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吃醋了?
江容卿蹙了蹙眉梢。
宋雲煙則是微微一愣。
空氣凝滯了片刻,江容卿伸出手,緩緩拂開紀南生的手指,麵無表情地“嗯”了聲,作勢就要出門。
“你們……”
宋雲煙猶豫的聲音剛發出來,男人微涼的大手就拍了下她額頭,沉沉道:“沒關係,我和表哥說兩句話,馬上回來陪你。”
誰要你陪!
初見的驚喜和空白後,宋雲煙恢複神智。
沒好氣地打掉他的手,又白了他一眼,才略帶沙啞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受傷不關紀南生的事,你可別遷怒人家!”
雖然口氣不悅,可那種大喇喇的聲調,卻透出一股親近。
人家……
這兩個字,讓紀南生唇線抿了抿,臉色一時更僵。
“嗬,先管好你自己吧,泥菩薩過江,還要操心別人!”
她對紀南生的維護,讓江容卿也沉下臉。
沒好氣地捏了一把她的手,他聽著耳邊的痛呼,唇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
像個惡作劇得逞的男孩,他挑了下眉梢,這才轉過身叫道:“表哥,走啊。”
兩人離開病房,來到走廊窗邊。
外麵正下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帶來幾分淒清。
“有什麽事,說。”
江容卿站定,目光淡淡落在他臉上,單刀直入地問。
“我上次問過你,到底為什麽和雲煙在一起,你沒回答我。這次——”
“這次我也不會回答你。”
江容卿打斷他,單手插進口袋,幾分挑釁地道:“她是我的女人,我們的事,沒必要向你匯報。”
“你的女人?你有真心對她嗎?她是個好女孩,你別傷害她!”
想到宋雲煙舍身救他那一幕,紀南生有些激動。
“嗬,我別傷害她?那你呢?你對她另眼相看是為了什麽,她不是妍妍!”
江容卿聲線冷酷,似乎要撬開紀南生的夢境。
他攥了攥拳頭,咬牙說:“以前,我的確把她當妍妍的影子。但是今後,我不會了!江容卿,既然不是真心,就放開她,我……”
“你做夢!”
他一口一句“不是真心”,讓江容卿心底異常煩躁。
揚聲嗬止了他,江容卿深吸一口氣,忽而揚眉,幾分鄙夷地道:“讓我放開她,然後呢?把她交給你照顧?”
“我……”
“你怎樣?你就把她照顧到被毒蛇咬傷?據我所知,她還是為你受的傷。”
一旦生氣,江容卿語速就很快,如機關槍一樣堵的人無法張口。
紀南生一時心虛,他立刻乘勝追擊,“既然沒本事保護她,就別胡亂叫囂。表哥,即便我們有血緣,我也不會一直忍你!”
最後幾個字,已經有了威脅的意味。
說完,江容卿冷冷睨他一眼,利落轉身,腳步生風地走向病房。
宋雲煙雙眼一直盯著門口。
房門打開,她連忙閃避,可已經被推門而入的男人抓個正著。
“怎麽,就這麽擔心紀南生?”
一進門,他就沉著臉,忍不住陰陽怪氣。
宋雲煙也扯著脖子瞪向他,賭氣地道:“對呀!我擔心我同事不行嗎?”
“你……”
兩人對峙兩句,正為宋雲煙拔針頭的醫生忽然開口,笑吟吟問江容卿:“您就是江容卿,江先生吧?”
遠在外省,雖然江容卿名聲赫赫,也少有人認識。
“對。”
他略一點頭,神色間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
拔掉針頭,醫生將宋雲煙的手塞回棉被,含笑道:“宋小姐昏迷的時候一直喊您的名字,既然來了,就別在別扭,好好安慰她兩句。”
“誰、誰喊他名字了!”
聞言,宋雲煙臉色立刻漲紅,連蒼白的薄唇都多了幾分血色。
她結結巴巴地反駁,隻換來醫生一聲低笑,“別逞強了,全科室的醫護都聽見了。”
收起工具,醫生施施然而去。
臨出門前,還對似笑非笑的江容卿使了個眼色。
一時間,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直叫我名字,嗯?”
江容卿款款邁開腳步,自顧自坐在床邊,掀開她擋住小臉的被角。
他曖昧的聲線,讓她臉色更紅,不服氣地說:“我、我那是做噩夢夢見你了!”
“哦,夢見我。”
“噩夢!”
她大聲強調。
男人的好心情絲毫不受影響,含笑盯她幾秒,忽然脫掉鞋子,上床就掀開她的棉被。
宋雲煙嚇了一跳,連呼“你幹什麽”。
江容卿已經側身躺下,摟住她纖細的腰身,幾分含混地道:“坐了夜機,累,乖,讓我睡一會兒……”
“你……”
正要催他去酒店睡,男人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側臉蹭了下她脖頸,已經閉上了眼。
宋雲煙無語地瞪他片刻,忽然瞄到他眼瞼下淺淺的烏青。
他工作很忙,可稱得上是日理萬機。
能這麽快趕來,恐怕不止坐了夜機,還要熬夜加班提前處理好一些公事。
想到這些,心莫名軟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沒忍心再趕走他。
江容卿精力和體能都極好。
連續工作三十幾個小時,隻休息了不到一小時,再醒來時已經精神抖擻。
睜開眼,他看到小女人熟睡的臉。
毒性還沒完全消散,她臉色有些蒼白,細膩的肌膚像易碎的白瓷。
長長的睫毛微微卷曲,根根分明地翹起,精致的像個洋娃娃。
“嗬,睡著了倒是很乖。”
嘴角不由自主揚起來,他指腹蹭了蹭她臉頰,動作間是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溫柔。
正貪婪地望著她,病房門開了。
他立刻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示意不要吵醒她。
“江先生,到時見給宋小姐換藥了。”
小護士被他溫柔體貼的模樣弄得有些臉紅,聲音壓的低低的,悄聲提醒。
江容卿點點頭,這才放輕動作,無聲下了床。
宋雲煙還沒醒來。
護士掀開棉被,病號服褲子十分寬鬆,很輕易就露出她潔白纖細的小腿。
小心解開幾層紗布,她被蛇咬傷的牙洞就露了出來,還帶著紅腫和些微的血痕。
江容卿一動不動盯著護士的動作,內心居然湧起幾分後怕。
他已經很多年沒害怕過任何事了。
被他灼灼目光盯得不太自然,小護士動作僵硬,隻能沒話找話地打破沉默:“這毒蛇毒性很強,要不是紀先生及時幫宋小姐吸出毒血,恐怕就危險了呢。”
聞言,江容卿寫滿柔情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