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水川的狠
“師傅！師傅！不！”
多朗克和李泉驚叫道，然而不論他們怎麽掙紮都於事無補，失去了肉身的他們根本就無法靠近燃靈香，更別說有水川在這裏，就算他們能夠觸碰到燃靈香，水川也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
燃靈香不斷地在燃燒，而多朗克和李泉的慘叫聲也是越來越細微，到後來更是直接消失了。倒不是說他們已經放棄了掙紮，而是在燃靈香的不斷燃燒下，他們二人本就虛無了大半的身體幾乎消失不見，隻剩下一點點真靈還未被燃靈香燃滅。
真靈是武者靈魂中最重要的東西，雖然多朗克和李泉隻是六階熔煉師，但是他們的武道修為卻是已經達到了皇境，真靈早已在天地意誌的衝刷下得到了強化，即使有著燃靈香在，想要磨滅它也並不容易，所以在等待第二支燃靈香燃燒殆盡後，水川毫不猶豫的點上了第三支燃靈香，將其插在了供桌上的香爐之中。
本來按照水川的預想，三支燃靈香足以徹底的將多朗克和李泉的真靈磨滅，這樣一來自己也算是對器盟，對那些死在多朗克和李泉手上的無辜的生命有了個交待。
雖說這是水川的預想，但是事情也確實如水川的預想一般進行著，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正當水川剛剛將第三支燃靈香點燃插入香爐之中時，一道黑芒突然從雲夢之境的上空閃過，而與此同時水川的體內也是出現了一縷黑芒，兩者之間竟然隱隱有了呼應！
“該死，怎麽會在這個時候！”
水川低吼一聲，剛要有所動作，卻見雲夢之境中的那一縷黑芒竟是直接沒入了水川的丹田之中，而隨著黑芒入體，水川的身體也是如遭雷擊，呆立在了原地。
“唔，看起來好像挺有意思的啊？”
莫名的話語忽然從“水川”的口中傳出，“水川”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目光之中竟然多了一絲貪婪的神色。
緊接著“水川”抬起了頭，望著眼前還在不斷燃燒的燃靈香，手掌輕輕一揮便是將已經點燃的燃靈香給切滅了，隨即將多朗克和李泉的真靈置入石像之中，自言自語道：“對自己的徒弟都能夠下這麽狠得心，偏偏自己內心還無比的痛苦，善良和正義還真是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的東西啊！”
莫名的感慨了一番，再度檢視了一遍自己的身體，“水川”笑著自言自語道：“不過沒有關係，以後這些無聊的東西都不會再出現了，我會更好的對待這具身體的。”
雖然是自言自語，但是無論是之前感慨般的話語還是現在有些詭異的話語，聽起來都仿佛是在跟某個人對話一般，而不是單純的自言自語這麽簡單。
結束了自言自語，“水川”剛想要運動一下身體，卻是突然呆在了原地，緊接著一股特殊的波動從水川的身體之中傳出，讓“水川”瞬間變了臉色，驚叫道：“水川！你瘋了嗎？竟然自毀肉身？”
“嗬嗬，相比於讓你掌控了身體，老夫寧願自己毀了自己！”冰冷而又堅定地話語從水川的口中傳出，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很難相信一個人的口中竟然能夠傳出兩個人的聲音。
“瘋子！瘋子！瘋子！”
驚叫聲再度從水川的口中傳出，與此同時一團黑氣如同逃命般的從水川的身體之中竄出，在水川身前化成另一道跟水川一模一樣的身影，而在黑氣離開水川身體的下一息，水川的身體上猛地出現了無名的紅色火焰。
“劫火，燒盡修為、靈力、肉身、神魂的劫火，水川你對自己還真的是夠狠啊！”望著那在無名的紅色火焰中不斷消融的水川的身體，黑氣所化的水川冷冷地開口道，話語之中盡顯惱怒。
“老夫說過，與其讓你掌控身體，倒不如毀了這具身體！”堅毅的話語從水川的口中傳出，雖然身體在不斷的被無名的紅色火焰焚燒，但是水川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反倒是一臉的嘲諷。
“至於狠，一個人如果對自己都不夠狠，那麽對於其他人他也必定狠不下心來。既然老夫能夠狠下心親自清理門戶，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我的心魔！”
被說出了身份的“水川”麵色終於是冷下來了，望著一臉不屑的水川，冷笑道：“你狠又怎樣？現在我有了這雲夢之境的部分天地意誌在身，可以說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了，而你呢？等你的真靈被這劫火焚盡，我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和我對話！”
“或許吧！”水川莫名的說了這麽一句話，隨即徹底的湮沒在了劫火之中。
“那前輩你後來是怎麽變成現在……？”
石殿之中，水川已經停止了講述，而還沒有完全從水川的講述中回過神來的林亮好奇的問道，而一旁的暗林在聽到林亮的發問後也是認真的看著水川，顯然也想要知道答案。
“劫火確實是將老夫的修為、靈力、肉身、神魂都燃燒殆盡了，但是老夫的真靈卻是並沒有受到影響，所以在劫火熄滅的一瞬間老夫的真靈便是直接混入了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之中。”
說到這裏水川苦笑著說道：“本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誰會想到在這小世界之中，越是強大的武者的心魔便是越容易被勾起，本身老夫身體最大的隱患就是這從王境開始就存在於體內的心魔，而為了不讓身體被心魔所掌控，老夫也沒得選擇了。”
“因為本身和一小部分的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融合了，所以老夫的惡念分身，也就是老夫的心魔知道老夫躲在了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之中，而同時也正是因為隻融合了一小部分的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所以除非老夫願意，沒有人能夠找到老夫，除非那個人掌控了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
“原來如此！”
林亮恍然大悟般的說道：“說起來前輩好像是在五麵空靈旗合為一體後才出現的，若如前輩所說的話，難怪在那之前前輩始終都沒有出現，那川水，也就是前輩的惡念分身在拿到五麵空靈旗時的表情很是激動。”
“可是他不是已經和雲夢之境一小部分的天地意誌融合了嗎？照他自己說的話，他已經不死不滅了，為什麽還要緊抓著前輩不放呢？”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暗林突然開口問道，臉上盡是疑惑的神情。
“確實是不死不滅，但是他也付出了代價。”
雖然是心魔，但是從某方麵來說也算是自己內心深處的執念，所以在提到川水的時候，水川還是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代價？”暗林和林亮疑惑地望著水川。
“能夠不死不滅是因為融合了一小部分的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而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因為這被他融合的一小部分的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水川緩緩解釋道：“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不會允許自己的一部分被帶離出這個世界，所以他雖然得到了不死不滅，但卻是永遠的失去了自由。”
“當然他也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找個人接收他身體中的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當然辦法聽起來簡單，實際上卻是沒有多餘的選擇，因為那和他融合的一小部分的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已經記住了他的氣息。”
“每個武者的氣息都是不同的，而在這個世界上和他有著相同氣息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老夫這個將他衍生出來的武者，而這也正是他的目的所在，至於我那兩個被他救下來的徒弟，不過是他用來試探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的工具罷了。”
“所以在他掌控了五麵由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衍生出的空靈旗後，老夫就隻能被迫出現，然後算是配合他吧，留下來處理幾千年前的爛攤子，而他則是趁此機會離開雲夢之境，得到了他失去了幾千年的自由。”
“那前輩您現在？”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林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消散了的下半身，水川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沒錯，我也快要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
“既然川水將那一小部分雲夢之境的天地意誌留給了前輩，那前輩為什麽不像川水那樣融合呢？這樣不就能夠不死不滅了嗎？”聽到水川的回答，林亮本能的開口道。
“不一樣的。”
水川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說到底老夫現在隻不過是一點殘存的真靈，即便這次沒有出現，再過不久也應該消散了，更何況真靈是沒有辦法得到天地意誌的承認的，而心魔不同，他本身就是道的一部分，是天地意誌不得不承認的存在。”
“不過你們也不用想太多，能夠在泯滅之前把當年沒做完的事情做完，老夫已經很滿足了，剩下的事情不是老夫能夠去幹預的了。”
水川笑了笑，轉而認真的開口說道：“不過接下來老夫說的話，你們兩人給我記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