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可怕
蘇哲沉默不語，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想到，可能是潛意識裏，他自己都不看好叢劍跟南衣這一對了。
不過叢劍今天能這麽說，他很高興，“叢劍，你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顆粒還有些錢，明天給你。”
叢劍卻一臉苦笑，“蘇哲，有你這份心，我知足了，我今天來不是訴苦，也不是借錢，我是男人，我要靠自己的手給家人一個安定的生活，如果靠你們，終究是不行的，若是借錢，趙欣不止一次跟我提過，可我能怎麽樣，我已經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第二次了。”
蘇哲看得出，叢劍真得挺痛苦的，他心裏也不好受，自己一直誤解他，還以為他貪慕富貴的生活，對南衣變心了。
原來叢劍一直沒變，而是看他的人，心變了，這其中最嚴重的就是自己，蘇哲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不說了，我們喝酒。”
叢劍見蘇哲表情難過，他趕緊岔開話題，“不說了，告訴你一個開心的事情，是關於司徒浩的。”
蘇哲一愣，“他怎麽了？”
“他打算違約。”
蘇哲略微有些驚訝，他猜到司徒浩一定會很難辦，可沒想到他這麽幹脆，直接違約，完全把信譽拋諸腦後，這麽一來，不僅會麵臨巨額的懲罰，還會名譽掃地。
“他竟然會這麽做？”
“嗯，非常幹脆，他也算一個狠人，這無異於斷臂求生，不過我們不會如他所願。”
蘇哲愣道：“你們打算告他？”
叢劍冷笑，“這是肯定的，當初招標書寫得明明白白，如果不履行合同，我們是要求雙倍賠償，這份合同價值近億，司徒浩這次摔得太慘了，能不能爬起來還是個問題。”
如果司徒浩執意違約，那麽賠償是跑不了的，兩倍就是快兩億了，司徒家就算是有錢，這肯定也要傷筋動骨，更別提坊間流傳司徒家已經是個空殼子了。
“他可能隻是被我氣到了，等回去想明白了，說不定就會簽約。”
叢劍笑了笑，“他沒機會了，我們已經決定跟其他廣告商簽合同，他違約在先，我們不能等他想明白了，再回頭合作。”
叢劍說的輕描淡寫，但蘇哲聽上去卻心驚肉跳，頂尖這麽做，也挺過分的，一轉眼就找了另一個廣告公司。
“嗬嗬，你們這麽做，是不是也算違約啊，司徒浩違約，那應該選擇我啊。”
叢劍眯著眼睛，“你是認真的？如果按照你的報價，你的結局跟司徒浩一樣。”
這倒是實話，蘇哲笑了笑，“開個玩笑。”
叢劍晃動酒杯，“我建議你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司徒浩不會放過你的，這次你讓他損失這麽慘，小心他報複。”
蘇哲倒是不以為然，“敗軍之將，還敢言勇？”
叢劍也點了點頭，在他倆看來，司徒浩除了命好，就是個繡花大枕頭。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這次總公司對我很滿意，而且責成我負責對萬豪發起訴訟。”
蘇哲眉頭微皺，“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訴訟周期那麽長，你還要一直盯著，多累啊。”
叢劍搖了搖頭，“不會的，這次我們必勝，我來之前，就是去見律師，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蘇哲撇嘴，“那又怎麽樣，逼急了，司徒浩直接申請破產，你們的錢還不是一樣拿不到？”
“無所謂了。”
蘇哲沒想到叢劍會說出這三個字，“你什麽意思？你的目標根本不是那兩億？而是萬豪？”
叢劍哈哈一笑，“不愧是我兄弟，就是聰明，沒錯，我要的就是萬豪。”
叢劍話一出口，蘇哲嚇了一跳，他看著對麵表情有些猙獰的好友。
他的臉龐有些模糊，更有些陌生，這還是那個為了家庭甘願付出的叢劍嗎？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叢劍麵帶微笑，站了起來，望向蘇哲的眼神裏透出強大的自信，“蘇哲，我以前也是搞營銷的，如果以後頂尖有了自己的廣告公司，你猜會交到誰手上。”
“你這麽有把握？”
叢劍哈哈一笑，“萬豪的名氣仍在，如果加上頂尖的注資，我相信用不了三年，它就會成為江都最好最大的廣告公司，到時候我們可就是競爭對手了。”
可從叢劍的語氣中，蘇哲聽出來，他根本沒把自己的小工作室放在眼裏。
“司徒浩要是不給呢？”
“由不得他，你以為司徒浩還是以前的大少爺？司徒家現在光是簽銀行的貸款就超過了八千萬，還有我們這位司徒大少，他的萬豪一直是靠幾家銀行的聯合貸款才苟延殘喘，隨著廣告市場的萎縮，他的日子比誰都難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隻要頂尖發去訴訟，兩億的價格一擺出來，銀行立刻就會明白，司徒浩完了，他再也別想拿到銀行一分錢的貸款，還會被逼債，你說到時候，我開出用萬豪抵債的建議，他會拒絕嗎？他敢拒絕嗎？”
蘇哲馬上提醒，“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既然萬豪欠銀行的錢，銀行也不會讓你們獨占萬豪。”
“當然，我們會承擔萬豪的債務的，這下沒問題了吧。”
蘇哲心裏忽然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叢劍謀劃這麽詳細，肯定不是臨時起意，難道一開始跟司徒浩接觸，他就已經打定了這個主意？
說到底自己的加入，叢劍到底是真的阻攔還是假意，為什麽蘇哲總有一種被當槍的感覺。
叢劍越說越興奮，“我已經找人盤算過，萬豪的資產有兩千萬左右，銀行借貸有近四千萬，我們隻需要掏出兩千萬，就能拿下江都排名前五的廣告公司，這筆買賣是不是很劃算？”
完美的計劃，這裏麵最終的環節，竟然是自己。
要是沒有蘇哲，叢劍這個計劃根本就不會實施，難怪當初明明是叢劍主動找自己提起這次的招標，後來卻不斷的阻攔。
可怕的謀劃，連自己都成為棋子。
蘇哲心裏很不舒服，雖然他打擊了司徒浩，可最後自己跟司徒浩成了鷸蚌相爭，而叢劍這個漁翁獲得了巨大的利潤。
蘇哲盯著叢劍，“叢劍，你老實告訴我，這個計劃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謀劃的。”
“嗬嗬，你懷疑我？實話告訴你，就在司徒浩找我，提出競價的模式時，我就在想了，當時我找你，的確是想告訴你，臨時改變了計劃，可老天也幫我，我沒找到你，而你當時馬上想到了對付司徒浩的策略，你知道嗎？當下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兩兄弟要是能夠聯合，真可是天下無敵，哈哈哈……”
看著叢劍意氣風發，甚至有些得意忘形的樣子，蘇哲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臨時起意，靠的是對司徒浩的了解。
叢劍臨時起意，也是靠對自己跟司徒浩的了解。
枉費自己還竊喜計謀得逞，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叢劍，我記得當時最後一搏的時候，你提醒過司徒浩。”
叢劍笑道：“哈哈，沒錯，這是我故意的，因為當時他已經開始猶豫，而且他的助理正想提醒他，我自然不能讓他得逞，雖然看上去我是提心他，實際上，我相信你，你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當然，也不敢放棄，果然，你沒讓我失望，怎麽樣，是不是跟我打配合，得心應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