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真正的嚇尿
頓了頓,我又補了一句,「不過不是現在,而是等我到了京城之後,也就是說,現任家主還可以坐幾天這個位置。」
當我說完這句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元芳愣住了,是因為他沒想到我的胃口竟然這麼大,而三爺他們愣住了,是因為我之前跟他們說過,我不稀罕陳家的任何東西,不稀罕他們的聲望,他們的勢力,更不稀罕認祖歸宗,但是現在我卻改了主意。
是的,我改變了初衷,這是陳元芳惹怒我的下場。如果他只是給我下點絆子,或者雇傭殺手殺我,我都不會提出這個要求,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利用陳江河對他們的內疚之情,讓陳江河過來替他求情。
我不能容忍他們這麼欺負陳江河,即便我嘴上不承認陳江河是我爺爺,但是,我心裡頭就是沒辦法和他撇清關係,尤其是見不得他為了那些人這般低聲下氣。憑什麼,我陳名都沒這麼逼迫他做事,你們這些人卻這麼逼迫他?就憑你們是他的親人?
親人?想到這兩個字,我忍不住冷笑出聲,這種人還算什麼親人?也就他陳江河老糊塗了,才會被這些人給道德綁架了。
不,他一點都不糊塗,這世上,怕是沒有多少比他陳江河精明的人了,只不過他不糊塗,卻是真老了,人一旦老了,就會變得特別的『脆弱』而『敏感』,變得更加渴望親情,所以他才會受制於他的弟弟一家吧。
算了,這是他的事情,與我何干呢?就算我現在提出的要求,是為了叫那些人難受,叫他陳江河開心,又怎樣呢?他陳江河根本不會明白我的心情,更不會開心,他只會覺得我不懂事,搶了他侄子最珍貴東西。
想到這,一陣失望湧上心頭,我將這些思緒從腦子裡推開,不耐煩的望向臉色難看的陳雲芳,問道:「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陳雲芳氣急敗壞的說:「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拿走?」
「就憑你現在在我的手上,就憑我能叫你死在這裡,叫你身敗名裂,叫你遭受萬人唾棄,就憑『成王敗寇』這四個字!」
我說完這句話,看著被我說的漲紅了臉的他,繼續說道:「好好想想,你究竟是想活著,還是想死。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活著的話,也許你還有翻身的可能,可如果死了,你就什麼都沒了。」
陳雲芳咬牙切齒地瞪著我,沉默半響,他憋屈的說道:「你就算想做陳家家主,跟我說也沒用啊!我又做不了主。」
我冷冷一笑,說:「你是做不了主,所以我只需要知道,你願不願意放棄家主之位?」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我就提醒他說:「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別讓我失望,好嗎?」
陳雲芳將拳頭攥的咔嚓咔嚓響,他不甘心的說:「好,我願意放棄陳家家主之位。」
聽到這個答案,我滿意的勾了勾嘴角,隨即轉身看向陳江河,淡淡道:「陳江河,你聽到了,你的侄子甘願放棄陳家家主之位,現在,我讓你許諾,以後等我到了京城,就扶持我成為陳家家主,你心裡應該也不會有負罪感了吧?」
陳江河聽了我的話,非但沒有露出為難的神情,眼神中反而透著幾分欣慰,他望著我說:「成為陳家家主,有一個很重要的條件,那就是這個人必須是陳家的子孫,你這是承認了你的身份了嗎?」
我冷笑著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說:「我看過一本書,一個宮女生下的女嬰不得皇帝歡心,流落民間,受盡折磨,最後涅槃重生,讓她的父皇將皇位傳給了她,只是,她當上皇帝的第二天,就將自己的姓氏改了,同時將那些老祖宗們的牌位全都給請走了,放上了自己可憐的母妃的牌位。」
我說到這裡,陳江河的臉色已經變了,我看著他,一字一句的繼續說道:「所以,我陳名縱然成了你們陳家的家主,我也和你們陳家沒一丁點關係,就像我剛才說的,只不過是『成王敗寇』,僅此而已。」
陳江河頓時面如土色,我看了下時間,說:「願不願意,一句話,別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陳江河看著我,說道:「好,我答應你。」
我冷笑著說:「陳老爺子就是爽快,既然如此,請你記住我的話,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如果你們陳家出爾反爾,那麼我不介意在逼死你侄子的同時,叫你也嘗一嘗喪弟之痛。」
其實我這話說的已經很過分了,但是陳江河依然忍受著,他平靜的點了點頭說:「好,你準備什麼時候去京城。」
「怎麼?想早點把位置給我?」我冷笑著問道?
他被我一噎,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不再看他們,來到沙發上坐下,淡淡道:「既然事情都談妥了,陳老爺子,陳大少爺,還請回吧,對了,離開南津之前,記得把陳曉曉的屍體給帶走,我相信陳大少爺應該很想看看,自己親手謀殺的妹妹,死不瞑目的樣子有多猙獰。」
我說完,趙坤鵬就說:「兩位,還請回吧。」
陳江河喊了聲「小名」,我沒回頭,他又喊了聲「臭小子」,聽到這熟悉的三個字,我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他語氣蒼老的說:「爺爺知道你恨我,也知道我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你更加的討厭我,但我還是想說,我已經用光了上頭給我的那條『赦免令』,以後,爺爺可能已經幫不上你什麼了,你要千萬小心。」
所謂的赦免令,就是上頭看在他當初軍功赫赫,忠心耿耿的份上,給他發放的一次』免死金牌『,我想這塊金牌應該是用在了我那個可惡的哥哥身上吧?即便不是用在他身上,是用在我身上又如何呢?我陳名才不需要他的幫忙。
沒多久,身後傳來關門聲,然後,我聽到三爺說:「陳名,不用再強撐著了,他們走了。」
我頓時卸掉了渾身的力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眉頭緊皺,三爺和沈諾言走過來,一左一右在我身邊坐下,誰也沒說話。
我想起陳江河那張蒼老的臉,問道:「我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
一開口說出這話,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因為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做的沒錯,我恨他,恨他對我奶奶,對我爸媽做的事,恨他對我的欺騙,可是,我心裡又沒法真的恨他,因為在我眼裡,作為耳大爺的他,和我走過了太多的風風雨雨,為我付出了太多,我……我哪裡能恨他?
沈諾言安慰我說:「你沒做錯,我知道你想做陳家家主,就是為了給他出口惡氣,我相信,我們能猜到原因,老爺子那麼聰明,自然也能猜到,他心裡該是很欣慰的,只是他跟你一樣,什麼都不肯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