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涅?勩厴?
“沒幹嘛……”我做賊心虛地回答著，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身子盡量不讓它發抖，但是我依然控製不住，身子微微發顫著。
“你在動我的抽屜？想偷東西？”林多歡一把拉開自己的抽屜，看到手機還在裏麵，就一下子抓過手機。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手，“我看到地上這麽亂，想幫你整理下，想看看抽屜裏有沒什麽夾子之類的，好幫你把文件歸類起來。”
林多歡一臉狐疑地看著我，然後自己打開手機，認真檢查起手機，看了一會兒，發現手機沒什麽被動過的痕跡，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臉上由原來的有些警惕，換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用不著你幫，沒事就給我滾吧。”林多歡說道。
我現在一聽到她的聲音，就一肚子的火！
這個女人，即使是叫我滾，也是輕描淡寫，好像我在她眼裏，連一隻螞蟻都比不過，她用不著跟一隻螞蟻費力氣，更別說是我！
我一肚子的話憋在喉嚨，緊緊地盯著她。
正是這緊緊盯著，我又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她身上的襯衫現在又恢複了光整平坦，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美麗，但是，我發現，她心口位置的襯衫紐扣不見！
她現在是用一條跟襯衫顏色差不多的細線緊緊地綁住了第三個紐扣的洞，好讓自己不春光乍泄。
她發現我在盯著她的心口位置，臉色馬上沉了下來，冰冷地說道：“滾。”
我被她一喝，才清醒過來，立刻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馬上跟她說道：“我還有事想求你。”
“滾，你沒聽到嗎？”林多歡看著我，就跟看一條狗一樣。
“我真的有事，而且十萬火急，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看她依然這麽冰冷，心裏頓時著急了起來，也不等她繼續說什麽，就說了下去：“你們班的葉如雙被錢雲浩要挾著去參加他的一個晚宴，錢雲浩是想對她意圖不軌，你能不能幫幫她，去救她！”
我盡量讓自己的表述簡單明了，好有更多的時間去解救葉如雙。
但是，聽到這麽嚴重的事情，林多歡的臉上，居然浮現了一抹笑意！
這是一抹殘酷的笑意！
我的心情就像是一輛已經登到最高的過山車一般，接下來，她的話讓我徹底地寒心了！
“有證據嗎？”她笑著說道。
證據！
丫的這還要證據！這如果要證據，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試圖做著最後的努力：“真的來不及了，要是沒有人去救，葉如雙肯定會出事情的！”
“出事情？出什麽事情？說不定，葉如雙是自己願意參加晚宴的，學生之間，吃頓飯的，作為老師，我還要去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你是不是以為我太好說話了？”林多歡冷笑著說道。
“你！”我被她氣得渾身發抖，卻找不到話來反擊她！
我也不敢反擊她！萬一把她惹毛了，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要破滅了！
“如果出事了呢！”我咬著牙齒，硬生生地憋出這幾個字，想讓她明白如果出事的後果！
“如果出事？如果出事的話，你大可以跟學校說，我林多歡罪該萬死，沒有去解救學生啊。”林多歡依舊輕描淡寫地說。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我的心裏卻五味雜陳！
林多歡，你算是什麽東西！如果出事了！即使你千刀萬剁，也換不回我單純善良的葉如雙！
而且，學校會聽信我的一麵之詞嗎！太可笑了我！
我的心像是被尖刀狠狠地捅了幾下，都快流出血來了。
我熱血上湧，作出了一個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動作！
我“撲通”一聲，狠狠地給她跪下了！
林多歡被我的舉動也嚇了一跳，不過待她反應過來，她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冷峻，她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想看看我究竟想做什麽！
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又想到了之前葉如雙的話，男子漢的膝蓋、臉，和眼淚。
這三樣，我在林多歡麵前，已經完全失去了……
我在她麵前，毫無尊嚴了！
既然這樣，我還要保持這點卑賤的尊嚴做什麽，我哽咽地說道：“求求你，救救葉如雙，她真的有危險，哪怕是沒有危險，你跟我過去一趟也行……”
我的話語裏充滿了哀求，但是，林多歡依然不為所動，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整理起自己的桌子。
我看她這樣，更加難過，不過，我已經徹底拋棄了男子漢的尊嚴，更低的底線，我還要著做什麽！
我的頭慢慢地低了下去，似有一萬種不甘，卻又有一萬種無奈，我，朝她磕了第一下頭！
重重地磕了一下頭！
“求求你，救救她。你是老師，也是我的表姐……”我的聲音下賤地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天！
我現在就是天底下最低等的螻蟻！我在哀求著哪怕一片樹葉的力量，渡我過苦海，能讓我看到這世界的真善美……
“求求你，救救葉如雙！”我每說一句，就狠狠地磕了一個頭，直到我的額頭，已經滲出了鮮血，直到我的腦袋，已經有了一絲暈眩。
我知道，經過這樣的跪地磕頭，之前我對她的硬氣，將蕩然無存，以後，我在她的麵前，休想再有逆轉的印象，我在她的心中，將徹底定格成一個軟弱無能的慫蛋！
可是，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能救了葉如雙，我已經，已經在乎不了那麽多了！
“你夠了沒有？”在我頭暈目眩的時候，林多歡突然說了一句。
“夠了就滾，別煩我。不想回家，就永遠別回去了。”林多歡的話把我徹底推入了絕望的深淵！
我突然笑了一聲。
不說林多歡被我突然的一笑給嚇到了，連我自己，都被自己莫名其妙的一笑給嚇到了。
可是，我還是繼續笑了出來。
我在笑自己的可笑，我在笑自己的卑賤，我在笑自己的軟弱，我在笑自己的無能為力！
如果，如果我有足夠的勇氣，如果我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如果我有哪怕一分的熱血，我現在就應該直接衝到酒樓去，哪怕是死，也要把葉如雙帶走！
而不是像現在，跟狗一樣下跪磕頭，還得不到一絲的憐憫！
我不可笑嗎！我不好笑嗎！我的笑聲逐漸放大，心底深處突然有一股東西在蕩漾。
是的，我第一次，無比地渴望實力和勇氣——強者的實力和勇氣，就是尊嚴和力量！
我連自己都不自重，我還能期望誰來尊重我……
難怪林多歡會看不起我，這個遇到事情隻會哭隻會下跪的慫蛋！
我從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我的膝蓋有些發麻了，我的額頭早就一片血紅了，但是，此刻我的心情卻是異常的平靜。
一種詭異的平靜。
這個膝蓋，不會再跪任何人！
這個額頭，不會再磕任何地！
即使流淚，也隻流熱淚，絕對不是膽怯和懦弱！
我畢恭畢敬地朝著林多歡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嘴裏麻木地說道：“謝謝你。”
我謝的是你的絕情，謝的是你的冷漠，甚至謝的是你給我的羞辱……
不，不夠！
我謝的不是這些，這些，我已經麻木了。
我謝的是，林多歡開啟了我的心路，我的心，在剛才，就已經酣暢淋漓地涅槃過了，雖然鮮血淋漓，卻酣暢淋漓！
我說完這句話，就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留給她一個同樣冰冷絕情的背影。
林多歡，你可是，有太多的秘密在我手上了，真的好期待，你被我踩在腳下的時候，是什麽表情……
我走在操場上，此刻天已經黑了，操場上空無一人，我一個人行走在黑暗裏，心情突然有種明悟，這，不就是一直的我嗎？一直孤單行走在黑暗中，無人疼，無人理，無人問我好，無人笑我癡……
無人！
那麽，我就做我自己的主！
我是我的繭，破繭了，即便是黑暗，我也能走得坦坦蕩蕩！
我走到附近的一個電話亭，然後投進一塊硬幣，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警察局嗎？我舉報，現在有人在天地酒樓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