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雙生子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茹娘為何投井自盡，你一定知道的吧。”
鳳緋然確定芸娘一定知道些事情，她也想從鬼魂茹娘那裏打聽一點當年的事情，隻不過魂魄不穩，茹娘的記憶缺失，隻能銘記最深刻的感情。
比如對何雲生的恨意，以及對孩子的懺悔。
“知道，茹娘生下孩子之後，長樂大公主便讓產婆把她的孩子換成死胎，茹娘看到死胎精神異常。”
趙氏皺起眉頭，神色嚴肅。
“那茹娘真正的孩子呢。”
鳳緋然迫不及待地追問。
“茹娘分娩的時候，我才知道長樂大公主的計劃，當時我手足無措，抱走了雙生子的其中一個。”
趙氏無奈的咬牙切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雙生子？茹娘生的是雙胞胎男孩？”
鳳緋然露出驚訝的神情。
“對，我抱走一個男孩之後，慌裏慌張的逃出了大公主府，準備去找何雲生報信，路上昏迷遇到王順，這才被救，之後為了逃避長樂大公主的追殺，我就跟著王順逃到他老家，還嫁給了他做妻子，這樣一來孩子就是我和王順的了，我準備躲一陣子再回京城找茹娘，隻是我再回去的時候，茹娘已經投井自盡了，曹老四說她精神異常，鬱鬱寡歡。
我和曹老四見一麵，請求去茹娘的閨房看看，我把閨房裏關於我的一切全都銷毀了，隻留下你手上的這幅畫。”
說到底，趙氏還是不忍心銷毀曾經的喜悅，還有姐妹情的那幅畫。
鳳緋然抿唇笑笑，“我隻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也是天意弄人，我和姐姐居然喜歡上同一個男人，我還為了姐姐的孩子，無怨無悔的嫁給一個不愛之人。”
趙氏嘲諷的笑笑，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嫁給王順。
“你帶著孩子逃出大公主府，長樂大公主似乎並沒有放棄追殺你們，這是為什麽？”
鳳緋然皺著眉頭繼續問，芸娘處處小心謹慎，把自己存在的痕跡都想銷毀掉。
她隻想被人遺忘，為何做到這個地步，隻有一個可能，長樂大公主那時候還在追殺她。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後來去廟裏祈福的時候，無意間遇到何雲生，何雲生見到我抱著的孩子，眉眼像極了茹娘的孩子，於是連番質問我，我才據實已告，他那時候崩潰至極，他說長樂大公主告訴他，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還把死胎讓他看了，他親手葬了那死胎，想去安慰茹娘，茹娘卻指著他一頓臭罵，茹娘說虎毒還不食子，他何雲生就是個畜生，居然殺死自己的孩子。”
芸娘回憶著那些往事，每說一句，心情變沉下去一分。
“我想茹娘之所以堅信孩子不是死胎，是因為她聽到孩子出生的啼哭。”
鳳緋然搖頭惋惜，可惜這一切都不能重來。
茹娘的兩個孩子，都無聲無息的去了。
“我也嗬斥了一頓何雲生，並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他那時候不信，回去調查一番，我們才發現長樂大公主的秘密，長樂大公主居然為了研究長生不老，殘害無辜的孩子。後來何雲生查清楚，長樂大公主之所以盯上茹娘的孩子，是因為茹娘的孩子是陰年陰曆陰時生的，準確的說，我帶走的那個孩子才是陰年陰曆陰時生的，所以長樂大公主不會放過他的。
為了保護孩子，我和何雲生暗中往來，我也不知道我們商議的事情何時被王順知道了，他悄悄地抱著孩子去找長樂大公主，最後我沒能保住孩子，何雲生氣急敗壞，想要殺王順泄憤，我也不例外，我一邊為孩子祈禱，一邊暗中謀害王順，我要王順在孩子最後死去的地方謝罪，所以我昨晚迷昏他之後，帶著他去大公主府的禁地，王順是我親手殺的，有什麽我一力承擔。”
鳳緋然聽到這裏，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明白了過來。
“芸娘，這麽說來，王順鞋子的泥土，的確是大公主府禁地的土壤吧，何雲生之所以把他帶到那裏，就是要他在孩子最後死去的地方磕頭謝罪。”
這種行為還是能夠理解的。
“我說王順是我殺的。”芸娘語氣強烈的強調。
“我知道你恨長樂大公主，更恨王順，隻不過你沒有作案時間，那晚你在佛堂祈禱，佛堂的蠟燭燃燒程度能夠說明一切。”
鳳緋然輕輕地搖頭，唇角掛著淺淺的弧度。
“人是我殺的，和被人沒關係，你找凶手，不如來找我。”
芸娘咬緊牙關不鬆。
“我知道你喜歡何雲生，想為他頂罪，不過一切都晚了。”鳳緋然輕輕地搖頭，仔細回憶著一路走來，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操控著，“從調查大公主府開始，何雲生有意無意就暗示我，以前我以為他嫉惡如仇，現在想想他巴不得長樂大公主早點死，我想最後他還利用了王順一回。”
特地安排王順看守長樂大公主，讓他以為有利可圖，後來王順真的攀上皇貴妃王若熙，誰知道王若熙辦好事情對他起了殺意。
何雲生便肆無忌憚的動手殺死王順，本以為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有王若熙這個大boss在，大理寺的人也不敢調查清楚。
誰知道刨根問底的人會是她。
“讓我頂罪吧，”芸娘倔強的站起身，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目光灼灼地盯著麵前的鳳緋然，一臉嚴肅的請求道，“讓我替何雲生頂罪吧，你說得對，我喜歡他，從那年杏花春雨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都喜歡他，我、孩子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就是一家三口，隻有我們彼此，再無旁人。那時候我貪戀著獨屬於他的溫暖，以為一直會那麽幸福下去，是我想的太過簡單。
那段美好的時光是偷來的，是我從姐姐那裏偷來的，如今夢醒之後，我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孩子沒了，趙氏心如死灰。
如果何雲生也沒了，她恐怕活不下去。
“我說了，一切都晚了，我來找你的同時，已經有人去找他了。”
鳳緋然惋惜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