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宴
景浩然看著麵前這碗熱氣騰騰的粥,感覺有些反胃。
他當時是很鍾情這道粥,但家中做出來的口感完全不對,而且回家後天天吃,再好的東西他也覺得沒有胃口了。
但他也知道這是難得的藥膳,再難吃也會將它吃得幹幹淨淨。
他很希望自己能比以前更強壯,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值。
景太太道:“隻剩下最後一份了,我看你也吃膩了,這幾天就先不煮。”
景浩然點頭。他喝完粥後抬頭見靳遠航望著自己,笑道:“靳叔叔,你有話同我說嗎?”
靳遠航道:“你前段時間不言不語,隻是悶頭訓練,我擔心你有戰後應激症。”
景浩然愣了一下,道:“哪可能,一場小戰而已,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說得輕鬆,一場小戰。若不是現代醫療科技發達,他傷得這麽重根本救不回來。
景浩然見在座的三個人都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地望著他,知道剛才那句話說錯了,連忙補救道:“對我來說是個大教訓,我以後會很小心謹慎。”
三人這才神色略緩,靳遠航問道:“你這樣拚命訓練,是為了向校董會遞交跳級申請?”
“也不完全是,我隻是希望自己更強一些。”
靳安娜不滿意地說道:“希望更強沒有錯啊,可我同你講話都不理。還將房門結點隱藏了起來不讓我進去,欺負我精神值沒有你強!”
景浩然心裏抱歉,他每天要給躲在屋中給張帥講三個小時的課,感覺將一天的話都說完了,所以才更寡言,倒不是故意不理她,可是他卻偏偏說道:“你那麽吵,放你進來要被吵死。”
他這話自然將靳安娜氣得向兩位大人告狀,隻是兩個大人一個微笑一個沉默喝茶,誰也不勸架。
有沒有人勸根本沒有關係,靳安娜一向很習慣自己生氣自己消,她往三人碗中各夾一筷菜,說道:“嚐一下,我的最新做法,景媽媽說很好吃。”
景浩然看著那一截看不出是什麽物種的東西,鄙夷地說道:“媽媽,你確信好吃?你也太寵著安娜了吧。”
靳安娜又生氣了,說道:“景浩然,你這個壞蛋,你都沒有嚐一下就嫌。我爸能寵你,就不能你媽寵著我?你不知道‘公平’兩個字怎麽寫?”
景浩然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隻能認輸地閉著眼睛將那截東西塞入口中。
不過味道居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差,至少可以下咽。
晚餐結束後,景浩然又回去練習精神值,練得頭痛得實在受不了時才出來。
時間順流而下,平靜無波。眨眼又是兩周過去,張帥也適應了景浩然高強度的教學方式,他每日樂此不疲地起早貪黑,忙得都沒有時間陪陳宇,更沒有時間陪從遠道而來的安琪。
安琪的母親與張帥的母親是發小,從小學一直到大學的同學兼鄰居。
在這個幾乎人人都沒有兄弟姐妹的星際時代,年齡相近的同學或鄰居就代替了手足親情。
安琪的母親出嫁後隨夫去了泰坦星,但每年學校假期她都會帶女兒回地球住半個月,租住在離張家不遠的旅館裏,隻為與閨蜜敘舊。
張帥與安琪的關係,與景浩然與靳安娜差不多,從小一起長大,無話不說,情同兄妹。
陳宇每次都自告奮勇地陪安琪玩,以免讓安琪去打擾張帥學習,非常講義氣。
離開學隻有一周的時候,張帥的進度完全跟上了景浩然的要求。
在他有係統的引領下,張帥對這個專業有了深入的了解與認識,也越來越感興趣。
回頭再去看最初幾日的課程,他感覺好笑,當初怎麽連這樣簡單的課程都不懂。
一個多月的宵旰攻苦,讓這個有肥胖基因的胖小子瘦了兩圈,骨骼眉目也清晰了許多,倒顯出幾分英俊。
如果連基因的缺陷都能改變,還有什麽不能改變?
人們總是無意中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以前張帥認定他就是比一般人要笨一些,潛意識裏已非常不自信,所有的事情在他眼中都變得異常的艱難。
而現在所有好的跡象都讓張帥更加堅信景浩然的話,那道自己套在身上十六年的枷鎖也徹底消失。景浩然說他不笨,那麽他肯定就是不笨。
景浩然並不知道張帥的改變,他從不與他們進行視頻通話,他隻是感覺張帥已經跟上了兩年的課程,他認為應當找個時機同靳遠航談一談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