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寒凜酒
暮色四合，荒郊野外。
鳳緋然站在一座墳墓前，謝文蘊瑟瑟發抖，守著馬車戰栗不止。
“老大，我們回去吧，這裏好陰森好可怕。”
鳳緋然置若罔聞，根本沒放在心上，謝文蘊就這種人，就算怕鬼怕得要命，也不會耽擱正事。
這時候阿飄從葫蘆裏飄出來，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心中一陣寬慰。
“緋然謝謝你幫曹老四立碑，他畢竟是看著我長大的。”
“這次最後一次。”鳳緋然緩緩啟唇，臉上的神情凝重，繼續道，“以後你隻會是你自己，拋卻所有的前塵往事，阿飄，你要好好為自己活一次。”
阿飄聽到這番話，眼淚瞬間湧出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緋然……”
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這是她以前從未聽過的話，鳳緋然是第一次對她這麽說的人，說不感動是假的。
良久過後，鳳緋然麵帶微笑，收好金色葫蘆，坐上馬車和謝文蘊一道回去。
馬車上，謝文蘊拿出算盤，隨意的撥動一下。
“老大，裴家和端王殿下的投資明日到賬，我去收嗎？”
鳳緋然淡淡的頷首，“隻能是你，子瑜有事，一時回不來。”
“蕭家兄妹到底做什麽去了？”
謝文蘊隨口問兩句，鳳緋然便把熾血樓的事情和盤托出，他瞬間愣在原地，驚訝的張大嘴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老大，你不會真是熾血樓的樓主吧？”
“我不知道。”
鳳緋然坦率地回答。
謝文蘊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目瞪口呆了大半天。
“老大，你不能不知道啊。”
“很遺憾，我是真的不知道，不過拓跋十三也沒有理由說謊。”
鳳緋然也不知道熾血樓的事情會如何發展，不過一旦損壞他的切身利益，他肯定會及時止損。
“老大，這件事情已經超過我的認知範圍，你還是自己決定吧。”說完這句話，謝文蘊覺得還需要繼續補充，“老大，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在背後支持你。”
“視情況決定。”
鳳緋然忘不掉拓跋十三為難的模樣，想來熾血樓如今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
“這都是什麽事。”
謝文蘊深深地歎口氣，他家老大和熾血樓的關係頗深，從一開始就被熾血樓的殺手盯上，從銅牌殺手到金牌殺手，如今又被熾血樓的閣主盯上。
“不礙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還不相信你家老大麽。”
鳳緋然勾唇一笑，默默聽著這一切的阿飄，又開始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修煉了亡靈之書《鬼韜》，是不是就能幫到鳳緋然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馬車路過城門，鳳緋然拿出慕容燁給予的入城令，輕而易舉的避開守城士兵的盤問。
一路上暢通無阻。
不過剛過城門，鳳緋然便讓馬車停下來。
“謝三，你回去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辦。”
說罷，鳳緋然撩開車簾走下去，謝文蘊微微愣住神，神色茫然。
“老大都這麽晚了，你還有什麽事。”
還是早點回家，小心夜間小鬼。
“不必掛念，我不會有事的。”
鳳緋然走出好遠，還朝著身後的馬車方向揮手。
謝文蘊望著她的背影，看到她朝著身穿灰衣的男人走去，那張青銅麵具尤其惹人注目。
是神機子的關門弟子雲逸。
雲逸幫過老大，不是敵人，謝文蘊這才放心離開。
話說鳳緋然在車上感知到雲逸的存在，便匆匆的下車。
“你等候多時了吧。”
這麽晚還守在城門前，不是等人，難不成是在賞月。
鳳緋然可不覺得雲逸是那等閑散之人。
“既等人，又賞月。”
雲逸就像是知道鳳緋然的心中所想那般。
鳳緋然趕忙慌亂地捂住嘴巴，不滿地瞥他一眼，心裏滿是詫異。
“你，你會讀心術？”
“鳳然公子的想法都寫在臉上，我自然讀得懂。”
聽到這話，鳳緋然心中一陣慌亂，連忙揉揉自己的臉。
“不該呀，我沒有那麽喜怒於色。”
看到她吃癟的模樣，雲逸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看得出來很開懷那種。
“你耍我？”
鳳緋然惱怒的拍拍他肩膀，雲逸抓住他的胳膊，連忙賠不是。
“是我不好，我不該打趣你。”
“道歉嗎？”
鳳緋然挑眉詢問。
“算是。”
“可惜晚了。”
鳳緋然佯裝微怒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雲逸緊隨其後，語氣溫和地賠禮。
“我請你喝好酒，還請鳳然公子切莫生氣了。”
聞言，鳳緋然停下腳步，等到雲逸走近，忍不住和他勾肩搭背，一副哥倆感情好的模樣。
“別介，你幫我那麽大的忙，應該我請你，不過我還是疑惑，剛剛你那是讀心術嗎？”
“否。”
雲逸輕輕地搖頭，故作高深的笑笑。
“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感興趣。”
話雖然這麽說，不過鳳緋然還是表現的很感興趣一般。
雲逸見到她如此模樣，當即被逗樂了。
“日後你便會明白，有些人隻要兩眼相望，不用說話便心領神會。”
“含情脈脈？”鳳緋然的雞皮疙瘩起一身，趕忙收回手，連連搖頭，“你該不會心悅我吧？”
“呃……”
雲逸啞口無言。
“我重申一遍，鳳然男，喜歡女人，你要是真喜歡我，就等下輩子投個女兒身吧。”
鳳緋然絮絮叨叨的強調著，雲逸抓住她後頸的衣領，猛地一躍，便帶著他飛到皎潔明月之下。
鳳緋然心中詫異，這時候雲逸從衣袖裏取出一精美小巧的酒壺，隨後遞給鳳緋然一青瓷酒杯，還幫她倒上酒。
“請你喝酒。”
鳳緋然坐在屋簷下，品一口杯中之酒，一股冰涼之意沁入心脾，唇齒瞬間盈滿香氣。
“這是酒還是茶？為何既有酒香，又有茶香？”
雲逸又取出一青瓷酒杯，給自己滿上一杯。
“此乃寒凜酒，用天山雪蓮和天山之水釀製而成。”
“是你釀的嗎？”
鳳緋然心中訝然。
“是，你覺得如何。”
雲逸轉眸看向她，耐心的等待答案。
“我是個俗人，不會品酒，不過你這寒凜酒，我甚是喜歡。”
鳳緋然忍不住稱讚，一杯寒凜，仿佛置身俗世之外，不食人間煙火那種的寒江獨釣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