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似乎……好了
這個晚上，周朝年七點左右開始吐，吐了三個鍾頭，拿了個大紅盆子過來，裏麵吐的東西還有血絲，他吐的已經虛脫了，人昏迷過去。
不過，再看他的臉色，似乎好了些，皮膚的彈性也多了一些。
就衝這兩條，李敏芬也徹底相信了王文開，後麵兩天，她就不在乎了，這麽大個男子漢，應該經的住。
接下來的痛楚，一次比一次嘔心瀝血，周朝年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他的情況才開始，不重，所以王文開認為三天已經夠了，而且看他的情況，實在經受不住第四天。
人說好，居然就這麽好了，骨頭沒那麽軟了，有點勁了，也不再說要吃肉，喂他吃粥，他能吃，也可以說話。
了解周朝年的情況，孫少強的婆娘也等不及，讓王文開用同樣的辦法對她男人。
雙方簽了協議，人要是死了，那跟王文開沒有任何關係。
告訴方法之後，王文開就要走了，也沒等周朝年道聲謝，想留他吃飯都找不到人，車子都開走了。
田老三覺得這樣走太倉促，所以給對方打了電話。
電話裏，王文開很明白的告訴田老三，他已經盡力了，能救周朝年，一部分都是靠運氣，這條湖是什麽情況，他弄不懂。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要是時間留的長，沒有影的事情都能跟自己扯上關係。
最後，王文開多了一句話：“靠的是運氣唉。”
有大本事的人都這麽說，田老三啞口無言，他也不傻子，清楚別人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裏來。再說公安局的人還在，要是說他倡導迷信，直接給抓走，你們這些老百姓都沒有辦法去救他。
有四五天過去了，周朝年的身體恢複的七七八八，整天是魚湯排骨養著，體力恢複很快，還去鎮上掛水消炎消腫，要完全恢複，也不是很容易，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種情況，要休息個半年才能好轉。
孫少強這邊，老頭子居然也挺過來了，這是老太婆沒料到的。
王文開走後沒幾天，他就能下床了，身體好轉，但還是有些浮腫，臉色蠟黃，身上的水泡變小了，卻沒消失。
怪的是，孫少強這個平時最跳的人，現在悶在家裏，沒事就坐著發呆。
他婆娘不在乎這些，隻要人能好，恢複的事情不著急。
接連兩天，孫少強坐在床邊，衝鏡子裏的自己發呆，又像是在看什麽東西，非常入神。
女人把稀粥端進來：“少強啊，吃飯。”
“嗯。”
她把碗和筷子放在男人手上：“不要看了，吃飯，吃過飯我陪你出去走走。”
“嗯。”
孫少強就會‘嗯’，也不吃，還在看鏡子。
“你看什麽呐？吃飯撒。”
孫少強張開嘴，伸出舌頭，翻開右眼皮：“你看，我眼睛和舌頭，哪個好看啊？”
想到哪裏說道哪裏，以為你是姑娘啊？還要好看。
“都好看，先吃飯。”
孫少強對鏡子也照了照：“不好看，太普通了。”
女人有點不耐煩：“嗯呐嗯呐，都不好看，都普通，你也普通，我也普通，先吃飯行啊？吃過飯隨便你看。”
“家裏有剪子啊？”
“要剪子做什麽啊？你頭發也不長。”
“你拿過來噻，我讓看好看的。”
老太婆問：“拿過來，你肯吃飯啊？”
“你拿過來，那我就吃。”
這還行，她去堂屋拿了剪子，過來遞給丈夫。
孫少強伸出舌頭，剪刀對著舌頭的中心，照著鏡子，哢嚓就是一下！
“嗷！！——”老太婆魂都要嚇掉了，兩步過去搶：“你瘋的了！舌頭能剪啊！！”
已經來不及，孫少強已經將自己的舌頭一份為二，血淋淋的，身前的衣服上盡是血跡，他一點不覺得疼，還對著鏡子，掰開兩片分叉的舌頭，一邊向上卷、一邊朝下卷。
女人抽泣、發抖：“你幹什麽唉——嗚嗚嗚，你瘋的了你呀！嗚嗚嗚。”
舌頭卷起動，孫少強的臉上笑嘻嘻的：“現在好看啊？”
他又衝鏡子看看：“眼睛……不好看。”
“你瘋了啊你啊！”
……
周朝年跟李敏芬，還有兒子小兵坐在一起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周朝年笑了，笑的不太大聲，主要是身體沒什麽力氣。
“敏芬啊，辛苦你了嗷。”
“哎喲喂，我是你婆娘，什麽辛苦不辛苦的，你要是不說那種夯話，我也不會氣走。”
周朝年默默的說：“你不懂我的心思，其實我說那個話，不全是因為跟孫少強賭氣。我是個男的，做事要有擔當。三兄弟死的了，到現在屍體都找不到，村上人都看我，我要是不做點什麽事，人家怎麽看我啊？”
他大病初愈，李敏芬也不想和他吵，心平氣和：“朝年啊，我曉得你這個人能擔當事，但我跟兵兵也要過日子呐，你說填湖，你曉得這要花多長時間啊？村子裏頭的湖，又不是我沒一家的，田育生勸你那麽多回，你不聽，你要聽他的，跟他哥哥混，那多好呐？我也不指望你賺多少錢，夠吃夠用就行了。買房子的事可以拖一拖。”
吃著飯，門口來人，何俊珍，就她一個，走的很快。
“朝年啊！”
李敏芬起身：“唉？珍子姨啊，吃過呐？一塊吃。”
何俊珍擺擺手：“不吃不吃，我吃過了。錢子葉家兒子出事了，現在他們在一起開會，我過來通知你們一下子，去不去隨便。”
說完人就走了。
錢子葉，也是個狠角色，去年跟人出去跑長途，一年回來一次，這個人脾氣在村裏出了名的大，過去跟幾個痞子一起打鬧，所以村上人都怕他。
錢子葉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城裏讀書，屬住校生，還有一個才五歲，在家跟媽媽奶奶一起過。老子做過痞子，兒子性格算傳代，也很痞。這時候出事，無疑是跟湖有關係。
難道是今年流年不利？為什麽以前這個湖沒有害死過人？
周朝年不吃了：“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