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看到了-還來得及麽?-找關係
上車的時候,嚴文鬆是甩車門上來的,臉上全是脾氣。
如果他不是警察,田老三肯定一拳搗過去了。
你還有氣呐?你還委屈呐?你冤枉人家殺人,是不是很偉大啊?
他有氣,田老三的氣更大。
“要下去就快開車子。”嚴文鬆說。
田老三在後麵拍他:“你什麽屌態度啊?是你們所長讓你去的,你不服氣啊?你自己沒得車子啊?自己開自己車子去!”
嚴文鬆下車,真去開自己車子去了。
望他這個樣子,田老三就想笑:“這個乖乖二逼卵子,你望著,他就是看到那些東西,也肯定裝沒有看到。就不應該喊他去,派出所裏麵找個拾垃圾的都比他有用。”
孔鑫啟動油門:“哥啊,你也是瞎說,派出所裏頭怎麽有拾垃圾的。”
田老三的話,孔鑫不是沒有想到,但這個事必須讓嚴文鬆自己去看,他是負責周朝年案子的當事人,他說一句話比哪個說話都有用。
鄉裏去村上,蠻快的,到了天還沒黑,嚴文鬆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去湖口撒尿,也不怕讓孔鑫看到了醜,他好像無所謂了。孔鑫之前當警察,男女屍體都看過,光溜溜的,也不覺得有什麽。
也就田老三不爽:“這個乖乖,真你麻麻沒得素質,你還在這邊呢,他就脫褲子尿尿,不要逼臉。”
嚴文鬆係好褲腰帶:“喂!看什麽啊?!看結束就早點走了。”
“現在看不到,等天黑!”田老三喊。
等就等吧,嚴文鬆自己坐到車上去,玩手機,聽音樂。
田老三一邊抽煙,一邊望他,跟孔鑫說:“這個二逼,你等住了,晚上嚇死他個逼養的。”
同樣是警察,區別就這麽大。
孔鑫打開那邊車門,坐上了嚴文鬆的車,門也帶起來了。
“嚴師兄啊,心裏不痛快啊?”
“你好好的,喊我師兄幹什麽啊?”
“我也做過警察唉,那也是師兄妹唉。”
嚴文鬆吃了顆花生,滿嘴香:“有什麽事就說。”
“有的東西,你沒有見過,今天晚上你肯定會看到,你跟說老實話,假如你看到了像妖怪那種東西,你是不是能想想辦法,救周朝年出來。”
“哼。”他冷的很,麵冷心也冷。
“其實之前找你去看,你不去看,是怕影響自己工作,是不是啊?”
就算是,也不可能當麵承認出來,嚴文鬆一口一個花生的嚼著,全當聽不到。
就這副樣子,留下跟不留下有什麽區別呐?看與不看又有什麽區別呐。
孔鑫說:“你要是怕丟工作,現在就可以走。”
“哼。”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外麵,田老三喊:“下來噢!你們過來望噢!”
孔鑫先下去了,嚴文鬆跟著下去,田老三在離車子六米處,看地上的一堆東西,是老生常談的那種黃顏色粘液。
這個,孔鑫一眼就清楚,她抬頭,順著印記朝南北兩頭張望,印記是從湖上來的,到這邊就結束了,不見了,上麵似乎還有點小蟲子,比螞蟻小多了,也不動,在泥土地上,和灰塵屑差不多,分不出是不是蟲子。
“你們看什麽唉?”嚴文鬆問。
他聞到這個味道了,跟在周朝年身上聞到的味道是一樣的。
湊過去聞了聞,不錯,就是這個臭味。
這個味道,嚴文鬆在鄉裏的其他地方也聞到過,那個失蹤的一家人,家裏就有這個味道,久久不散。正因為家裏味道徘徊,所以他才一直覺得屍體就藏在家裏的某個犄角旮旯,所以一直在那邊糾結、翻找。
他接觸過死人,人死了也是臭味,但兩種味道又不一樣,這個味道更難聞一些。
孔鑫用個樹枝去挑了挑粘液,黃澄澄,像琥珀。
“嚴師兄啊,你看噢,這個就是那種‘怪東西’留下來的,白天它們會瓦解了,晚上就又出來了。今天你不用跑到村子裏頭去看,在這邊就能看得到。”
田老三衝他狠:“嚇死你個二逼!”
他這回不跟罵自己的人爭論了,他……有那麽一點害怕了,他看看天色,就快黑了,還是去車子上麵安全一些,在車子上也能看到。
田老三做孔鑫的車,孔鑫過來陪嚴文鬆。
她是擔心嚴文鬆沒見過那種東西,亂開車子,要是翻到湖裏頭去,那才真是歇逼了。
心理學的小技巧,緊張、恐懼、煩躁不安的人,煙癮會更大,看嚴文鬆,一根煙接住一根煙的抽,手指頭敲著方向盤,要麽看天、要麽看地、要麽看那灘印記。
天色……落幕了。
好像很快,也好像很慢,這是相對來說的,對嚴文鬆就是快,對孔鑫跟田老三就是慢。
嚴文鬆心跳變快了,他自己最感受的到,眼睛直勾勾望著那灘已經看不清的印記。
孔鑫打開車燈,讓他能看的清楚。
印記生出蟲子,再變成怪物,整個過程孔鑫和田老三都沒有見過,他們是通過自己的經驗和分析來衡量,確信這件事肯定會發生。
嚴文鬆咳嗽了幾下,煙抽多了,他開始大口大口喝礦泉水。
“要到什麽時候啊?差不多了吧。”
孔鑫說:“快了。”
印記有點暗了,濃了。
那些在遠處看不見的小黑點,現在成了大黑點,能看得見了。
嚴文鬆微微把喉嚨往前靠,透過擋風玻璃張望,那灘印記,會動,幾分鍾內,已經生出了不少蟲子,不是從其他地方跑過來的,是原地生的,就在黃澄澄的粘液裏滋生的。
孔鑫呼吸急促:“望到噠?開始了。”
兩個車子的車燈打在同一個位置,三個人,六隻眼睛盯著那灘東西。
它……在變。
它……在變黑。
它……變的烏黑烏黑的,還‘胖’了。
蟲子繞著蟲子,蟲子包裹蟲子,一層一層,無數層,漸漸產生了一個人的形狀,這些蟲子與蟲子粘著的縫隙間,有沫子翻滾出來,像龍蝦吐的那種沫子。
很惡心,看的人難受,看的人渾身發癢。
嚴文鬆使勁的鎮定:“不就是蟲子嘛。”
“髒東西容易生蟲子,很正常嘛。”
沙沙聲。
顆粒物破碎的聲音。
還有泡沫的劈裏啪啦聲。
蟲子形成的一條胳膊往前爬了一步,像人的膀子,但沒有人體的顏色,是黑的,烏黑烏黑的。
孔鑫說:“你看到吧?華光報警,說周朝年壓死了人,其實就是壓死這種東西,然後天亮了,它就消失了,最多還剩下一些蟲子。”
嚴文鬆死不承認:“你親眼看到噠?”
“這個還用親眼看呐?動動腦子也曉得唉,不然血跡為什麽沒得?”
嚴文鬆說:“都是你自己想的。”
嘎吱。
“嗯?”
嘎吱。
車子搖了!
孔鑫的手猛的抓住嚴文鬆這邊的方向盤:“不要瞎動,車子底下肯定有……不要動,不能瞎動。”
嚴文鬆雙手鬆開了反向盤,車窗還開著,他探出臉,往下邊看。
在這邊的下方,車輪子底下,有一個黑黢黢的東西,一個怪裏怪氣的人頭從下麵探出來,扁扁的,脖子很長,光看到的就有半米長了,還是彎曲的……人頭的嘴巴,吐著沫子,一隻腫脹的眼珠翻轉向上,衝駕駛座的方向看。
麻麻的!!
嚴文鬆快速縮臉,快速把車窗給搖起來,喉結上下滾動。
看到了?
肯定是看到了。
孔鑫去抓他的手,上麵全是汗:“你相信了吧?底下是不是有?”
嚴文鬆不說話,臉上冒汗了。
這個東西,不——是這種東西,太可怕了,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恐怖的東西,還不如見鬼。
能讓這個人看到了,目的就達到了。
孔鑫熄滅車燈了,這是給田老三發信號,意思可以走了。
車子沒開太遠,離開四平村有一公裏,也就這麽點距離,不能再多了,嚴文鬆就熄火,跳下車,大口的嘔吐,花生跟晚上吃的飯都吐了出來。哪怕是這麽遠,他還是感覺可以聞的到那種臭味。
孔鑫幫他拍後背:“你行啊?”
嚴文鬆擺手:“沒得事。”
田老三把礦泉水遞給他:“現在你曉得情況了吥?要是輪殺人罪,你剛才也殺人了,你車子壓過來,車子底下就有一個人。我都可以報警抓你,給你判個無期徒刑。”
嚴文鬆喝了半瓶子水,漱口全吐了,又多喝了兩口下肚。
“我兄弟的事,是你辦的,所以你必須負責。”
嚴文鬆看他一眼,說:“就算華光是虛報了情況,華光被這種東西嚇死了,那還有周朝年婆娘跟兒子呐?他親口承認的,這個事你們怎麽說?”
“你特麽逼——”田老三真要揍他,但孔鑫攔著呢。
他就拿個礦泉水瓶子砸這邊:“呆逼啊你!不管什麽人,被這個蟲子咬到了,都要傳染,變成這種樣子!他婆娘跟兒子是被傳染了,是我幫他的,把人送到市區那邊房子關起來,不關起來就是害人,死更多的人。你曉得個屌啊!我告訴你,我兄弟周朝年就是偉大,你跟他比,你屁都算不上!”
看來,不承認也要承認了。
嚴文鬆沒有孔鑫這種膽量跟魄力,他很害怕,這種事跟所長說?還是跟省裏頭人說?不不不,不行,會倒黴的,會失去警籍。
“我幫不了你們。”
田老三指住他:“你個乖乖再說!”
“我是幫不了你們,你們有本事自己到省裏頭找人去。”
“我滾你麻麻個逼!”
田老三是氣的瘋了,地上撿起石頭子,直接丟嚴文鬆身上:“你冤枉我兄弟!現在了解情況了,你還要冤枉他!你配做人呐?!你狗都不配的!”
事情,意料之中。
但不是白來,起碼人嚴文鬆明白,他自己的認知是錯的。
嚴文鬆告訴他們,周朝年現在在監獄裏頭,渾身都癢,皮肉抓破了,身體散發出那種難聞的氣味,已經三天了。
三天了,再遲就來不及了。
孔鑫跟黃老三連夜去城上,直接開車子去看守所,路上,黃老三給他大哥打了電話,黃老大路子多,跟這邊看守所的人打打招呼,可以放他們進去。
夜間本身是不允許探監的,進來說話就已經是越規矩了,還要求給周朝年熬湯。
所長夜間不在,有管教在。
既然上麵已經溝通好了,管教也不管這些事。
周朝年躲在床角處,渾身直抖,身上衣服破爛不堪,燈一開,全身都是血印子,血痕上還冒出黃油,他的身體……毛發很粗,皮膚像是蛇快要蛻皮那種樣子。
黃老三哭了。
“朝年啊,我讓你不要去問這些事了,你還是去,這怎麽好呐?”
周朝年嘴唇幹裂嚴重,說話打擺子:“育生啊,小孔啊,嗬嗬,你們來了啊。有湯啊?再不給我喝,我就要過去了,我撐不住了,我太癢了,我餓死了。”
湯在路上,方子是黃老三打電話給他哥哥,讓他哥哥的人到周朝年住的地方去拿的,熬湯送過來,也是需要幾個小時的。
要等。
“兄弟啊,你以後要聽話呐,不能管這種事了。”
“嗬嗬——嗬,等我不死再說嘛。”
周朝年抓的衣服全是漏洞,褲襠都是露出來的,那個地方拿手捂著,不想讓孔鑫看到,太醜了。
管教就在外邊,聽他們這個說話,就像生離死別。
“他是不是有什麽大病啊?”管教問。
田老三說:“我兄弟是被冤枉的,還有,他的夥食不能差,可能就是在你們這邊,營養跟不上,所以發病了。”
“聽說他殺人的嘛,這個樣子還有點像殺人犯呢,是不是心理有疾病啊?”
“你死滾!不懂不要瞎說!”
管教走開了,不跟農村人計較。
周朝年衝孔鑫笑:“小孔啊,你真漂亮。”
“嗬嗬,謝謝你誇獎噢。”
“我歡喜你呢,要死了,說出來心裏頭舒服點兒。”
田老三的手摸過來,周朝年推開:“不要碰我,我身上髒。育生啊,等我死的,你把我裝在箱子裏頭,帶我弄個墳,把我跟我老婆兒子的名字寫在一塊。”
“嗚……你不要瞎說噻!等死了再說死了的話!”
天快亮的時候,周朝年才喝到藥湯,久不碰這個東西了,才喝一口就想吐,也不怪他,首先味道就不好聞,上次喝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現在意識還算清醒。
吐?
那就更不要提了,吐的是一塌糊塗。
照這麽吐下去,這個吐的功夫,就是到傍晚也不會停,血都嘔出來了,但他仍然堅持繼續用藥。
不用看,聽這個聲音就特別慘,田老三跟孔鑫都不忍心看。
到了晚上七點,兩人和看守所的所長見了一麵,但沒有說具體事,隻說周朝年得了一種怪病,必須用這種方法才能活命,所長才不問這些事,人隻要不死就行,再說他也不懂醫。
一整夜陪著周朝年,他們都困了,但上車後卻怎麽也睡不著,太鬧心。
“你說周朝年這次會不會死?”孔鑫自說自話,“他要是真過不來,屍體會運到哪邊去,人……嘖,唉。”
田老三遞給她香煙:“我兄弟說歡喜你呢,你對他有什麽想法嘎?你過去是警察,現在不是了,也能門當戶對。他也不醜,這個日子能過的下去就行了嘛。”
“你噢,想到哪邊說到哪邊。”
“我跟你談正兒八經的呢,說真話,我是真希望你們一塊過。村上那頭的事,你們問也問不出個結果來。”
孔鑫點上香煙,吸著:“現在談這個話早了,周朝年現在還坐著牢呢,先想辦法把人弄出來再說。”
“找你同學唄,她在省裏頭單位上班,省裏頭人肯定權利大唉。”
……
嚴文鬆在高所長的辦公室裏坐,香煙也不吃了,一副悶悶的樣。
具體情況,包括看到的,他都跟所長匯報了,證實孔鑫說的話是真的,但真歸真,這個情況也就在這邊熄火了,不可能再上報。他惦記自己的職位,他曉得所長也在乎自己的前途。
“高所長啊,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的確是看到了,但要上報……不太可能,上頭人不可能相信這個事。”
高所長捧著茶杯,在辦公室裏來回的走:“這就是讓人說謊唉,但周朝年的罪怎麽說?人家沒有殺人,你誣陷人家,這關怎麽過的去?不是說你不想上報就不上報的,假如孔鑫到省裏頭去說明情況,怎麽辦?”
“她說不了,她本身就是省裏頭調下來的,她那個時候能不去省裏頭說啊?不可能的事,肯定說過了,隻不過人家沒有買她賬。”
“你認為這個事怎麽處理呐?”
“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
高所長垂頭喪氣的,也隻能這麽辦了,就是有點良心上過意不去。
“文鬆啊,周朝年的案子就不要查了,他是六年,我動動關係,看能不能給他減下來。”
這個事不能怪高所長跟嚴文鬆,家家都有自己難念的經,讓人家什麽都不管不顧,一心為公?
說起來是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孔鑫呢,跟田老三分開辦事,田老三在看守所這邊等周朝年的情況,看能不能好轉,孔鑫直接去省裏頭,找華春玲。
這次是救人,孔鑫了解這個老同學的脾氣,說普通朋友,華春玲肯定棱模兩可,說是自己的對象,那事情或許還有商量餘地。
咖啡廳。
孔鑫介紹了一下情況,這次她不想翻案,不指望讓那麽多人曉得,隻想救周朝年,就這麽簡單。六年的刑期,法院判過的,要改判是妄想,但要有人出麵,花點錢還是可以保釋出來。
“孔鑫啊,之前的事,不好意思唉。”
“我們是什麽關係啊?不談過去的事了,你代我把周朝年弄出來,我是來求你的。”
“你歡喜周朝年呐?”
“嗯,他現在是我對象,男朋友,我要跟他結婚,你不能讓我守活寡吧?”
“六年……嘖。”華春玲也頗為為難,“殺人罪,怎麽會判六年呐?應該是槍斃,沒得直接證據,嚴文鬆也是殺紅眼了,非要把他弄進去。”
“你想想辦法。”
華春玲喝了口橙汁:“你沒有騙我吧?他真是你男朋友啊?”
“嗬,你不然讓我怎麽證明呐?難不成讓我把我們上床的照片拍拍給你看啊?”
華春玲也笑了:“哪裏的話唉,我就是問問。既然是你男朋友,這個事我就不能不幫,以後還要給你當伴娘呢。你容我幾天,行啊?”
“你要找哪邊的關係啊?”
“找局長,我在裏麵關係還可以,局長人不醜,他應該有關係幫忙。”
孔鑫說:“要送禮你跟我說,我自己的事,東西我來準備,要煙還是要酒。”
“沒有談到那一步呢,到時候再說,要是小禮,我就代勞了。”
但願事情可以辦的下來。
孔鑫回到家這邊,去朋友家接了李欣,小姑娘一直問,周叔叔去了哪邊,怎麽不一起來。孔鑫說,周叔叔去外地出差了。
在看守所,田老三必須要慶祝一下,經過兩天的煎熬,周朝年身體的血色總算恢複了些,身上長出來的那些粗毛也退下去了不少,最關鍵的是,他不癢了,可以開始吃粥了。
如果不是田老大的關係,老三也不能一直在這種地方陪著兄弟,沒有這個規矩。
田老大給他打電話,讓他離周朝年遠一點,假如周朝年跟那些人一樣,變了,那田老三不也要出事了麽。人心都是自私的,哪個願意自己的親兄弟出事。但田老三就是不走,電話裏為了讓哥哥放心,嘴上答應而已。
他說了不少讓周朝年寬心的話。
“朝年啊,這次要是能把你弄出去了,不要再到老家那邊去了,我跟孔鑫談過了,她也歡喜你呢。你們兩個人過過日子,我們一起開飯店,多好呐?”
“嗯,不去了。”
周朝年認為他說的是吹牛逼的話:“孔鑫是知識分子,學曆高,漂漂亮亮的,人家怎麽可能看的上我。”
“怎麽看不上?你差到哪兒了?她現在就是個站超市的,能賺幾個錢,你配她你還有優勢呐。等你出去,我就帶你們訂婚,這個事我回頭跟孔鑫說一聲,百分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