”李文玉用手捂住臉，十分老成的歎了一口氣，“我守了廚房，爬了樹。鑽過柴堆，探過水。一隻老鼠都沒找到！”
千仞也拿起畫，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畫畫線粗糙，一看就是匆匆忙忙畫的，老鼠的尾巴處，墨跡有些模糊，看樣子是墨跡未幹的時候就給折上了。
“後山有老鼠。”他突然開口道。
李文玉聞言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突然靠近千仞，十分激動的拉住了他的衣擺：“真的？！後山有老鼠？！”
李文玉突然靠近。千仞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摸上了掛在腰間的匕首，他艱難的控製自己的本能，才堪堪將手從匕首上拿開。
不行，自己需要控製一下。若是有朝一日，一不小心傷害到小公子怎麽辦。
“我們現在就去後山!”李文玉一點也沒發現千仞的異常，他擼起袖子，整理衣衫，起身就要走，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想都別想！”白春明黑著臉緩步走了上來，他頭上頂著晚露，看樣子剛剛在外麵站了許久。
李文玉聞言委屈的兩眼汪汪“明哥.……”
白春明見狀神情柔和一些，他伸出雙手，把住李文玉的肩膀，一個180度的轉彎，將他轉向了床榻，語氣又無奈又有幾分哄騙的意味。
“小公子，你今天沒有聽家主的話，乖乖回去參加帝君的壽宴也就罷了，切不可大晚上的亂竄，外麵很危險。現在是睡覺的時間。乖。”
李文玉極不情願的往回走，見今天沒戲了，隻好向唐蕊和千仞使眼色。
唐蕊，千仞，我們明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