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弄巧成拙
“現在呢？人呢？撈上來沒？”
“那邊不少人去了，可沒見著人，湖水清的很，沒看見有人。”
周朝年穿上外衣，要出去。
田老三擋著路：“你別去，你去了說什麽？人家現在都怪你，說是你引來的禍害，你不記得自己被楊家人罵成什麽樣了。”
那也得去，這倒不是什麽好奇心理，周朝年隻是覺得，他如果不去，那就更被人說三道四了。
可是，田老三就是堵著門口，說話也衝：“我來問你——你昨天晚上瞎說什麽？你要一個人填湖？你憑什麽說這個？”
“話趕話的事，我如果不說，那姓孫的就瞧不起我。”
“你管他個球啊！”田老三嗓門突然變得很大：“你這要填湖，人呢？！錢呢？！你老婆回來了你怎麽說？！你說話不走腦子啊你！”
“不用你管。”
這句話可傷人了，田老三冷著一笑：“嗬，我是多管閑事，我特麽犯賤，行啊？！以後你有事不要找我！”
周朝年回過味兒來，老三要走，他是被氣著了，周朝年追到門口，拽著他：“老三啊，我說話不對，我不會說話，你不要發火噻。”
“哼，我有什麽好氣的？你有事跟我有個屁關係啊。”
他遞過去一根煙，田老三沒抽，但也沒走開。
“嗬嗬，老三，我沒得文化，你不要跟我生氣，犯不著。這煙……煙沒你的好，醜點，你將就著抽，以後我也給你買中華。”
田老三直眉瞪眼的盯著他，歎氣，接過香煙，但沒要周朝年的火：“我跟你說，我當你是朋友，跟你說的是好話。你要是聽我的，馬上收拾東西，走人！就這麽簡單！”
“老三，我不是不想走，但你不清楚我這個人，苦點兒、累點兒，我不怕，就怕別人冤枉我，前天楊家的人對我那麽衝，你曉得我心理多氣？嗯？”
“走吧，不要在村裏待著，都是一幫沒得文化的東西。”
勸了這麽半天，周朝年就沒去，下午，有人路過門口，他問了一嘴，知道那湖裏沒看見人，經過了幾條人命，也沒人再願意下去了。
田老三的話，他反複琢磨，填湖的事還是不能耽擱，娘們兒說話可以當放屁，男子漢說話，怎麽能憋回去，可不能讓姓孫的看笑話。
瓶子裏的‘蚯蚓’死了，他給倒在了湖裏。
村裏的事上火，讓老婆曉得了，就更難受，他臨時打個電話，讓老婆在外麵多玩幾天，去那些動物園玩玩，帶孩子看個新鮮。主要的原因，還是填湖，在老婆回來前，這件事必須有個交代，要不然，婆娘那個脾氣一上來，鬧離婚都有可能。
……
天黑，田老三去了孫少強家。
這個兄弟做的地道，他覺得周朝年人不錯，值得深交，不像其他人，拿了自己的煙，之後就沒有之後了，三杆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他清楚周朝年就是要向孫少強證明自己不是個孬種，所以，根子在孫少強身上。
孫少強成天喝酒，人還不醉，大晚上的一個人吃蠶豆喝白酒。
“老孫啊！”
“啊？”孫少強望見他了：“哎喲喂，田育生，你難得到我這裏來，買煙給我抽的？嗬嗬嗬。”
田老三拿出中華，還是沒拆包的，敲出一根遞過去。
孫少強叼著煙，過來等火：“唔，不錯，你比小周懂事，那個**養的就不曉得敬老。一塊兒喝兩杯啊？”
“不喝了，來找你說點事。”
“你說唄。”
“我想跟你說說周朝年。”
田老三從楊懷年瘋掉的事情開始說起，一直到填湖的話，說了一車。話裏話外，就是希望孫少強不要摻和這些事，讓他離周朝年遠一點。
“老孫，你也這麽大歲數了，跟年輕人計較什麽？你要是看不慣他，就少看他，或者不看他，互相不往來，這不結了麽？”
孫少強鼻孔呼出煙霧：“老三，別的事我可以容忍，但是不懂得敬老的人，那就是畜生都不如！”
說就說，他還拍上桌子了。
孫少強扒著手指頭：“你看看，先是楊懷年家，然後是曹大為家，現在又多了郭德富外甥子。不是他小周跟楊懷年胡搞，會有這些事？填湖的事是他自己說出口的，不是我逼他的，你當時也在場，你當時怎麽不勸他？現在過來裝好人呐？哼。”
這還讓人沒法說了。
“就當給我個麵子，行不行？我打算讓他進城打工，給我哥哥那兒上班。”
孫少強樂了：“嘿嘿嘿，無地自容了啊？要跑了？我就曉得，這個逼養的扛不住事，怕事，自己惹了一屁股事，現在要跑路了。”
太特麽氣人了！
田老三猛地站起來，說話嗓門也大：“什麽叫跑路了？！那麽難聽！人家也要賺錢養家的！你以為都像你似的，成天什麽也不做！就靠兒女救濟！你好意思啊？！”
“關你屌事啊。”
孫少強搖著頭、搖著腿，抽著煙，美滋滋的：“我兒女孝敬我，那是他們懂得做人的道理。你實際上也不是個好東西唉，跟周朝年在一塊兒，你算個什麽？狗啊？”
“你特麽逼的——”
“哼，不曉得敬老，又是一條畜生，哼。”
田老三不繼續下去了，跟這種人沒話可講，他手指對著孫少強：“你特麽逼就是個老雜種，你連畜生都不如，滾你麻痹！”
孫少強是喝了半瓶酒，可他一點也不糊塗，莫名其妙，本來高興的喝著酒，讓一個晚輩來訓斥一通，這口氣怎麽咽的下，得想個辦法，好好整一整周朝年。
對，楊懷年雖然死了，他家屋子裏還有點蜘蛛，那些蜘蛛……如果放在周朝年家的豬圈裏，會不會讓人以為楊懷年的死跟他有點牽扯呢？
打不過他，扔個‘蒼蠅’也要惡心死他們。
已經十點多，孫少強拿了家裏的幾個酒瓶子，放在布包裏，去了楊懷年家。
一路上，酒氣衝天！
周朝年，你個**養的，還找人來訓老子，你特麽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