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聯姻
麵對王自戰的否認，司馬德卻是沒有說話，既不同意也不反對，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自顧自地品起了茶。
司馬德的這幅神情落到王自戰的眼中自然是一下子擺明了司馬德的態度，也就是說這一次楊鬼清查帝都，薛厲掌控的薛家確確實實是不在清查之列，而且是唯一的一家。
“沒道理啊，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王自戰苦惱地自語道，不論他怎麽想都想不到薛家會不在楊鬼的清查之列，要知道這帝都之中大大小小的勢力不知道有多少，身份特殊的也有不少，怎麽偏偏這些人家都沒有幸免，反而薛家什麽事情都沒有呢？
“等等！特殊身份？”
仿佛是被這四個字給觸動到了，一瞬間，薛家崛起的曆史完整的在王自戰的腦海中演練了起來。
薛家原本是一座第三等城池封土城中的一個小家族，家族子弟的資質也都隻是平平，像這樣的家族在大炎皇朝境內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若是沒有意外，這薛家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和帝都有所聯係。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薛家雖然資質一般，但是卻是出了個女子叫薛明玉，在一番機緣巧合下竟然成了當時還隻是親王的林煜的王妃，而且還率先生下了林煜的第一個兒子，便是如今的大皇子林玄。
後來林煜成功登基接任炎皇之位，薛家也便跟著搬遷到了帝都，說起來薛家也是在那時候開始正式踏入了帝都一眾家族的眼中，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炎皇登基以來這麽多年了，卻是始終沒有立下皇後，薛明玉到如今也不過是貴妃，林玄也並沒有被立為太子。
事實上不少人都猜測，若不是前幾年的那場天地異變，恐怕炎皇到現在都不會提立太子的事情呢。
想到這裏，王自戰瞬間便是明白了過來，當下脫口而出道：“是因為薛家是薛貴妃的娘家，是皇親國戚，所以楊鬼才不敢去清查薛家！”
“看來還不算太笨。”司馬德笑道：“前幾天議事結束在這裏商議之時你還勸過老夫不要和薛厲置氣，說薛厲是大皇子殿下的親屬，怎麽現在一轉眼自己反倒是忘了這一層關係？”
“老太師教訓的是。”王自戰撓了撓頭，轉而又道：“那老太師之前說我王家不會有什麽事情可是真的？”
“兩個北域密探還要不了你們王家滿門的命！”司馬德瞥了眼王自戰，心中卻是無比的失望。
一直以來王自戰留給司馬德的印象都不錯，甚至於之前勸阻自己不要和薛厲動手的事情都讓司馬德對王自戰另眼相看，然而在今天這件事情上王自戰的表現卻是讓司馬德徹底看清了這個人的真麵目。
色厲膽薄，外厲內荏，不足擔大任也！
不過看清歸看清，眼下司馬德卻還是需要好好籠絡住王自戰，王家畢竟是帝都第一大家族，爭奪太子之位的道路上，這是任何一位競爭者都不能忽視的一股力量。
想到這裏，司馬德忽然笑著朝王自戰問道：“聽說你們王家這幾年回歸了一位子女，竟然是極為罕見的陰凰之體，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這事居然還傳到了太師的耳中？”王自戰得意的說道：“確是小女，幼年時因家族動蕩故而送到了邊關居住，這幾年家族之中也算平穩，便命人喚了回來，到了家族才檢查出事陰凰之體，哈哈，真是上天庇佑啊！”
“王家主愛女之心不可謂不讓人佩服啊！”司馬德瞬時奉承了一句，隨即不經意般地說道：“說來也有些不好意思，老夫都一大把年紀了，不過還是比較喜歡操心，真是勞碌的命啊！”
王自戰當即嚴肅說道：“能者多勞，老太師為了我大炎皇朝嘔心瀝血，讓人敬重！”
話剛說完，王自戰和司馬德互望一眼，便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宛如兩隻老狐狸在互相對拜。
“說起來老夫這裏倒是有一段好姻緣想要送給王家主，不知道王家主有沒有什麽興趣啊？”司馬德笑眯眯地望著王自戰說道：“是關於令愛，那位陰凰之體的姻緣。”
“好姻緣？那倒要請老太師賜教了。”王自戰點了點頭，但當聽到司馬德後一句話時，卻是忽然變了臉色，陰晴不定地問道：“倒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有意，竟然能說動老太師出馬來打我王家明珠的主意？”
“王家主也不必氣惱，令愛陰凰之體，當今世上能夠配得上的人也沒幾個，不過請老夫我出麵的這位，可是絕對能與令愛相配了。”司馬德笑著說道，顯然對於自己身後的那位充滿信心。
“那就請老太師說來聽聽。”
“大皇子林玄殿下。”
“什麽？”王自戰愣了愣，不敢相信地問道：“老太師剛剛說的是大皇子林玄殿下？”
“不錯，正是大皇子林玄殿下！”
司馬德老神在在地說道：“大皇子殿下聽聞王家有女才情橫溢，貌美如花，賢良淑德，故心儀已久，請老夫出麵為他說親，希望能和王家結為親家，兩家人成一家人。”
“大皇子殿下看中的恐怕是我女兒的陰凰之體吧？”王自戰卻是忽然明白了過來，冷笑道：“聽聞大皇子殿下乃是陽靈體，這是想拿我女兒當爐鼎用啊？此事不必再談，身為父親，在下絕不會做出形似賣女之事！”
“王家主說話何必如此難聽，大皇子殿下所修之法乃是純正的陰陽雙修功法，求娶陰凰之體並非如王家主所想的那般當做爐鼎，而是真心傾慕。”
司馬德勸說道：“便覽帝都，能與大皇子殿下身份地位相配的也隻有王家明珠了，王家主之前不還在為楊鬼清查帝都一事煩悶嗎？王家主若是相信老夫，隻要王家明珠要和大皇子殿下結親的消息傳出，那楊鬼萬萬不敢再在王家身上做文章。”
“老太師不必多言，如老師所言，我王家也是為大炎皇朝流過血賣過命的，區區楊鬼我王家問心無愧，何懼之有！”
“老太師且保重身體，自戰告辭！”
說完，王自戰冷冷地瞥了一眼司馬德，當下便起身朝外走去。
“王家主不為自己考慮，難道身為家主不需要為王家考慮嗎？”
眼看王自戰就要踏出堂外，司馬德急道：“事到如今，王家支持大皇子殿下已經是事實，不可能再改換門庭，倘若沒有結親這層關係，將來大皇子殿下登基，王家和薛家相比，誰會是帝都第一大家族？更何況據老夫所知，王家和薛家的關係並不和睦吧？”
“當初薛家遷入帝都之前，將所有曾經得罪過它的家族勢力，能收編的收編，不能收編的絞殺，手段之凶狠王家主不會不清楚吧？真要到了那一日，王家可就不是壯士斷腕就能夠解決的了！”
聞言王自戰即將踏出堂外的腳步猛地一頓，卻是停住了步伐。
不得不說司馬德畢竟是三朝元老兩朝太師，一下子就把事情說到了關鍵的點子上。
正如司馬德所言，王自戰很清楚薛家的凶厲和陰狠，站在父親的角度來看，王自戰並不願意就此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大皇子林玄，王自戰很清楚自己女兒的心裏已經裝了一個人了，雖然根據自己得到的消息那個小子多半是死了，但是這麽多年來王自戰卻從未在女兒臉上看到過笑容。
但是另一方麵，王自戰又是王家的家主，身為家主，王自戰就必須為整個王家考慮，王家不是他一個人的王家，各房各院各個分支，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他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女兒一個人而出賣整個王家的利益。
沒錯，利益。
一旦和大皇子殿下結親，就近的說，眼下帝都正在大清查，對於被清查的勢力來說是一場災難，可對於沒有被清查的勢力來說卻是擴充實力的最好機會，而就遠的來說，將來一旦大皇子接任炎皇之位，有皇親國戚的身份在，王家不論怎麽說都能穩如泰山，這便是王家可能得到的利益。
這邊司馬德見王自戰停下了腳步，心知對方已經開始動搖了，連忙說道：“好讓王家主知道一件事，大皇子殿下親口對老夫說，這一次他求娶王家明珠，是以正妃，也就是未來的王妃的身份求娶的，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傾慕王家明珠！”
“老太師別說了，此事事關重大，我王家需要時間考慮。”
“那就好。”司馬德略微鬆了口氣，卻也沒有繼續勸說下去，王自戰的語氣已經開始鬆了，勸說也不能急在一時，緩一緩會更容易讓王自戰接受。
“不過有句話老夫還是要提醒一下王家主。”或許是知道王自戰不好抉擇，司馬德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大皇子殿下那邊雖然沒有急著要答複，但是距離炎皇決定太子人選的日子可隻剩一年了，現在做決定和一年後做決定，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的區別王家主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