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迷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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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路，越走越熟悉了。
上官笙一向平靜的心有些慌亂，因為一切都太過詭異。
“鍾離踏歌。”她突然停住，喚了一聲：“我來過這裏。”
鍾離踏歌不解其意：“來過這？什麽時候？”
上官笙抿了一下唇，雖然覺得有些荒誕，但還是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剛才的夢裏。”
鍾離踏歌皺起了眉，垂眸沉思了一下，隨後抬起頭：“這其中有些詭異，你和我說說後來又夢到了什麽？”
上官笙沒接著往下說，她看著鍾離踏歌不說話。
鍾離踏歌不解回視：“上官小姐？”
“你相信我說的話？你不覺得荒謬嗎？”
鍾離踏歌了然一笑：“我相信上官小姐不會再這個時候開玩笑。”
上官笙鳳眼微抬，看著鍾離踏歌，帶了幾分認真：“多謝鍾離公子信任。”
她頓了頓，說起夢中的情景來：“我背著你，就在前麵不遠的拐角出，看到了迷霧陣。再一回頭，你就消失了，眼前出現了一個假的你。”
“假的？”鍾離踏歌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那個我是假的。”
上官笙神色不明：“言談舉止，還有氣息。”
鍾離踏歌點了點頭，征詢上官笙的意見：“還繼續走嗎？”
上官笙有些猶豫不決，若是繼續走下去，說不定會有什麽危險。
自己一個人還好，若是連累鍾離踏歌……
上官笙生出了退意。
鍾離踏歌如有所感，輕輕抓住了上官笙的手：“我和你一起，現在我已經恢複了，不怕。”
上官笙心裏生出一絲暖意，堅定的回握住鍾離踏歌的手點點頭，眼睛裏點著星星笑意：“好。”
“拉緊我，一會不要消失了。”
上官笙點點頭。
二人步伐一致，果然在前方不遠的拐角處看到了迷霧陣。
隻是這次，多了一個太陽。
上官笙拉住了繼續向前走的鍾離踏歌，看著太陽，心中有了猜測。
“鍾離踏歌，我夢裏沒有太陽。”
鍾離踏歌也看向了空中，太陽發著刺眼的白光，看不真切。
上官笙繼續說著：“也許這迷霧陣的陣眼，正是這個太陽。”
鍾離踏歌皺著眉，眨了一下被“太陽”刺的發酸的眼睛：“這太陽這麽刺眼，我們如何攻破？”
“刺眼？”上官笙看了一眼頭上發著柔和的光的球，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鍾離踏歌，我看著太陽不刺眼。”
“鍾離踏歌？”
等了許久，鍾離踏歌也沒有回應，上官笙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去。
鍾離踏歌已經不見了！
而她的手裏，隻是一隻拉著一支枯木。
上官笙卻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害怕，她拿著手裏的枯木，感受了一下觸感，冰冷而幹澀，和剛才自己感受到的溫暖的大手相差甚遠。
這幻覺竟然這麽逼真？
上官笙摸了一下懷裏的知命，眼眸裏劃過思緒。
兩次夢境知命都在，鍾離踏歌卻都不見了。
沒錯，上官笙已經判斷出，這裏八成也是夢境。
至於剛才的鍾離踏歌是不是假的，上官笙不知道。也許是兩個人的幻境重合了，也許，剛剛的他就是夢境幻化出來的。
上官笙有些遲疑的向前走了兩步，又一次來到第一次夢境裏，遇到假的鍾離踏歌的位置。
模糊中，一個人影漸漸靠近。
上官笙試探的喚了一聲：“鍾離踏歌？”
這次出現是不是鍾離踏歌，而是，一個女子……
朱唇皓齒，溫婉恬靜。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溫柔。
上官笙徹底愣在原地：“姑姑……”
無數往事片斷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那女子朱唇輕啟，溫柔熟悉的聲音打開了上官笙思念的閥門：“小笙，許久不見。”
“小笙，家裏現在怎麽樣了。”
“小笙，不知道你上官爹爹待你好不好。”
“小笙，淼兒就是急性子，肯定又要淘氣了。”
上官笙淚水模糊了視線，死死攥緊了拳頭，清醒的理智讓她痛苦萬分。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假的，而正真的姑姑已經死了！
死於五年前！死在帝宮中！
眼前假的沈月蓮還在說話，每一個熟悉的音節，都砸在了上官笙心中那一片裝滿思念是地方。
“小笙，你長大了。我走的時候，你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上官笙淚水劃過臉頰，亮晶晶的淚珠閃閃發光。
她顫抖著手，壓下心中的痛苦，一邊拔出劍，一邊對著假的沈月蓮綻放出一個明媚笑容，臉上還掛著淚：“姑姑放心！家裏好著呢！”
頭上的太陽突然光芒大勝，上官笙耳邊傳來了鍾離踏歌有些焦急的呼喚。
“上官笙！醒醒！醒醒！”
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入目的是鍾離踏歌有些焦急的臉。
見上官笙醒了，鍾離踏歌鬆了一口氣。拿起手帕，一邊為上官笙擦額頭上的汗，一邊遞給她水壺。
上官笙接過水壺，飲了一口，看到鍾離踏歌身後牆麵上的花名冊時，心頭狠狠一跳。
“鍾離踏歌，你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嗎？”
鍾離踏歌看了一眼花名冊，沉沉道：“嗯，我們又回來了。”
上官笙沒出聲，等著鍾離踏歌下文。
“我本來是牽著你的，頭上的‘太陽’突然發出強光，再一醒來就在這裏了，而你還在昏迷。”
上官笙沉思起來。
第一次夢境裏，鍾離踏歌是昏迷的時候突然不見的。一扭頭自己就看見了假的鍾離踏歌。
那時真的的鍾離踏歌應該是正在昏迷，而自己也應該是確實背著他去了迷霧陣。
第二夢境，鍾離踏歌已經清醒，和自己一起去了迷霧陣，中途鍾離踏歌消失，而自己則看到了已故的沈月蓮。
那麽這次，上官笙看著鍾離踏歌抿了一下唇，現在自己在不在夢中？
若鍾離踏歌根本沒醒，現在還在昏迷中，自己眼前的人，不過是幻影，剛才說的話也不過是順應她內心的想法誤導她。那當如何？
那麽上麵的一切猜測，都要被推翻。
“上官笙，我是真的。”
鍾離踏歌好像洞悉了上官笙的想法，他輕輕抓住上官笙的手，目光堅定。
“相信我，我們再走一次，這回，我們都不離開彼此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