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血毒之術有解法
許久之後，柳川才從師父的懷裏出來，看著師父蒼老的模樣，心裏微有些發酸，而老僧卻是上下打量著柳川，八年未見，自己這徒弟的變化倒是很大，若不是這一身熟悉的青蓮心篆心法帶來的熟悉感覺，他還真是不敢認。
輕輕拍了拍柳川的肩膀，老僧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時，一旁的主持也上前一步，衝著柳川笑道：“川兒，你光記得師父，倒是忘了師伯這把老骨頭了！”
聽著主持的話，柳川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當即衝著主持行了一禮，笑道：“師伯哪裏話，我這不是一回來太開心了，這才沒能向師伯行禮嘛！”
聞聲，主持也笑了起來，上下打量著柳川，片刻後，眼中閃過一抹遺憾，柳川的事他怎麽可能沒聽說過，此刻看到僅有武徒境界的柳川，心裏難免有些傷感，實在是天妒英才，如此有天資的青年竟然落得如此地步，真是讓人惋惜。
似乎是察覺到主持的心緒，柳川心中也是一沉，卻是故作平靜地衝著主持一笑，示意自己並沒有事，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急忙側過身，讓出了身後的冷如煙和魯雄。
“冷姑娘，魯大哥，這位是我師伯，也是這蓮花寺的主持，慧空大師。”
冷如煙並沒有聽聞過慧空的名號，但魯雄卻是不一樣了，眼中閃過一抹驚色，但卻是沒有多說什麽。
順著柳川手指的方向，二人看向了主持慧空，微行一禮，慧空也朝著二人點了點頭，施一佛家禮數，算是向二人問了好。
柳川這才將手移向老僧，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師父，法號慧覺。”
二人再次行禮，但心中卻是有了共同的疑惑，他們都沒有聽聞過慧覺這一名號的僧人，但能夠成為柳川的師父，柳川當年成就武尊境界自然少不了他的教導，可眼前這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老僧卻是讓他們難以相信，柳川的修為真的是他教導的嗎？
慧覺自然看到了二人眼中的疑惑，卻是沒有說什麽，同樣回一禮，耳邊便響起了柳川的聲音。
“師父，師伯，這是我的兩個朋友，魯雄魯大哥，和冷如煙冷姑娘！”
主持和老僧聽著柳川的介紹，眼中閃過一絲明了，笑著點了點頭，那主持慧空更是開口道：“原來是鐵拳魯雄和冷城主的千金，光臨鄙寺，倒是老衲唐突了，失禮失禮！”
聽著主持的話，二人急忙搖起了頭，魯雄也是開口道：“慧空大師言重了，俺可是沒少聽聞大師的名號，今日托俺兄弟的福氣能夠得見，倒是俺命好！哈哈！”
魯雄此言可絕不是恭維，南涼佛寺近百，得道高僧卻是並不多，而這慧空便是其中一位，以佛法深厚而名聲在外，雖然不曾聽聞他的實力有多強，但就連涼王都曾聽過他宣講佛法，一生渡人無數，不知道有多少潛心佛學之人想拜見他一麵，但魯雄卻是沒想到，慧空竟然會是這樣一座小寺廟裏當主持。
冷如煙並不知曉這些，但看到連魯雄這等人眼中都不自覺流露出恭敬之意，她自然明白眼前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僧人定然有著不簡單的身份。而且，光是聽聞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了自己是冷寒天的女兒，更讓她心裏感到驚訝，當下也不敢怠慢，衝著主持再行一禮。
主持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對柳川說道：“既然帶朋友回來了，那我們就去偏殿說話吧，你說你，一回來就給老衲惹麻煩，這個爛攤子可又得你這些師兄們收拾了！”
話雖如此，可慧空的語氣中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而聽到慧空的話，那些看起來傻嗬嗬的和尚們紛紛搖著頭，聽了這麽久的對話，他們自然認出了柳川，一個個心裏也很是開心，柳川生來聰慧，小時候在這蓮花寺裏可是很受他們待見的。
柳川卻是無奈地撓了撓頭，衝著眾僧行禮笑道：“這裏就勞煩眾位師兄了，我還有些要事要和師伯師父說，過後再和師兄們賠罪！”
眾僧當即搖起了頭，笑道：“無妨，小師弟你盡管去就好，這裏有我們呢！”
說著，眾人便動了起來，輕車熟路地收拾起了那些人的屍體，一點都沒有先前直呼慈悲的模樣，倒是讓冷如煙和魯雄有些驚訝了，這蓮花寺當真是怪異。
就在他們出神的時間裏，慧空和慧覺二人便已經朝著偏殿走了去，柳川也急忙招呼著他們兩個人，“魯大哥，冷姑娘，我們也走吧！”
魯雄點點頭，而冷如煙卻是盯著柳川臉上一直洋溢著的喜色，心頭微微顫動了一下，柳川似乎真的很開心，原來他不是不喜歡笑，而是……沒有人能讓他一直這麽開心罷了！
看到冷如煙出神的模樣，柳川愣了一下，疑惑道：“冷姑娘，你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聞聲，冷如煙急忙搖了搖頭，開口道：“沒事，走吧。”
說罷，便也跟在了魯雄身後，朝著偏殿走去，倒是留下一臉懵的柳川愣在原地，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片刻後，才苦笑著跟了上去。
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回到這留存了自己多年的小寺後，心情屬實好了很多，尤其是看到了師父，他這才覺得，當初那個陽光自信的自己回來了！
偏殿並不大，僅是一間小屋子，除了牆上掛著的一個“佛”字以外，再沒有了任何其他的東西，但卻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散在屋內，令人聞著頓感輕鬆，浮躁的心頓時便平靜了下來，格外奇特。
眾人坐在蒲團上，圍成一圈，小屋子裏坐著五個人，倒是顯得有幾分擁擠，但每個人都沒有在意這些，靜靜享受著這充滿佛氣之地帶來的安逸，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裏，能有這樣超然物外的地方，當真是難得。
待得眾人坐定後，主持才看向柳川，開口道：“川兒，你這離開也有八年了吧，這八年裏過得如何？你的一些事我們也曾聽說過，隻是你也知道你師父和師伯我的能力，沒能幫得到你，實在是……”
話音未落，柳川便開口打斷了慧空的話，正色道：“師伯，您言重了，我這些年過得很好，雖然經曆了一些難事，但是現在不還好好的回來了嗎，你們就別擔心了！”
慧空笑著搖了搖頭，但其實他們並不像是口中所說的沒有做什麽，隻是自那件事發生以後一直沒有柳川的消息，護衛著柳川的那些人幾乎把柳川的蹤跡都封鎖了，所以，無奈之下他們就隻好靜觀其變了。但哪怕是這樣，柳川的師父慧覺一怒之下，幾乎將所有參與過那件事的門派個人都“拜訪”了個遍，不知多少門派一夜之間被除名，若不是後來有人告知慧覺柳川沒死的話，恐怕這江湖上又得被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但這些柳川卻是並不知曉，而慧空和慧覺自然沒有想告訴他的意思，畢竟他們的身份哪怕是柳川也不完全知曉，雖說不介意告訴柳川，但其中牽扯的事太多，柳川不知道反而對他來說是個好事，這麽多年，他們也就心照不宣地從沒有提過這件事。
看著二人眼中的自責和關懷，柳川心裏感到一陣溫馨，他從未責怪過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人出現在自己身邊，因為他明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都是這些人在默默幫助著自己，他不說，並不代表著他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後，柳川才開口道：“師伯，師父，剛才是發生什麽了，為什麽這些匪賊會闖到寺裏來？”
聞聲，主持慧空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川兒，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現在北川一片大亂，這些人也是趁亂才肆意妄為的，仗著這時候沒有人騰的出手來管他們，大半個北川的匪賊都開始明目張膽的劫掠了，唉，北川要變天了啊！”
再一次聽聞北川動亂的事，柳川終於是忍不住了，眉頭皺起，開口問道：“師伯，北川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慧空正要說些什麽，但卻是被一旁一直不曾言語的慧覺打斷了，老僧看著柳川，開口道：“川兒，北川的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你在這時候趕回來，想必是有什麽急事吧？”
聽著慧覺的話，慧空也點了點頭，他倒是忘了，柳川這麽多年沒有回來，卻偏偏挑這麽個時候回來，定然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而聽師父這麽一提，柳川頓時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一時激動，竟是忘了，當下衝著冷如煙下意識地流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這才急忙開口道：“師伯，師父，我這次回來的確是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聽到柳川果然有事，二人同時流露出一抹疑惑來，連當初紫霞山莊的事柳川都沒有回來尋求他們的幫助，現在卻是回來，莫非真遇到了什麽大麻煩不成？
“師伯，師父，不知你們可否聽聞過一種血毒之術？”
聞聲，二人相視一眼，眼中盡皆閃過一抹凝重，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慧空疑惑道：“你說的可是魔越國才有的那種秘術？”
聽到慧空的話，柳川一喜，看樣子慧空知道，便急忙點起了頭，開口道：“是！師伯你知道這種血毒之術？”
慧空點了點頭，眉宇間帶著幾分凝重，卻是反問道：“川兒，這種秘術哪怕是在魔越國會的人也極為少見，一度被江湖人所厭惡，更是被列為禁術，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難不成……你中了血毒了？”
說罷，慧空下意識地查探起了柳川的情況，見狀，柳川急忙擺了擺手，苦笑道：“不，師伯，我若是中了血毒的話，恐怕也就回不來了！是這樣的……”
說著，柳川便將那一日在洛依城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特別是冷寒天和那近萬名軍士盡皆身中血毒的事，沒有絲毫遺漏，從頭到尾詳細地敘述過後，這才看向了慧空。一旁的冷如煙同樣緊盯著慧空，許是緊張，雙手下意識地緊攥在一起，輕咬貝齒，她明白，麵前這兩個人可能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所以，她對於慧空的回答既期待又害怕！
而聽過柳川的講述後，慧空卻是陷入了沉默，慧覺並沒有開口，同樣沉思著，不知過了多久，慧空才開口道：“血雨探花莫洛……血毒來源於他，倒是在情理之中，這種血毒之術甚是難纏，將毒素溶於血液，讓中毒之人無從察覺，就算是知道了也無從下手，這種情況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換血！因為血毒一旦入體，便會順著血液一路流轉周身，便意味著中毒之人全身都會沾染毒液，而隻有將中毒之人一身的血脈都換了，這樣才能連帶著血毒從體內排出！”
聽著慧空的話，柳川和冷如煙相視一眼，盡皆皺起了眉頭，所說僅有冷寒天一人中毒的話，這換血之法或許還能行，但是現在可是有著近萬人呐，這辦法顯然行不通！
冷如煙的眼中不由得泛起失落之色，見此，柳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急，隨即再次向慧空問道：“師伯，那還有別的辦法嗎？如此多的人，怎麽可能都換的成啊！”
慧空再次陷入思索，片刻後，才開口道：“也不是沒有，隻不過……需要一種藥草，這種藥草能夠起到疏通經脈，溶解百毒，重生血液的效用才行！”
聽到慧空的話，柳川頓時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麽，疑惑道：“師伯所說的，是寺內的那株靜心青蓮花？”
慧空點點頭，這下卻輪到柳川遲疑了，眉頭深深皺起，靜心青蓮花乃是奇花異寶，放在江湖上絕對會引起無數人的爭鬥，對於蓮花寺來說更是鎮寺之寶，全寺上下對於這可能算得上世間唯一一株靜心青蓮花有多看重，柳川再清楚不過，沒有了它，蓮花寺也就無法再叫蓮花寺了！
見二人臉上流露出的凝重，冷如煙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她斷然不能放棄這唯一的希望，心中一狠，當即衝著慧空跪了下來，眼淚不自覺順著臉頰滑落，此時此刻，她也顧不得其他了，不停衝著慧空磕著頭，顫聲道：“大師，既然你有辦法，求求你救救我父親和那些無辜的軍士吧，隻要你能出手，讓我做什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