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救不回來
屋裏，王軍跟何玲都圍在床邊，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小團，孩子應該就躺在床上。
老牛進來，何玲完全沒有發現，隻是專心的看著孩子，臉上淚珠再次滾落，倒是王軍回頭看了一眼，見是老牛愣了一下，但卻什麽也沒說。
老牛在王軍轉頭看他的時候，下意識就停頓了一下，結果王軍卻沒有任何的表示，便又走上前去，站在王軍的身後，老牛終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孩子。
雖然老牛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床上的孩子時，依舊被嚇了一跳。
床上的孩子，整個頭已經腫大了一圈，和王芬形容的一樣，就像是被泡發了一樣，慘白，雙手也是如此，但依舊費力的握著一塊生肉往自己嘴裏塞。
之前老牛可是看見了的，這塊肉怎麽也有半斤，可是現在隻剩下拳頭大的一點了，老牛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兩口就把肉給吃下去了，似乎都不需要咀嚼一樣。
王軍轉頭看見老牛呆愣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意外，歎了口氣道：“真不知道孩子這究竟是怎麽了誒，除了生肉啥也不吃，一天要吃好幾斤肉噻，還是叫餓，而且人也越來越浮腫了。”
對於王軍這話，老牛也不知道要怎麽接，說是送去醫院吧，已經去過了，醫院也沒有辦法，現在神婆也找了，但是看起來依舊沒啥作用。
而且這樣的事情，老牛可以說是從沒聽過，也沒有見過的，想了一會之後，老牛對王軍道：“等我回去後，給你們打聽一哈，看看給有人曉得是啷個一回事。”
王軍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餓，餓，柔，柔。”
吃完了那塊肉之後，孩子隻是安靜了幾分鍾，又開始叫餓，隻是眼睛卻是盯著天花板，根本不看人。
“寶誒，你已經吃了不少了，不能再吃了誒。”
王芬說出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的哭出了聲，隻是孩子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依舊重複的說著餓和肉。
看著孩子說的可憐，王芬忍不住轉頭看向王軍：“娃他爹，要不，再給娃一塊誒。”
王軍很是堅決的搖頭：“不行誒，你看看他才多大，吃太多能受的了？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噻？”
被王軍這麽一說，王芬頓時就不說了，隻是彎腰抱著孩子就開始哭，王軍聽著老婆的哭聲和孩子的叫喚，很是煩悶，幹脆起身對老牛道：“我們出去誒。”
說完，王軍就轉身出去，老牛看了母子兩一眼，也出去了，飯桌上的三人依舊保持著老牛進去前的狀態，就像石化了一樣。
王軍還想招呼老牛吃飯，但是這個情況，誰還能吃得下去？老牛看了看天色對王軍道：“大哥誒，我們回去了噻，我回去給你打電話打聽一下誒，看看給有啥子辦法。”
王軍點頭謝過老牛，然後送老牛兩口子出門，兩個老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什麽。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芬忍不住對老牛小聲道：“我爸媽那個樣子誒，要是娃娃真有個啥子，他們咋個受的了誒。”
老牛點點頭，很是讚同：“我也曉得誒，但是現在娃娃到底是咋個一回事都曉不得誒。”
說到這個，王芬也是不知道的，畢竟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孩子的情況，不過想起老牛跟王軍說的話，不由問道：“你剛才和我哥說是要打聽，你找誰打聽誒？”
老牛笑了一下，對王芬道：“你給是憨了給，我在城裏打工的時候，不是跟你說過噻，我認識一個哥們，消息特別靈通那種，我就是要找他打聽誒。”
老牛這麽一說，王芬就想起來了，連忙道：“那你趕緊給他打電話噻。”
老牛本來是打算回家再打電話的，但現在被王芬催促，還是掏出了手機，給那個人打了電話，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喂，老牛誒。”
“哎，張哥，是我誒，我想找你打聽一點事情誒。”
“你說嘛，啥子事情？”
“是這樣的哈，我有一個侄子，生病了，但是醫院查不出來是啥子病，這個娃娃除了生肉一樣都不吃誒，你給曉得是啥子病？”
老牛說完之後，對方卻沒有回答，老牛疑惑的看看手機，還是通話中，並沒有掛斷啊，正想開口追問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傳了過來，但是沒有了之前的輕鬆，很是沉痛的感覺。
“那個娃娃現在給是全身都腫起來了誒？那個皮膚給是按下去後都很難恢複，是個坑坑？”
老牛不知道皮膚按下去的情況，但是腫脹卻是他自己看見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問了王芬，王芬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對誒，張哥，娃娃就和你說呢情況一樣誒，你曉得是咋個一回事哦？”
對方又是沉默了一會才回答。
“娃娃沒得救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誒，還有誒，要是可以，看好娃娃的家裏人，讓他們最好離娃娃遠點噻。”
這話說的老牛心裏一沉：“張哥，你說的是真的誒？”
“自然是真呢，我哄你做啥子誒？”
老牛沉默了一會，忍不住問道：“張哥誒，這個病到底是咋個一回事？”
“這個事情，一句話兩句話的說不清楚噻，總之，得了這個病，是沒得救了，尤其是娃娃和老人，根本就救不回來噻，而且還有傳染的可能誒。”
聽到會傳染，老牛的心裏頓時一涼：“會，會傳染？”
“這個也不是百分百的事情誒，我也不是那麽的清楚，而且這個病的事情，所有呢消息都是封鎖的噻，我能曉得這些，還是因為我有個做警察的堂哥，要不然我也曉不得噻。”
老牛應了一聲，木木的掛斷了電話，臉色很是難看的看向王芬，卻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王芬雖然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但是從老牛的回答和反應也猜到了一點，但還是不甘心的追問：“咋個一回事誒，你說說噻。”
老牛有些木然的看著王芬道：“娃娃，救不回來了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