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
這個夢既已不再是惡夢,景浩然當然不希望辰星馬上醒。
他試探著將手慢慢地伸出去,去觸碰小辰星那頭略卷曲的金銅色頭發。
小辰星戒備地看著他的手,沒有動也未後退,肩炮無聲地轉動著再次瞄準了景浩然。
這頭發出乎意料的柔軟,景浩然緩慢地輕撫向下,從頭頂一直到耳邊,手指輕輕在少年耳後劃過。
小辰星被癢著了,但他還是沒有動,隻是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
這麽小的年紀已很懂得隱忍。
景浩然又笑了,低下頭來看著他,道:“我一直也想摸摸你的頭發,隻是不敢。”
少年辰星與他對望著,那雙光彩照人的眼中既有疑惑又有新奇。
景浩然問道:“以前沒有人這樣摸過你的頭發嗎?”
少年辰星終於收了手中的武器,他並未說話,但景浩然看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
景浩然道:“你滿身都是武器,除了我不怕死,還有誰敢摸。不過你小的時候,你父母肯定常常這樣撫摸你的頭發,你可能不記得了。”
少年辰星表情木然地答道:“從來沒有。”
景浩然道:“我信你才怪,原來你這不講實話的習慣從小就有。”
少年辰星似乎未聽明白這句話,他身體往後一退,冷聲道:“你快走,我們的訓練又要開始了。”
景浩然舍不得讓他離開,伸手想拉住他,但是少年身法太快,隻是一閃身就已避到了另一邊。
景浩然道:“別走,這隻是夢,沒有訓練。”
少年辰星一邊往坡上退去一邊厲聲說道:“快走,這裏很危險。”
景浩然想跟著他跑上滿是積雪的山坡,但他忽然感覺腳下踏空,就似從萬丈懸崖跌落,他驚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有那麽幾秒鍾的時間,他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依然在夢境裏,直到他轉頭看見了額頭滿是汗水、雙眼依然緊閉的辰星。
辰星明顯比剛才好多了,發了汗之後體溫降了下來,臉色褪成了蒼白,一直緊緊皺著的眉也鬆開。
景浩然想要側轉身時才發現他的手與辰星的手緊緊相握,這讓他受了莫大的驚嚇,他觸電般鬆開手,但片刻後又重新握緊。
辰星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隱隱帶著一股傲勁,景浩然認為自己握住的是世上最好的珍寶。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抬起另一隻手去觸摸辰星的頭發。入手的感覺與夢境中幾無差別。
他想,如此美好讓人沉迷,我是不是還在做夢?如果是這樣,那就永遠不要醒。
可能是景浩然的輕觸讓辰星感覺到癢,他的頭微微向景浩然這邊側過來一些,卻沒有醒。
景浩然不敢再動,癡癡地看了好一會兒辰星如畫的眉眼,才再次抬手輕輕撫去他額頭上的汗,手背從他的臉頰滑下至下巴時景浩然手上用了點力氣。
辰星的頭隨他手上的動作略略揚起,沉靜的睡顏仿似令君采擷的邀請。
景浩然腦中忽然斷了弦,強壓在心底的妄念如火山噴湧將他的理智淹沒,恍惚間他如受了盅惑一樣俯下身來溫柔地吻住了辰星的唇。
因為發燒,辰星的唇有些幹燥但出奇的柔軟,景浩然從未吻過任何人,這是他的初吻。
可□□這種東西並不需要學習,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東西,景浩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已亂成最激狂的鼓曲,他的呼吸也磕磕碰碰地全沒了節奏。
辰星在這時忽然微微睜開眼,景浩然被嚇得魂飛魄散,他的身體猛然後撤,卻忘記了自己本就很靠近床沿雙腿又沒有知覺,這個動作導致他直接從床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