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好戲開始
—— “莫塵國師到!”
無論是朝天台下還是朝天台下,聽到這聲傳報,都停止了交談。
“拜見國師大人!”眾人齊齊行禮。
這是何等的天人之姿,風姿卓越的身影,僅僅是一襲灰色道袍,便驚豔了滿座宴客。眉眼間一抹淡漠,宛如萬年古井中的月影,長長的眉毛勾出一個冷酷無情的弧度。
仿佛兮若雲籠月,飄搖兮若風回雪。
銀灰色的眸子微微轉動,那人回眼一望,一時間,所有的旖旎心思化為飛灰,隻留下敬畏與懼怕。
那一雙冰冷的眸子,融進了萬古孤獨,隻留下沉浸千年的冷漠,周圍散發著淡淡的神性,讓人覺得,他應該居於高高的殿堂之上,受萬人敬仰,受蒼生膜拜,神聖而不可侵犯。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莫塵緩緩落座,在片刻的寧靜後,宴會又陸陸續續的恢複交談聲,隻是聲音較之前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宴會開始的時間臨近了,而這個宴會的主角卻姍姍來遲。
司馬南踏著悠閑的步子,身後跟著端莊大方的帝後,麵帶笑容,微微拱手:“哈哈哈,久等久等。”。年輕的麵容,意氣風發,宛如而立之年的青年男子。
眾人紛紛叩首問安。
“快快平身吧,今天的壽宴,大家都自在些,不必拘謹!”
司馬南坐在最高的椅子上,環顧四周,本該座無虛席的宴會上,平白多了一套空著的座椅,司馬南皺起眉:“是誰沒到啊?”
掌事太監劉昌盛見狀環顧四周,在心裏碼了一下人,附身提醒:“陛下,是南王未到。”
南王,雲上國唯一的一位異姓王,自從上任南王殯天之後,現任南王許晚楓,向來紈絝,整日遊手好閑,貪玩好色。如今竟然連雲上帝君的壽宴都遲到。
聽說是南王沒來,司馬南的神情緩和了一些。他拍了怕帝後的手,有些無奈道:“你看看你的那哥哥,連我這個帝君的壽辰都能忘記參加,昨日晚上,又醉酒了吧。”
帝後微微垂首:“陛下恕罪。”
司馬南無奈的搖搖頭,大手一揮:“我們先開宴吧!”
許鑫和許靐二人聞言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又送回的肚子裏。
父君好生不靠譜!帝君的壽宴都能忘!
“早知道,就應該帶著他來,你怎麽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鑫和郡主許鑫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靠近許靐瘋狂甩鍋。
許靐用眼睛狠狠斜了一下許鑫,不甘示弱:“你還說呢!還不是你拉著我穿什麽兄妹裝,這才把他落下了。”
“這和我穿不穿兄妹裝有什麽關係!都城最近流行這個,好多兄妹都穿這個!”許鑫聞言羞紅了臉,惱羞成怒的揮手拍了一下許靐。末了,還瞪著眼睛補上一句:“你再多說一句試試!?”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許靐嘴上這麽說著,麵上卻滿是不願意。但是麵對自己親妹妹也隻能無可奈何翻了一個白眼。
坐在旁邊的安公主無奈的聳了聳肩,仿佛早就習慣了這兄妹倆這般鬧騰了。“好啦好啦,一會我父君可要看過來了。”安公主擺擺手,打著圓場。
接下來就是各部官員以及世家家主獻禮的環節了,首先要獻禮的自然是帝君的幾位皇子,大皇子司馬宏景率先出手,獻出有臉盤那麽大的南海明珠:“祝父君,福澤天下,今朝風華,千秋不變。”
“這麽大的南海明珠,要至少300年吧!”
“聽說南海鮫人猖獗,若要取珠,危險重重啊!”
“這南海明珠,聽說能延年益壽,這麽大的,已經是價值連城了。”
“大皇子真是有心了啊。”
眾人議論紛紛。
司馬南淺笑著收下禮物。
相較於大皇子的南海明珠,二皇子司馬宏瑞的千色琉璃盞就遜色了許多。
“父君,兒臣沒什麽大本事,隻能尋些世俗之物來討父君一笑。”
司馬南點點頭,笑著收下。
他看向安公主,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期盼:“小小,你給父君準備什麽了呀?”
安公主捂著嘴,嬌笑著起身,石榴色的紅裙宛如驕陽之火。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父君,我準備了一個專門為你而編的舞,且等我準備一番啊。”
司馬南哈哈笑著:“去吧去吧。不要讓父君失望哦。
安公主微微行禮,下去準備了。接下來是各大世家家主以及朝堂上的官員,紛紛嘴上掛著老掉牙的福如東海,低著謙卑的頭,獻上毫無新意的壽禮。很快,就輪到了朝天台下。
因為朝天台下都是上麵人的親屬家眷,上麵的人都獻過禮了。所以下麵的人,不需要再獻上財物當做謝禮,同時,為了展現各族小輩的能力,往往需要朝天台下麵的公子小姐們獻上些詩詞歌舞,或者是自己的發明。
娛樂的同時,公子小姐們也能各展拳腳。
朝天台下麵的主角,正是雅座上的十人。
首先獻上第一禮的,是天下第一風流名士,天雲子。此人不知師承何處,來曆成謎,今年已年近四十,風流成性,偏偏才華橫溢,一賦《清華決》,一首《流雲》成了傳世佳作,廣受天下學子追捧。
他說起話來,一股子鄉野口音,和都城裏總是咬文嚼字的儒士大有不同。傳聞他總是東跑西顛的遊山玩水,到哪個地方就蹭吃蹭喝,是一個活生生的老流氓,本次來帝君的壽宴,八成也是奔著桌子上的美酒佳肴去的。
因為天雲子這閑雲野鶴的性子,不可避免的,關於他生出許多的爭議。
盲目追捧他的文人才子一抓一大把,唾棄他,將他比作地上爛泥的人也不在少數。
往年帝君的壽宴是不會出現這種有爭議的人的,今年不知怎的,雲上帝君親自提名,要邀請他。
“天雲子,我特地邀你前來,你要給我什麽壽禮啊。”司馬南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天雲子。
天雲子一身破舊的白衣,臉上還掛著邋遢的胡茬。
此時天雲子已經飲了大半壺的酒,臉頰微紅,步履縹緲:“多謝陛下厚愛,在下願即興作詩一首。”言罷小飲一口杯中之酒,眼神迷離。
“雲中鶴兮縹緲難覓,朝天鶴兮排排整齊。
秋後之水怎容白露,白頭之翁染羽抱琴。”
啪-——
天雲子最後一個字念完,司馬南應聲摔下手中的杯子,眼中燃起雄雄怒火。
“大膽!來人,給我拿下!打入天牢!”
宴會歌舞停止,所有人噤若寒蟬,隻有天雲子放聲大笑,十分的猖獗。
被人看破心思的司馬南氣衝鬥牛,咬牙切齒的命令左右:“將他拖下!”
“哈哈哈哈哈,死無憾矣,今日之作,傳遍天下!司馬南!小肚雞腸,害我至友!如害我命!”天雲子的生音漸漸遠去,宴會上的人卻各各低著頭,毫無波瀾。
呂淑妃看著遠去的天雲子,緩緩勾起性感的唇角。
莫塵不經意的目光劃過呂淑妃,眼中沒有一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