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回到原點
很快，醫生的檢查就結束了，結論也出來了，王軍的身體看起來各項數據都很正常，除了有點虛弱，就沒有其他的問題了。
在知道檢查結果之後，剛剛被唐毅警告過的院長，將診斷書遞給張岩，便帶著醫生和護士離開了，沒有任何的耽誤。
看院長此刻如此的識趣，唐毅很是滿意，在院長走後，正打算關門問問馬娟剛才的事情，王林就來了。
王林頭上還有不少的汗水，衣服也有些歪斜，可以看出來的很是匆忙，進了病房都沒有看一眼周朝年他們，就直奔病床前，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兒子。
“真，真醒了？”
“恩，乖乖真的醒了誒，剛才醫生還檢查了誒，說乖乖就是有點虛弱，沒得其他的問題了誒。”
“真個誒？”
何玲很用力的點頭，同時伸手抱住兒子：“乖乖，你現在給疼了誒？”
王軍的表情有一些木然，但還是點點頭回應了何玲：“疼，我還餓了。”
“餓了？乖乖你想吃啥子誒，媽媽給你弄誒。”
王軍一直沒有太多神采的雙眼，忽然就放出了光，亮亮的看著何玲，就是木然的表情都有一些激動：“肉肉，我要吃肉肉！”
王軍這話一出，滿臉心疼的何玲頓時就僵住了，就是一臉激動的王林也是渾身僵硬，兩人互相看一眼，卻不敢去看孩子，也不敢說話。
周朝年幾人也是一臉的驚愕，整個病房的氣氛變得有些凝固，所有人都不開口。
在這種沉悶的環境下，王軍似乎察覺了什麽，很是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一轉頭，雙眼準確的看向站在周朝年身後的馬娟，眼裏的神色竟是帶著哀求的意思。
王軍的表現，王林和何玲沒有看見，但本就看著王軍的周朝年幾人卻是看了個一清二楚，都不由自主的順著王軍的目光看向馬娟。
馬娟這次卻沒有躲閃，但因為有幃帽的關係，周朝年幾人也看不到馬娟的表情。
而馬娟幃帽下的表情很是奇怪，有驚恐也有憐惜，還有一絲絲的震驚，似乎很是不敢相信一樣。
在這樣的氣氛下，沒有人主動開口，就算開口，他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好一會兒之後，馬娟開口了，聲音不大，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抖，似乎是不得不開口一樣。
“你，你想吃什麽肉誒？”
“豬肉，生豬肉！”
馬娟的話音都未落下，孩子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回答了，神色甚至都帶上了雀躍，還吞咽了一口口水，讓人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他的渴求。
然而，這一聲‘生豬肉’卻是打破了所有人的自我安慰，一旦給孩子吃了生豬肉，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這是誰也不願意的事情。
而王軍見沒有人應和自己，似乎也是覺得自己的要求不會被滿足，頓時就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嘴裏還一個勁的喊著：“我餓，我要吃肉肉。”
孩子的哭聲讓何玲心疼的不行，但是她也明白，若是給孩子吃了生豬肉，那麽就會回到原點，之前孩子所受的那些罪也就白受了。
而且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誰知道孩子能不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了？
就在所有人為難的時候，周朝年忽然抓住馬娟的手道：“行，我們去賣肉誒，你不哭了啊。”
聽到周朝年的話，孩子立刻就不哭了，一臉期盼的看著周朝年：“我要吃肉肉。”
“好誒，我曉得了。”
周朝年說著就拉著馬娟走出了病房，張岩下意識就想要跟上去，被唐毅給拉住了。
“讓朝年和她溝通，你就不要去了誒。”
張岩隻能停下腳步，轉頭去看王軍，卻見王軍又躺會了病床上，雙眼看著天花板，以前期盼的表情等待著。
而王林在孩子躺下之後，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同時看見了還在病房的唐毅和張岩，忙走了過去：“謝謝你們誒。”
說著王林就拿出香煙發給兩人，兩人也沒拒絕，不過病房是不可以抽煙的，所以唐毅開口道：“我們出去外頭抽誒。”
“行誒。”
王林點頭答應，隨後轉頭看向何玲：“你看好娃娃誒，我跟他們出去抽根煙誒。”
何玲有些木然的點點頭，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雙壓緊緊的盯著孩子，臉上的神色極為的複雜。
隻是孩子卻似乎並沒有想要理會何玲的意思，雙眼看著天花板，臉上一會露出微笑的表情，一會又露出疑惑，嘴巴也一動一動的，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這樣的王軍看起來就像是，在跟一個看不見的人做無聲的交流一樣，何玲看著看著就覺得身子發涼，心裏生出一個有些可怕的念頭。
這不是她的孩子，這是一個被惡魔附身的怪物！
這念頭剛冒出來，作為母親的本能立刻也跳了出來，在何玲的耳邊道。
這就是你的孩子，他隻是生病了，你要相信他會好起來的，你不可以放棄。
不，這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已經死了，這是一個怪物。
這就是你的孩子，他沒有死，隻是生病而已。
兩個聲音不斷的在何玲的耳邊回響，何玲的表情也跟著變換，一會厭惡，一會痛苦的，專心於自己想法的何玲沒有發現，躺在床上的王軍，不知何時轉過了頭，看著何玲的表情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而在王軍微微張開的嘴巴裏，一條淺紅色的小蟲子真探頭探腦的看著何玲，似乎在估量什麽一樣。
何玲被自己的想法折磨，已經注意不到周圍的變化了，而病房裏除了他們娘兩就沒有其他人了。
好在這件病房安裝有監控，二十四小時不停監控的那種，除了廁所，每一個角落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而此時在監控室裏的人，除了負責看監控的保安之外，還有院長也在這裏。
院長被唐毅警告，雖然收斂了自己的好奇，可是這心裏總跟貓抓一樣，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他卻不能開口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