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它早就瞎了眼!
把一整個丹田的靈力壓縮成一條靈脈,說出去根本就沒人相信能夠做到,雖然凝結靈脈的本質便是壓縮靈力,但一般凝脈所耗費的靈力都是在丹田的靈力恢複範圍內,哪有像這體脈凝脈秘術這般絲毫不顧忌丹田是否會有損傷而強行凝脈的。
所以之前林亮嚐試凝結體脈的時候,一感知到凝脈秘術準備開始抽取作為丹田根本的靈力時便是停止了運轉秘術,當然結果也就不用多說了,而眼下有著幾乎無盡的靈力從外界注入自己的丹田中,再加上若是不凝結體脈,剩下的便隻有死路一條,所以林亮完全放開了手腳,任由凝脈秘術運轉,這才成功的凝結出了這一條青色的龍形靈脈—“體脈”。
望著丹田內青色的龍形靈脈,林亮暗自歎了口氣,這可是一條八星靈脈啊,隻可惜自己已經錘煉過一次靈脈了,丹田內原有的四條靈脈都是在原先的基礎上增加了一星,而在那之後凝結靈脈都是無法進行錘煉了。
而對此林亮也隻是略感可惜,畢竟倘若之前沒有先行進行靈脈的錘煉,以林亮目前的靈力,即便有著寂血湮羅棍這地階低級戰技在手,也必然會敗於何雲之手。
林亮很清楚,此戰雖然看上去是自己和何雲兩敗俱傷,甚至何雲的傷勢可能更重一點,但事實上通過這一次戰鬥林亮才清楚的了解到了何雲的實力,除去在肉身上稍稍遜色與自己,其餘方麵可以說完全是碾壓。
不過正所謂凡事有利有弊,這次與何雲一戰的情形在帶給林亮打擊的同時也是激起了林亮的鬥誌,想他何雲坐擁宗門資源多年,而我林亮在外曆經生死僅僅兩年便是追上了他的腳步,還有比這更讓人振奮的事情嗎!
當無形的力量再次將擠滿了丹田的靈力壓縮一空時,林亮的丹田內,兩條青色的龍形靈脈盤立其中,周身各自環繞這八顆星羅,竟是硬生生地將其餘四條靈脈擠到了丹田的邊緣。
外界,當感知到自己注入林亮體內的靈力瞬間消耗掉了大半的時候,韓生那古井無波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心念湧動之間竟是加大了靈力注入的速度,絲毫不在乎自身那明顯已經有些虛浮了的靈力。
宗主峰頂,邪尊目光掃過還留在峰頂之上的人,見除了生滅宗以外的諸位幸存的宗門勢力的代表都是一副低眉順眼順從的模樣,這才將目光轉向了四周,審視著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天地。
“五千年過去了,這片天地依舊還是如此霸道啊,說不顯尊還真的不能顯尊啊!”邪尊喃喃自語道,然而望向四周的目光之中卻是有著一絲輕蔑和不甘。
盡管邪尊並不在乎天地意誌,但是在吸收了大半的氣血後,邪尊便是赫然發現,自己竟是真的無法將實力再度恢複,那所謂的不顯尊並不僅僅隻是天地意誌的規定,更是天地間規則的體現。
尊者,掌控天地法則,可以說是完全不懼天地意誌,畢竟天地意誌隻是天地間規則的執行者,隻要不觸碰到天地間的規則,那麽天地意誌是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的,甚至哪怕觸碰到了天地間的規則,隻要事情不大,也完全可以用法則之力遮掩天機。
不過對於天地間的大規則,比如邪尊在剛剛利用血祭複活的時候所感知到的天地意誌展露出的不顯尊,那就真的是碰不得的,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大規則,帝境之下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人能夠對抗大規則的,至於帝境,雖然都說帝境武者能夠完全無視天地間的任何規則,甚至是能夠製定規則,但畢竟從來都沒有人真正見過帝境武者挑戰過天地規則,所以這也隻是可能而已。
所以邪尊在發現自己在恢複了五分之一的實力後便是無法通過吸收血氣再進一步之後,便是停止了繼續殺戮,反正眼下這些人對自己都構不成任何威脅,而現在殺了他們也沒辦法讓自己的實力得到進一步的恢複,索性留著他們的命,萬一一會有什麽突發狀況,自己也可以隨時補充血氣。
“生滅宗,繁盛,本尊都已經出現了,難道你這老不死還不打算現身嗎?還是說五千年過去了你已經枯萎腐爛了?”
狂傲不羈的話語從邪尊的口中傳出,與此同時整個生滅宗都是被一股沛然莫禦的威壓覆蓋住了,所有生滅宗的弟子都是被這威壓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而在宗主峰上,隻見衛劍的身上隱隱閃出一道劍光,仿佛無形之中將壓向他的威壓劈開了一般,竟是絲毫沒有受到威壓的影響,而火邢卻是目光一閃,身體緩緩下沉,雖然不像其餘眾人一般跪倒在地,但也算是迫於這威壓大的影響。
“嗯?劍體?居然還是後天的,有意思。”
邪尊望向場中唯一站著的衛劍,從其身上邪尊感受到了一股鋒銳之意,那是劍意,生生的撕開了他的威壓,在中古時代邪尊也遇見過類似的人,以身化劍,一劍出而終生殤,實力著實恐怖,隻可惜眼前的衛劍和那人相比少了一分自然,顯然並非先天劍體。
不過邪尊倒也並沒有對衛劍動手的意思,一來是因為從之前的形勢看來,此人所在意的隻是那個叫林亮的小家夥罷了,和生滅宗並沒有什麽關係,而二來則是因為衛劍的體質,以邪尊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出衛劍的實力早已超越了靈雲境,在這近古時代算是成長起來了,一個成長起來了的劍體,即便是後天劍體也不是好對付的,眼下自己的實力恢複的有限,沒必要在衛劍身上浪費力氣。
正當邪尊心念轉動之間,一股滄桑的意境忽然出現在了生滅宗內,悄然抵消掉了邪尊施加在生滅宗上的威壓,讓眾多生滅宗弟子和在宗主峰頂的一眾長老們都是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抵抗著剩餘的威壓,而與此同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生滅宗的地下傳來。
“邪尊,都已經過去五千年了,難道當初之事你還不肯放下?”
在生滅宗地下數千丈處,一顆古樹聳立在黑暗之中,古樹的枝葉早已落盡,而在古樹的兩根樹杈和樹幹之上則是各套著一個黑色的枷鎖,而在古樹的附近,一株青色的小草紮根在古樹周圍,小草上站立著一道少女的虛影,擔憂的望著麵前的古樹。
一道書生模樣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宗主峰頂,無論是誰在看到這道身影的一瞬間都會感覺到無盡的平靜,而唯一讓人皺起眉頭的便是那出現在書生的雙手和雙腳上的黑色枷鎖。
見到書生出現,站在韓生身旁的火邢稍稍鬆了一口氣,凝望了書生手上的黑色枷鎖一眼,隨即便是閉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而邪尊在書生出現在麵前的時候便是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冷笑道:“古樹繁盛,本尊就知道你沒這麽容易死,不過今日,本尊和你也該做個了斷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邪尊,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被殺死的,這又是何苦呢?”書生歎了口氣接著勸道:“更何況當初的事情確實非我本意,你看我如今的模樣,你也該放下了吧!”
“放下?你勸我放下?”邪尊忽然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隨即冷冷地盯著書生,一字一句地說道:“繁盛,你給我聽清楚了,你會變成現在這樣,那是你自己作孽,怎麽樣?業火纏身的感覺如何?”
“可是這樣就夠了嗎?”
邪尊反問道,隨即怒氣上湧,幾近咆哮般地吼道:“都說天地意誌不偏不倚公平公正,可在本尊看來,不過如此,生滅宗,中古時代的寵兒,連天地意誌都站在你們這邊,憑什麽?”
“我邪尊自問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可我妹妹卻是真正的善人,當初你不問青紅皂白便是殺了她,事後到如今都始終隻是一句非我本意,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業火纏身,這是天地意誌的裁決嗎?這是功德的報應!天地意誌,它早就瞎了眼!”
轟隆!
一道電光劃破天際,宗主峰頂憑空響起一聲驚雷,仿佛是天地意誌感應到了邪尊話語中對其的不敬,而對此邪尊卻是隻有冷笑。
“怎麽,生氣了?警告本尊?你當本尊是嚇大的嗎?”
轟隆!轟隆!轟隆!
回應邪尊的依舊是連綿不絕的驚雷,而宗主峰頂的眾人早已是驚呆了,衛劍完全沒有在意書生的出現和邪尊的話,在他眼中林亮才是最重要的,而火邢的麵色卻是有些變了,同時睜開了眼睛,望向書生的目光忽然有了些猶豫。
而生滅宗其餘的弟子卻是被這些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摸不著頭腦,唯有蘇倩在稍稍猶豫之後毅然決然地朝著宗主峰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