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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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踏歌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女人一襲白紗長裙，坐在麵前高高的巨石上，隨意的擺著如玉的腳。
風隨意的吹起墨發三千，一雙黝黑熠熠的眼睛輕佻玩味的打量著一臉警惕的男人，眉宇間盡是灑脫風流。
她手裏拿著鍾離踏歌采的果子，在空中高拋了幾下，最後一口咬下大半。
紅彤彤的果子上多了一個白白的口子。
鍾離踏歌見女人吃起了果子，連忙出聲阻止“這果子……”
隻是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女子接過打斷。
“這果子我吃了沒事，你吃了要命。”女子輕輕晃蕩著腳，黝黑的眼睛戲謔的掃了鍾離踏歌一眼嗤笑道：“區區凡人之軀，誰給你的膽子吃湘靈果？”
女人的語氣讓鍾離踏歌很不舒服。
但鍾離踏歌還是在臉上掛起了笑容。
“小姐，在下……”
“鍾離踏歌。”女子直接說出了鍾離踏歌的名字。接著，她玩味的向前探了探身子：“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是誰，你自己身體怎麽了？”
鍾離踏歌兩次被打斷說話也不惱，他拱手作揖，俯首道：“小姐聰慧。”
女人幾口吃完了果子，扔了果核，然後隨意的拍了拍手。她起身瀟灑的跳下巨石，步履從容的走到鍾離踏歌麵前。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不過你可以叫我知命。”隨後女子轉身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又伸了伸懶腰。
“你吃了湘靈果，體內靈氣亂竄，經脈撕裂，命不久矣。”女子目光懶懶的掃過鍾離踏歌，見他沒有反應，又繼續道：“不過啊，我可以救你，隻是有一個條件。”
鍾離踏歌長長的睫毛下垂，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情緒。他沒回答女子的話，兀自問道：“小姐是如何得知在下姓名的？”
“重點不是這個吧，你自己的身體現在情況很糟糕，沒我會死那種，你不怕死嗎？”知命挑了一下眉斜眼睛白了鍾離踏歌一眼。
“小姐知道在下姓名。”鍾離踏歌淡笑著看知命。“又在這浮山渺無人煙之地，突然出現，在下大膽猜測，小姐不是人類。”
“本來也沒想瞞著你。”知命掏掏耳朵，隨後無所謂的哼了哼“我確實不是人。”
鍾離踏歌桃花眼彎彎的“小姐不是人類，又無緣無故的救我這個不相幹的人。是為了出浮山？”
“你廢話真多。”知命皺著眉。
“你把我帶出浮山，我就能救你。不帶就在這等死吧，就這麽簡單。”說完她冷哼一聲。
鍾離踏歌無奈的聳肩：“我也想帶你出浮山，隻是我不識路。”
“這都不是事。”知命又拿起一個湘靈果，咬了一口。
“你隻說你答不答應。”
鍾離踏歌無奈苦笑“在下還有別的選擇嗎？”
“早說不就完了，對了，你以後直接叫我知命。
而我，知命。
會一直跟著你，直到你死，或者我死。”知命突然停下吃果子的動作，輕佻玩味的模樣消失。
她黑黝黝的眼睛定定看著鍾離踏歌，嚴肅又認真。
鍾離踏歌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知命。
“小姐何故如此？”
“都說了，要叫我知命。還有，我做什麽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麽。”
“隻是在下與小姐素不相識……”
“都說了。叫！我！知！命！”知命叉著腰，身子向前微微傾斜，一字一頓的說，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盯著鍾離踏歌。
“好……好的，知命。”鍾離踏歌驚愕女子的反應，但還是出聲迎合道。
知命在鍾離踏歌叫出她名字的一瞬間笑了，總帶著漫不經心的眉宇瞬間柔和的如同秋日樹葉的私語。
她看到了男人的結局，也看到了自己的。
她不後悔。
在陽光的照耀下，知命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命運在這一刻敲定，這是她知命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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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笙和李七一路疾馳，終於到達了邊鎮，為了躲避追蹤，上官笙中途換了套行裝。
如今的上官笙褪去女裝，以男兒身示人。
長發搞搞束起，頭上未帶發冠，隻用了簡單灰色的發帶。
一身利落的輕裝，方便出行。
李七還是一套黑色功服，默默跟在上官笙身後。
二人都帶了鬥笠，遮住了樣貌。
到達邊鎮的時候，商隊的馬已經累死了。
這種馬適合長途，不適合連夜疾馳。
邊鎮連接著黑風城，浮山，以及雲上國邊境，因此這裏算是雲上國的要地。
東側浮山，地勢複雜，無法通過軍隊。南側黑風城，東側是外拒赫連氏外族的雲上國邊境。
此地與雲上國都城互成犄角之勢，若被攻陷，將會直指雲上國腹地。
同時，這裏是三處往來的必經之地。因而此地一直是重兵把守。
如真是上麵那位要殺上官笙，那麽在這裏理論上上官笙就會很危險。
但是邊鎮魚龍混雜，各國行商及往來過客絡繹不絕。想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可比在黑風城與邊鎮的路上難多了。
隻是為了保險起見，上官笙和李七還是小心行事，暗中整頓行資。
“公子，我打聽了過了，這家客棧生意最不好。”李七改了稱呼，為了不露餡，叫上官笙公子。
上官笙抬起頭，這是一個裝點簡陋的二層小樓，牌匾上鑲邊的4個大字，景春客棧。
她點點頭，走了進去，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沒人招呼。
入目的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座椅，上官笙目光沒有什麽波動的掃過這刀劍痕跡明顯的的座椅，抬眼向櫃台走去。
櫃台裏是一個一襲紅裙的漂亮女人，一雙醉人的瑞鳳眼，尖尖的下巴，修長的天鵝頸。
這是一個很吸引人的漂亮女人。
老板娘狀態不大好，她斜靠在椅子上，旁邊歪歪扭扭的倒著幾個酒壺，明顯是醉酒了。
見到人來了，她抬起頭，懶懶的招呼道：“喲，來客了呀。我這小店來客還真是不容易呀，二位是是住店？”
上官笙點了點頭“兩間上等房。”
老板娘搖搖晃晃的起身，給她和李七引路：“這邊請。”
木製的樓梯有一些陡，老板娘走在前麵，紅色的裙擺左右的搖晃。
可能是醉的厲害，她突然一個踉蹌，腳下踩空，紅色的身影在空中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摔下樓梯。
“小心！”上官笙跟在老板娘身後，眼急手快的扶住了她。
虛驚一場。
上官笙鬆了一口氣，將將站穩。
“啊！放開我！”沒想到老板娘被上官笙扶一下反應極大，她尖叫的推開了上官笙，險些將上官笙推下樓梯。
幸好李七站在身後，及時拉住上官笙。
“我們家公子好心救你，你怎麽恩將仇報呢？！”李七皺著眉，對老板娘質問道。
本就是住一晚就走，上官笙不想生是非，她拉住李七搖了搖頭，隨後看向驚魂未定的老板娘，盡量友善道：“勞煩帶路。”
老板娘如夢驚醒，回神後慌忙帶路：“公子隨我來，這邊請。我稍後為公子準備吃食。”
上官笙點點頭，提步跟上。
這老板娘明顯是經曆了什麽，但上官笙向來對別人的故事向來不趕興趣。
李七見上官笙不在意的走了，自己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