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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傷到哪裏了?

  “你、你是什麽人?你要幹什麽?”


  原來脖頸間的冰涼不是夢,而是真有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住她的皮膚。


  宋雲煙望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雖然戴了黑色麵罩,可隻看露出的黑色雙眼,也能斷定這是個和她一樣的黃種人。


  顫顫地問了一聲,她緊張地吞咽兩下,身子極力向軟軟的床墊裏縮下去。


  “抱歉了,宋小姐,今天你必須去見閻王!”


  來人果然是國內追來的,他那雙陰鷙的眸子狠狠一眯,刀刃就猛地向下一個用力。


  “慢著!”


  宋雲煙緊盯著他的雙眼,好吸引他的注意力。


  同時不停舔著嘴唇,作出緊張不已的樣子,她顫聲道:“你、你和我無冤無仇,是為了錢嗎?我可以給你雙倍,真的……”


  一邊說,她一條手臂就悄悄向床頭櫃的方向探去。


  “你放過我,我真的可以給你錢,多少都行……”


  她碎碎念地說著,在男人冷笑著將要用力時,她抓準時機,拚盡全身力氣,緊抓住床頭櫃上的花瓶,咬牙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


  花瓶應聲碎裂,裏麵插著的一束洋桔梗零落在床上。


  男人黑色的麵罩上出現濕潤的痕跡,緊接著,鮮血就透過黑布滲了出來。


  宋雲煙猛地將他一推,跳下床就想向外跑,結果長發被反應過來的男人猛地揪住,一個用力,她又仰跌回床上。


  “媽的!你個臭三八!敢對我下死手!”


  男人抹了一把額頭的傷處,血淋淋的大手揚起來,“啪啪”先給了她兩個耳光。


  她咬牙忍著疼,還想說什麽,怒到極點的歹徒已經高高舉起匕首,作勢向她心口捅去。


  下意識閉緊了雙眼,那個瞬間,宋雲煙全身都緊繃了。


  生死攸關的時刻,她心跳驟停,腦海中浮現的竟然還是江容卿的臉。


  如果他在——


  “啊!”


  宋雲煙那個荒唐的念頭還沒走完,忽然身上一輕,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的吼叫。


  驚魂甫定下,她連忙睜開眼,見一道白色人影已經和歹徒纏鬥在一處。


  “紀、紀南生?”


  看到來人的側臉,宋雲煙結結巴巴叫了一聲。


  “雲煙!快跑!”


  打鬥的間歇裏,紀南生遞來一個眼神,示意她快些出門。


  “哪裏來的小白臉!敢壞我的事!”


  歹徒聞聲,拖拽著紀南生的身體,兩人一起堵在門口,阻止宋雲煙出去。


  紀南生身形高大,但是偏於清瘦,雖然常年拍戲,有些武術底子,但在真正的亡命徒麵前,很快就落於下風。


  宋雲煙眼睜睜看著他挨了無數拳腳,目光在房間裏逡巡一瞬,定格在角落處一個健身用的啞鈴上。


  瞅準了歹徒背對她的時機,她舉起啞鈴,快速奔過去,猛地向他後腦砸了下去。


  “呃——”


  歹徒一聲悶哼,這次終於身體一軟,徹底暈倒在地。


  “紀南生,你沒事吧?”


  紀南生剛剛被他揪著衣領,此刻驟然被鬆開,一時還有些愣怔。


  宋雲煙已經迅速丟掉帶血的啞鈴,兩步跨到他身旁,拉住他一條手臂,關切地將他上下打量了個遍。


  “沒事吧?傷到哪裏沒有?你說話呀!”


  看到男人被打出青紫的麵孔上,先是愣怔,隨即又變成呆滯,她越發緊張,連聲問道。


  “紀南生!你倒是說話——”


  “雲煙。”


  許久後,紀南生扯了扯唇角,終於啞聲開口。


  “你……”


  “我沒事。”


  他忽然伸手,攥住她抓著自己衣袖的五指,輕而期待地問:“你也關心我的,是不是?”


  剛才,宋雲煙的緊張,讓他心跳驟然加速。


  以至於在愉悅中精神恍惚,一時忘了回答她的問題。


  男人的眼神太纏綿,宋雲煙受不住,忙將自己的手抽回,低頭訕訕地道:“你、你沒事就好。剛才,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失態?”


  紀南生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中難掩失望。


  “對,失態。”


  宋雲煙抿抿唇,細聲解釋:“你、你畢竟是為我才和他打鬥的,如果你受傷,我會十分的內疚。”


  紀南生微微張了下口,表情凝固了片刻,才緩緩一點頭。


  這一動,牽扯到哪裏的傷處,立刻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還是傷到了對吧?你別亂動,我去叫輛車,我們還是馬上去醫院。”


  紀南生被她扶著坐下,看她先草草清理了自己臉上的血汙,又動作利落地找到手機去叫車,不由苦笑著扯了下唇角。


  叫來計程車,宋雲煙才有心力去看暈倒在地的歹徒。


  她蹲下身,先探了探他的鼻息,見平緩溫熱,頓時放了心。


  隨即,她又扯下他的麵罩,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瘦長臉,從前全無印象的。


  在他身上看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她直接通知了酒店安保,又報警說出酒店地址,一切交給他們處理。


  很快,有人前來,一邊連聲道歉,一邊拖走了昏迷的歹徒。


  計程車也到了酒店門口,宋雲煙扶著紀南生上去,一路往最近的醫院開去。


  路上,她才想起來問:“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酒店的?”


  紀南生臉色蒼白,一張口,先悶悶地咳嗽了兩聲。


  “你要是難受就別說了。”


  宋雲煙忙阻止道。


  紀南生一手捂著胸口,皺著眉搖搖頭,艱難地擠出聲音,“我……嘶——不放心你一個人住酒店,你、你進房間後,我緊挨著你也開了一間房。”


  說了這樣兩句話,他額頭就冒出一層冷汗。


  宋雲煙了然地連連點頭,不許他繼續說了。


  後麵的事,他不說她也想的到了。


  她舉著花瓶砸向歹徒那一下,動靜太大,肯定是他聽到了,所以才急忙趕過去的。


  看著他傷痕累累的臉,還有捂住胸口的動作,宋雲煙一時五味雜陳。


  很快到了醫院。


  宋雲煙依舊扶著他,緩緩步上台階,向診療室內走去。


  他們剛剛在轉角拐過去,一道匆匆走過的白色人影驟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瞥著兩人的背影。


  此刻,已經是M國的傍晚。


  而國內也到了淩晨,天邊泛起模糊的魚肚白。


  江容卿睜著雙眼,合衣在床上躺了一夜後,忽然接到一通M國來的電話。


  他對這個國度實在敏感,很快皺眉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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