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酒吧.com
B-12太空基地戰艦在銀河星係的外圍,離太陽係大約7萬光年的距離。
這種小型戰艦一次躍遷的最長距離超不過一萬光年,況且躍遷受太多環境製約,有些地方隻能正常飛行,無法使用空間轉換,有些地方隻能短距離空間跳躍。
景浩然一路能用躍遷的地方他都盡量使用,隻是前所未有的小心謹慎,生怕有個閃失讓辰星再受到傷害。這種心有所掛的感覺讓他既陌生又心悸。
戰艦在火星酒吧門口降落時,景浩然也渾身大汗,這次航行他太過緊張。
景浩然起身來到主駕位要扶辰星站起來,剛剛咳過一輪的辰星將少年的手推開,低聲道:“咳嗽而已,多大點的事。”
他的嗓音不複曾經的清朗,與他站得極近的景浩然聞到一股血腥味。
景浩然猛然將他握著的右手掰開,果然在手心裏見到一灘未幹的血痕。
辰星似乎也真的已到強弩之末,居然沒有氣力抽回。
辰星笑道:“別緊張,咳破了嗓子。”
景浩然根本不信,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辰星十句話裏能有九句是在胡扯。
景浩然將辰星的手臂擱在自己肩上,不由分說地摟住他的腰將他扶了起來,氣恨地說道:“你教過我的,要懂得適時示弱,你怎麽隻說不做!”
辰星無奈地笑了兩聲,道:“適時示弱沒錯啊,可你還是個未成年人,我怎麽低得下這個頭?”
他難得說了次真話,可是這真話怎麽這麽刺耳。
景浩然又被氣得直喘粗氣,摟著辰星的那隻手加了氣力,幾乎讓對方貼在自己身上。
兩人才走了幾步,那個機械侍者出現在門口,它無聲地滑到兩人麵前,道:“老板,您是喝多了還是受傷了?無論是哪一樣,都屬於百年難遇的奇跡。請問需要合影留念嗎?”
“誰給它裝的語言程序,有必要刪除或設成靜音。”景浩然看著不識臉色的擋道機器人,皺眉說道。
“你父親。”辰星低咳了一聲,輕聲答道。
“……”
機械侍者向一旁讓開並伸出機械臂想幫忙攙扶,景浩然帶著辰星敏捷地閃開,他擔心機器人沒輕沒重弄疼辰星。
他的這一動作讓辰星腳下不穩差點摔倒,辰星有些抱歉地說道:“是不是我太重了,你放開,讓它來。”
景浩然心想,你有多重,空長個子。若不是怕你臉上掛不住,我早抱你進去了。
但他並未說話,隻是手上又加了一份力氣,加快腳步將辰星半扶半抱地帶入酒吧。
重回到這個酒吧,景浩然感慨萬分,他沒有想到從未謀麵的父親居然與這家酒吧有這麽深的淵源。
到底是什麽樣的緣分讓他也撞了進來?
他忽然想起今天淩晨燈籠上的那句話:所有的相遇,都是一場久別重逢。
辰星在下一輪的咳嗽再次到來之前,將景浩然帶到二樓的辦公室。
才坐下他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景浩然雖然急得眼圈發紅,但他還是集中精力去感應,隻要辰星不刻意設防,所想所感都能通過共用的精神值傳輸給他。
景浩然在感知到藥物在哪裏的同時,也對辰星現在的痛苦感同身受。
雖然辰星及時切斷了與他的共感,但那種餘波卻仍讓景浩然感覺心寒,他不知道辰星是怎樣做到每次咳嗽的間隙都像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
他迅速地在壁櫃裏一排藥物中準確地拿到那支針劑,按開針帽,抓住辰星的手找到動脈刺進去,針劑的尾部有個細小的螺旋裝置,它會根據辰星的身體狀況調整著劑量。
景浩然半跪在地上一直托著辰星手沒有放下,這雙曾抱過他的有力的手,此時軟綿綿沒有一點力度地擱在他的手心裏,讓他心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