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離開
穿過光門，林亮有微微的暈眩感，等到回過神來，身後已然是一麵在帝都中隨處可見的牆壁。
“還真的是一堵牆啊！”
聯想到之前自己把監牢的門當成牆，林亮不由得苦笑道，轉頭朝前方看去，林弘帶著林棕已然在前方等候了。
林棕自不必說，早在當初封印之地的時候就認識了，來到帝都也幫了林亮不少忙，而對於林弘，林亮隻是在騰龍大會以及龍脈洗禮的時候見過，知道他是欽天監監正。
隻不過那時候的自己隻是散修或者說普通武者，如今一個多出來的九皇子身份，想來對他們來說也會覺得有些尷尬吧？
林弘和林棕二人亦是麵色複雜地看著林亮，林棕其實還好，在得到消息之後找時間重新查閱了當年的一些資料推算了一遍，便是確定了林亮是九皇子的可能性。
反倒是身為欽天監監正的林弘，在接受了炎皇林煜的請求後，如今卻是要帶著聖皇林焱的諭令將林亮這位被炎皇找尋了數十年的皇子逐出南域，這讓林弘幾乎難受的想死。
但是林弘也清楚，目下聖皇林焱出於某些原因並沒有對炎皇林煜的子嗣下手，並不代表他永遠不會下手，大炎皇朝現在已經隻有林焱一個人的聲音了。
交由欽天監掌控的地鼎和人鼎已經被收回了，欽天監現在也就徒有虛名罷了，老祖以自囚為代價保住了欽天監和巡天寶鑒，已經是極限了。
帝都內的各大勢力也被重新洗牌，大大小小的家族少了數十家，號稱帝都第二大家族的孟家將大半產業交了出去才勉強保住家族，至於那些死忠勢力，不論是忠於炎皇還是忠於皇子的，通通被清洗。
軍隊內的清洗可能更加容易一些，太師司馬德沒有在軍隊中大下殺手，卻是用浩然之力一遍一遍地將忠於聖皇林焱的意念灌輸給軍隊，短短三日功夫，七成的軍隊全都投向了聖皇林焱，其餘三成除了駐紮在邊境防備蠻族和北域的十萬武者大軍，都被遣送到了危險或是不重要的地方。
十萬武者大軍用不著清洗，甚至統領都不用換，誰都知道這是一隻隻忠於大炎皇朝的軍隊，他們隻認大炎皇朝之主，雖然沒有人知道當初林煜是如何說動這十萬武者大軍隨他進攻帝都的。
帝都內的清洗已經基本結束了，但是整個大炎皇朝的清洗依舊在繼續。
從目標方向上來看，聖皇林焱和林煜的目標其實是一樣，林煜也曾隱晦地和林弘提及過要把大炎皇朝凝聚成一個整體，隻不過現在林焱選擇用武力和殺戮來完成這一步。
至於由自己派遣人員將林亮驅逐出南域，說的難聽點，或許是看在林煜的份上才這樣安排，不然換成司馬德和王家老祖的人，林亮能不能活著離開南域還真不好說。
“走吧！九皇子殿下！”
見林亮走過來，林弘微微點頭道，隨即將一枚骨哨放入口中猛地吹響。
哨聲很長，尖銳而又有些刺耳。
林亮聽得微微皺眉，不明白身旁的林棕為什麽會一臉羨豔地看著林弘口中的骨哨。
還沒等林亮開口詢問，一片陰影便是驟然出現在了林亮的頭頂，林亮抬頭望去，心中卻是微微一驚，隻見一隻巨大的禿鷹真盯著自己看呢，其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表明，這赫然是一隻王境妖獸。
被林弘一隻手提起帶到了禿鷹背上，林亮無比興奮地朝著下方的帝都看去，說起來，這還是林亮頭一次在高空中俯瞰地麵呢！
禿鷹上的空間並不算大，林弘站在頭部，中間的位置則是留給了林棕和林亮。
“怎麽樣？在高空中的感覺不錯吧？”
林棕笑著說道：“這隻禿鷹是監正十幾年前在天殞山脈收服的，不過帝都有禁空法陣，這禿鷹的修為又隻是王境，所以就一直放養在外麵，今日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我們這是去哪？”
林亮卻是沒有接話，轉而朝林弘問道。
其實出來之後林亮就感覺帝都變得有些陌生了，不管是出現在禁空法陣內的王境禿鷹，還是從高空俯瞰下方帝都發現了大規模的重新修葺的痕跡，都讓林亮確定了一件事。
晉尊大典之日必定是出了什麽變故！
“殿下沒了修為，所以本監正用這頭飛行妖獸送殿下到天殞山脈外，屆時由林監察使帶領殿下前往北域。”
林弘頭也不回地說道：“這是聖皇的諭令，還望殿下莫怪。”
“明白了。”
林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林棕見此也不好說話，禿鷹背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有兩旁吹過的風聲在呼呼作響。
王境妖獸的飛行速度確實夠快，僅僅一個時辰的功夫，林亮便是在下方掠過的地麵上看到了商陽城分部，而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左右，禿鷹終於是開始了下降。
林亮對於下方的地麵很是陌生，除了那天殞山脈的獨有氣息讓林亮覺得有些熟悉。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了。
天殞山脈橫跨大陸，將大陸分割成南北兩域，單就入口來說，實在是太多了。
林亮當初跟老頭進入天殞山脈的入口是在南域西部靠近蠻族所在的入口，而這一次顯然隻是找了最近的一個入口吧？
跟著林棕一同從禿鷹背上下來，感受著雙腳落地的硬實感，林亮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說出來可能有些丟臉，在禿鷹背上的時候，林亮除了一開始以及感受到禿鷹下降的時候看了眼下方，其餘時間幾乎都不往下看，就連商陽城分部也是林棕發現後提醒自己的。
林弘並沒有要下禿鷹的意思，朝林棕點了點頭，隨即便是駕馭著禿鷹再度升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天際。
一轉眼，地麵上就剩下林棕和林亮兩個人了。
林棕在前麵帶路，林亮則是跟在身後。
這四周很是荒涼，看不到人影，倒是不遠處出現了兩頭傀儡，讓林亮覺得有些意外。
兩頭傀儡的氣息都是王境，林棕走在前麵，隨手將一塊玉佩朝一頭傀儡扔去，緊接著在林亮吃驚的目光中，那頭傀儡居然很是人性化地接過玉佩，似乎是探查了一番才將玉佩丟回給林棕，隨即招呼另一頭傀儡暫時離開了這裏。
“殿下不必感到驚訝，這兩頭傀儡已經存在了近千年了，算是初步衍生出了一些靈智，不用人操控也可以重複執行某一指令。”
林棕回過頭笑著朝林亮解釋道：“我們現在走的這條通道是欽天監秘密在天殞山脈中開拓出來的，這裏隻允許欽天監的人通過，所以殿下不用擔心會有人在這裏追殺你。”
“還會有人追殺我？”林亮冷笑道：“看來他這個炎皇也做的不怎麽樣嘛，他又告訴你們我母親在什麽地方嗎？”
“這是聖皇的諭令。”
林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關於殿下的母親，欽天監方麵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林亮隻是冷笑，沒有再說話，跟著林棕踏入了天殞山脈之中。
倒不是林亮不想說話，而是現在這種情況，從自己從天牢中被放出來到現在離開南域，還不到三個時辰，林亮心中亂的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林亮猜到大炎皇朝必定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可是沒有得到任何情報的他實在沒有辦法去分辨這些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眼下自己修為還沒有恢複，氣血之力都無法在體內順暢運行，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就這樣安靜地走在這天殞山脈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帶路的林棕忽然停了下來。
“殿下……”
在林亮詫異的目光中，林棕忽然轉過頭有些無奈地道：“我還是叫你林兄吧，叫殿下有些不太習慣。”
“都可以吧？反正就算你們稱呼我為殿下，我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成殿下的。”
林亮笑了笑道：“你停下來該不會就為了把稱呼改回來吧？”
“再往前走，就是屬於北域部分的天殞山脈了，雖然北域方麵對南域並沒有任何的防備，而這條道路也被欽天監清掃過不會有任何危險，但是我卻是不能再陪林兄往前走了。”
林亮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而林棕卻是將一枚玉簡塞到了林亮的手中繼續說道。
“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好下判斷，但是關於炎皇，我希望林兄不要恨他。”
林棕歎了口氣有些猶豫地道：“這一路走來林兄必定有很多疑惑，我身為欽天監監察使，這些事情不能透露，但是你想要知道的東西都在這枚玉簡之中，包括晉尊大典上發生的一切以及我在欽天監查到的所有相關的消息。”
說罷林棕接著又取出一塊令牌遞給林亮道：“這是力煉一脈脈主鐵長峰要監正轉交給你的令牌，什麽意思也沒說，你是熔煉師，應該會明白。”
“還有一份目前我們欽天監已知的北域地圖，雖然隻標注了部分，但應該能給你提供不少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