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企圖

  「因為我想讓所有人覺得，你看上我不是沒有原因的，你眼神可能不好使，但不瞎。」


  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宋佳音咯咯嬌笑起來，她望著我說：「我不光不瞎，我的眼神也很好使，我撿到的是塊寶還是塊石頭，我比誰都清楚。」


  我心裡一熱，很想罵她傻瓜，這天下除了她，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覺得我陳名是塊寶了。感動的同時，我不明白道：「為什麼是我？」


  宋佳音眉眼彎彎，側著腦袋，說道：「是啊，為什麼會是你呢？大概是緣分使然，大概是命運使然。」


  宋佳音依然沒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哪怕我們兩個都清楚，她幫助我必定有隱情，但誰也沒捅破這層紙，因為此刻她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


  我抬頭看看天，說今晚的月亮可真圓，要不咱沿街走走？


  宋佳音挑眉一笑，風情萬種，話裡有話的問道：「有時間陪我？」


  我笑說：「陪女神的時間怎麼會沒有？你就是讓我沿著街道陪你走上一天一夜，我也樂意。」


  宋佳音笑說：「嘴巴可真甜，那行，我們走走吧，我記得這附近有一條街，叫『明瓦廊』，就隱匿在新街口這邊，是一條很熱鬧的夜市，我們去逛逛？」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說行啊，跟她一路朝明瓦廊走。雖說我來南京時間不算短，但我從沒出去逛過街，什麼明瓦廊，我其實都是第一次去，所以我還是被宋佳音給領過去的，好在她不是那種世俗的女人，不覺得這樣我有多丟人。


  到了明瓦廊，這裡人頭攢動，各種美食混合在一起飄來的香味，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饞蟲，搞得我肚子又餓了。我問宋佳音要不要吃點什麼，她點了點頭，我於是開始排隊，買小吃，然後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將東西送給宋佳音。


  她站在那裡，逆著燈光，一張漂亮的毫無瑕疵的臉在暈黃的燈光下看不清楚，卻更透著股神秘的美感，加上她嘴角含笑，一時間竟有種蒙娜麗莎的感覺，而她身後的萬家燈火，在此刻都只淪為她的背景。


  我手裡拿著吃的，望著她，目光恍惚，而四周的人跟我一樣，也都像是被定格在了畫面里，看著笑靨如花的她，保持著安靜，生怕驚擾了這幅畫面。


  回過神來時，宋佳音已經拿走了我手裡的小吃，然後，她輕輕咬了一口，說：「好吃。」


  說完，她沖我眨眨眼睛，說：「下次我再來南京，你一定要再請我過來，今晚就逛到這裡吧，我該走了。」


  原本嘴角甜蜜的笑意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我看著宋佳音，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又要走了？」


  宋佳音點了點頭，我心裡滿是失落，她笑問我：「不捨得？」


  我重重點了點頭，她說：「那就努力去到我的世界吧。只是我要給你提個醒，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我這次回去，運氣好的話還能偶爾來到你的身邊，運氣不好的話，也許就得嫁作他人婦，過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了。」


  我的心狠狠一疼，看著宋佳音，連問她話的勇氣都沒有。我知道，宋佳音剛才的意思是，她要與人聯姻了，她已經做好了鬥爭的準備，但是鬥爭能否成功還是未知數。


  小說里常寫的一件事，那就是大家族身不由己的聯姻，大家族的子女們少有自由戀愛的機會，他們的婚姻建立在家族利益和興旺之上，我想作為家族大小姐的宋佳音也是如此。


  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到能讓所有女人都自慚形穢的女人，我想她聯姻的對象必定會是一表人才，家世顯赫，不是我這種平凡的螻蟻能比的，我想她跟著他也許不會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發愁，而是可以像一個貴婦一樣，每天喝喝茶，逛逛商場，噴著我可能一輩子都捨不得給她買的香水，吃著保姆做的各色飯菜，開著我說不出牌子的名車，活的像個公主。


  可是，哪怕知道我比不上那個男人，我也不想她嫁給別人，不光因為我喜歡她，更因為我不想她不快樂，我看的出來，她不愛那個人。


  而我的女神宋佳音，她就算不嫁給我，就算最終會屬於別人，會從我的世界淡去，但她要嫁的，必定是她深愛的男人，必定是能讓她開懷大笑，能讓她一想起他就彎起嘴角的男人，我的女神宋佳音，沒人有資格禁錮她的婚姻，她的自由。


  可是，我有什麼資格去管這些事情呢？她那麼優秀璀璨，就像一座高樓大廈，而我就是一個低矮土坯房，我和她之間隔著無數鋼筋混泥土，隔著無數霓虹街道，隔著無數其他的高樓大廈，我左右不了她的決定，改變不了她的人生軌跡。哪怕有一天，她這座高樓大廈要被砸倒重建，我也管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那麼的無能，又那麼的現實。


  胡思亂想時，我和宋佳音已經走到了街道的盡頭，司機開著車來到她的身邊，她轉身沖我笑笑，一如既往的明媚，我卻覺得一顆心似乎被無數荊棘扎了一般，我似乎都能看到無數鮮血從洞里如數鑽出來。


  宋佳音上車走了，我茫然的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車，甚至連一句「後會有期」都不敢說出口。


  身後，逗哥拍拍我的肩膀，問我喜歡她幹嘛不告訴她？


  我點了根煙，說：「她不是我能覬覦的人，她要找的，必定是對她一心一意，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對男人，可我……我配不上她。」


  逗哥嘆了口氣，我說走吧，今晚多虧了兄弟們給我裝臉，我請兄弟們喝酒去。


  於是，我們集結了那四十口子人，在一家飯店吃吃喝喝，酒過三巡后，我搖搖晃晃，昏昏欲睡，由逗哥攙扶著來到他家，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