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爺爺的死因
“唔——”
宋雲煙悶哼一聲,下意識想要掙紮。
可男人從未有過的強勢,直接攥住她推拒的雙手,用力摁在了桌麵上。
這個吻更像是發泄,吮的她嘴唇一陣腫痛。
可宋雲煙從最初的驚怕中回過神,便不再抗拒,隻想竭盡全力地安撫他。
“容卿……”
在親吻的間歇裏,她趁他放開自己的唇,馬上喘息著叫了一聲。
男人掠奪的動作不停,她嚶嚀著要求:“別壓著我的手……容卿,我不跑,我想抱著你……鬆開我,好不好?”
她聲線又低又軟,溫柔的像在安撫一個孩子。
江容卿充血的雙眸望向她,裏麵的痛楚與掙紮讓人心驚。
他實在太像一隻落入陷阱的猛獸,無能為力,垂死掙紮。
“我隻想抱著你,鬆開我,乖……”
宋雲煙在心驚肉跳中,竭力地誘哄道。
男人粗喘著,良久,才終於放開她的雙手。
她立刻抬起手臂,軟軟地摟住他的脖子。
兩人上身相貼,宋雲煙迎身而送,主動地吻住他精致的喉結。
……
這一場纏綿,劇烈又持久。
宋雲煙被他弄得有些疼,但是始終沒有拒絕,而是溫柔地迎合,想要他徹底釋放。
終於結束後,她實在沒有力氣,是被他抱進浴室,又抱回床上的。
她疲憊到了極點,可不放心他,於是強撐著精神,一直沒有入睡。
江容卿倚著床頭,靠坐在她身側,依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宋雲煙深吸一口氣,正要試探著再次開口,詢問他爺爺的事,不料他突然沙啞地出聲,“五年了,這是我第一次去看爺爺……”
聞言,宋雲煙所有困意都消散,立刻坐起身,深深望著身側的男人,而後安撫一般,握住他一隻手。
接下來,江容卿終於將深埋了五年的往事,一一告訴這個小女人。
五年前,他還在M國讀經濟學碩士。
即將畢業要回國的時候,爺爺突然叫他馬上回去。
他詢問原因,爺爺便說:“你那個大哥心術不正,恐怕要害你。他就是預備在你回國前下手,你提早回來!”
那時,他一心覺得江辭是自己的兄長。
雖然不是同一個父親,但畢竟也有深深的血緣,他隻對爺爺說:“爺爺,您多慮了,大哥對我很好。”
爺爺苦口婆心,對他說了許多,可他始終不信。
最後,老人家親自來到M國,要將他帶回去。
他向來孝敬爺爺,隻好向江辭辭行,可沒想到——
就在他與爺爺來到機場,登機之前,幾個黑衣的歹徒突然就將兩人抓走。
“是、是江辭的人?”
聽到這裏,宋雲煙不由後怕地問。
“對。”
江容卿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兩眼空洞地望向某處虛空,飄忽地苦笑了下,說:“可笑我到了那時候,依然對爺爺說,應該不是江辭下的手。可結果——”
結果,歹徒將他們帶去一家醫院。
院內地下室,燈光通明,四處都是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地上橫七豎八放著許多黑色的塑膠袋子,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於是下一秒,他看到一間病房大門敞開,幾個穿醫護服的人將一具正在淌血的屍體塞進一個空的袋子。
那時,他幾欲作嘔。
說那是屍體,其實不太嚴謹。
因為直到塑膠袋的拉鏈合上,那人的胸口依舊在上下起伏。
隻是——
隻是他的內髒早被掏空了,胸口到肚皮的位置,深深豁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肉都外翻著,內裏空落落一片血紅。
聽到這裏,宋雲煙渾身冒出一層冷汗。
她下意識接連吞咽了幾下,不安地問:“這、這是醫院,還是屠宰場?江辭、江辭到底是做什麽的?”
“做人體生意的,販賣器官。”
江容卿語調平平,聽不出半點情緒。
“販賣……器官?他、他做人體黑市?”
她顫抖地問。
“對。”
江容卿平靜到了極點,很快點了點頭。
宋雲煙越發不安,她心跳猛然加速,整個人依偎在他身上,猶豫再三才繼續問:“那、那爺爺他——”
這問題講出口,她已經考慮到了最可怕的場麵。
可當江容卿真的描述出來,她還是毛骨悚然,深深閉了閉雙眼,想趕走那畫麵。
正如她所料,江爺爺,就是被綁上了手術床,然後麻藥都沒有打,被江辭手下的人,活活摘取了全部可用的器官。
江容卿沒有細說,但她可以想象——
想到老人家疼痛到痙攣的身體,疼痛到沙啞的嘶吼,流了滿地的鮮血,還有掙紮時候將鐵床帶的嘩嘩作響的噪音……
原本一心想安撫江容卿的,可想到那些後,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反而自己開始瑟瑟發抖,甚至想要嘔吐。
江容卿卻反過來拍拍她後背,啞著嗓子道:“過去了。”
“容卿,你……”
她心疼的想要說什麽,江容卿卻緩緩地開口:“其實,這樣多年,我一直無法接受的,不是爺爺的慘死,而是——”
說到這裏,他用力攥了下拳頭,再三咬牙,才終於說出來:“而是,爺爺遭遇這些,全都是因為我。”
深吸一口氣,他抬起手臂遮住臉龐,嘶啞哽咽道:“最開始,如果我肯聽爺爺的話,提早回國,他根本不必去M國。”
“再後來,如果我當時有些防備,爺爺也不至於被抓。”
“而被抓到那家醫院後,江辭也是叫人先、先弄死我。爺爺為了保護我,為了我……主動走上手術台,故意挑釁江辭,隻為用他一死,爭取我逃脫的時間。”
說到最後,他喉嚨間像哽了一塊生鐵,已經完全無法擠出聲音。
宋雲煙直接哭出了聲,知道說什麽都沒有用處,於是撲上去,緊緊抱住他冰冷的身體。
當天晚上,兩人就這樣,緊擁著躺在一起。
他們誰都沒有睡著。
宋雲煙直到天光大亮,才終於熬不住,情不自禁閉上了雙眼。
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她看到空蕩蕩的大床,心裏立刻一驚,鞋子也來不及穿,就奔出去要找江容卿。
昨天晚上,他說的那些事,對她衝擊太大。
單是聽一聽,都讓她難以接受。
何況,江容卿是親身經曆。
生怕他出什麽事,她加快腳步,然而剛到門口,就被一股大力從身後抄起腿彎,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