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離開
眾人看著帝後的舉動,又想著太後對護國公主的寵愛,即便還有想對子矝生事的人也歇了心思。
皇上看洛菲兒被拉下去之後對子矝道:“子矝不必在意這些,若有人再敢對你不敬,直接打殺便是”。
“謝皇上”子矝屈膝行禮道,心裏渾然不在意皇上為自己出頭的事,權衡利弊下,皇上自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子矝緩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插曲過後,眾人才將視線落在皇上帶進來的幾名科考突出的人身上,在看到人群中的人時,子矝瞬間愣了幾秒,隨後莞爾一笑,夏竹和春蘭也是愣愣的看著中央的人,其中二個便是他們在陽城遇到的方元和那個知縣的兒子王義。
皇上高興地介紹道:“這次文試的狀元便是方元,其次是宋景,然後是王義,這三位可都是不可多得年少天才啊”。皇後見此也是祝賀皇上喜得人才然後緩緩問道:“那是不是要給些賞賜呢”。皇上點頭道:“當然要給”皇上大方的揮手,然後問道:“方元,你可有想要的”。
方元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皇上能成全”。
皇上一聽問道:“什麽請求,說來聽聽”。
方元朝皇上跪下道:“在下希望護國公主能賜給在下一副墨寶”。此話一出,滿座都驚了,剛剛的教訓可是還在呢。
齊宮銘聞言也好奇的開口道:“為什麽是護國公主呢”?
方元回道:“公主在護國寺為國祈福時曾對在下有救命再生之恩,在下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公主指點,因此想求一副墨寶來激勵自己為國盡心”。
眾人頓時將視線都集中在子矝的身上,看她會作何回應,子矝迎著眾人目光點點頭道:“好,我寫給你”。皇上聞言讓人準備了文房四寶,子矝提筆在紙上寫下,“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寫字一氣嗬成,筆間蒼勁有力。春蘭和夏竹將字舉起,在場的人看到詩句時都是滿滿的驚豔,話是好話,字也是好字。
皇上大笑道:“好句,好字,好情懷啊,朕真是沒想到,朕的身邊竟有位如此才情的人”。
子矝屈膝道:“皇上謬讚了”。方元也是向子矝跪拜道:“謝公主賞賜”。
“無妨,權當恭賀方公子得償所願”子矝笑道。
齊文英在看到子矝的墨寶之後對身邊的齊晨軒道:“護國公主真是個無時無刻都能給人驚喜的人,不知這樣的女子,將來那個男人能有幸得到,唉~”。齊晨軒聞言默默的低下頭,如今的他怕是也隻能仰望她了。
宴會結束,子矝滿身疲憊剛想離開,就被齊晨軒叫住了,子矝回頭看著他道:“晨軒世子有事嗎”?齊晨軒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這些天一直在書院忙著科考的事,沒能為你求上請”。
“世子多慮了,不過小事,您用不著和我道歉的”子矝說完轉身離開。留下在原地站著無盡落寞的人,而另一邊齊宮銘也看到這一幕,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向齊晨軒走去,剛走幾步就被琴兒攔下道:“王爺,娘娘她想見您”。
齊宮銘冷冷道:“你回她,我還有事,就不見了”。說完大步離去,來到齊晨軒身邊將手搭在他肩上道:“怎麽了”。齊晨軒轉變了表情道:“沒事,文英世子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了”。齊宮銘收回手點點頭道:“走吧,我一個人回去就行”。
然後齊宮銘就一個人朝內宮方向走去。
太極殿,入夜後,子矝就一個人坐在窗前看著院子裏的景色,突然一道男聲響起“不怕著涼嗎”。子矝尋聲抬頭就發現坐在樹上的齊宮銘,頓時沒好氣道:“你怎麽在這裏,不知道這是女孩子的閨房嗎”。自己竟還一點都沒發覺,看來武功該精進了。
齊宮銘從樹上跳下,站在子矝的窗外,大手一撈就將子矝從屋內抱了出來,然後輕功躍起兩人來到樹上,子矝想掙開禁錮,齊宮銘開口道:“你再過幾日就要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相見,能不能別再拒絕我”。深沉的語氣在子矝耳邊回蕩著讓子矝的心微微震動著。
“好,那我們說說話吧”子矝說服自己不在掙紮後,就安心的窩在了齊宮銘的懷裏道。
齊宮銘臉上笑意不止又將子矝抱得更緊,在子矝的頭發上蹭了蹭道:“子矝,你知道我母後就我一個兒子,所以在有些事情上她的做法難免過於偏激,母後嫁給父皇隻是為了家族,這一生她已經很悲慘了,在這深宮之中我便是她唯一的寄托,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諒她”。
“我知道,況且我也沒怪她,我和哥哥反正已經無家無依靠,去哪裏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樣,你母後說的對,你如今剛剛雨過天晴,需要的是一個能給你助力的女子,而我隻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和不斷地壓力”子矝緩緩回道。
齊宮銘瞬間將子矝從身上扶起,看著她的眼睛道:“子矝,你聽清楚,如果這是你不能接受我的理由,我會使自己變得更強大,強大到能庇護你和你哥哥”。子矝心裏是無盡的酸楚,能嗎,她從沒奢望過別人的庇護,不論什麽時候她可以依靠的隻有自己,因為不敢,所以無望。
看著緊張的齊宮銘子矝忽然笑了,齊宮銘被突如其來的笑聲搞得一愣,子矝停下笑容說道:“那就讓我看看,等我再次回歸你會是何光景,我皇甫子矝從不相信什麽誓言和保證”。子矝心裏道:可這次,我想試一試。
齊宮銘聞言也笑了。兩個人都是初嚐愛情的人,就這樣懵懵懂懂的在樹上許下了如此約定。
出發的日子終於還是來了,此去路途遙遠,子矝將崔姑姑留在了太後的身邊,春蘭和夏竹又武功可以保護自己,崔姑姑卻是無力自保,她不想崔姑姑像段嬤嬤一般。
壽康宮中,子矝一襲華麗宮裝,跪在殿中,殿上的太後娘娘眼中滿是不舍,崔姑姑更是不住地流淚,子矝恭恭敬敬的給太後磕了三個頭後被春蘭扶起了身,太後起身走至子矝麵前道:“此去,千萬小心,若是有事,不必顧忌兩國大義,保住自己才最重要”。
子矝聞言心裏是無盡的感到,她明白太後對她是真的好,甚至連一國太後的底線都不在乎,隻望他好好活著。子矝回道:“太後娘娘也要保重身體,等子矝回來”。
“好,好,走吧”太後哽咽的道,然後就轉過身背對著子矝。
子矝最後一拜,便踏出了壽康宮。隨著長長的號角聲吹響,護國公主的儀仗隊緩緩走出宮門,身後跟著的是皇上親賜的禁衛軍,整個姬州皇室貴族,隻有子矝一人才有的榮耀。
京都的城牆上,齊宮銘和齊文英站在一起,齊宮銘一直盯著長長隊伍中子矝的轎攆,圍觀百姓的人群中,方元和王義站在一起,目送著子矝的離開,齊晨軒跟著若彤不斷地在人群中跑著,若彤朝著轎攆大喊:“子矝,我們都在這裏,等你回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呢”。
轎攆內,夏竹和春蘭聞言也是無盡的感傷,子矝強顏歡笑道:“若彤也真是的,非要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說著透過飄飛的帷幔看著在外奔跑的若彤。
而一座酒樓窗邊,小斯對自家公子說道:“公子,公主的轎攆已經走遠了”。段清有些失落的笑道:“我隻自己不該妄想,想著能離她近些也好,卻又總是擦肩而過”。小斯聞言勸道:“公子,您別多想了,公主又不是不回來了”。
等到徹底看不到京都後,春蘭才對子矝說道:“公主,您若是累了,就躺在榻上休息一會兒吧”。子矝搖搖頭道:“你和白衣傳過信了嗎”。
“傳過了,白衣閣主說請主子一切放心,他會處理妥當的,薑州那邊,已經遞過去消息了”春蘭回道。子矝點頭道:“如此就好,這一路上,怕是不會太平,你和夏竹警惕些”。
夏竹聞言道:“主子為何這樣擔心,薑州的公主如今也已經出發在路上了,難不成他們還會下手嗎”。“不是薑州的人,薑州那邊想必不會比我們太平”子矝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