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農夫與蛇
青年一聲怒斥，可鳳緋然根本不予理會，態度蔑然。
甚至連個白眼都不願意施舍給這個智障。
在親爹麵前罵她女兒，智障也不會這麽做吧。
綠萼早就看不慣這個青年，得到大小姐的眼神示意，她便再也不留情麵的駁斥。
“放肆的人是你才對。”
“？？？”
青年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奴才，居然敢對大小姐口出不敬。”
綠萼強烈的指責著青年，青年的臉色瞬間鐵青。
被氣到舌頭打結的鳳照天，怒目看向身旁的鳳家總管。
“這便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兒子！”
鳳家總管李來當即對青年拋去一記冰冷的眼刀。
“老爺，這都是老奴教子無方，老奴不會為李子求情的。”
李子，便是這位衝撞鳳緋然的青年。
“緋然可是鳳府的大小姐，你兒子一個小小的奴才，居然敢以下犯上……”
鳳照天咬牙切齒的怒斥著，而且這李子最可惡之處，就是在他麵前痛罵鳳緋然。
該死的刁民。
“老爺，老爺，奴才不是那是大小姐，”李子趕忙哆哆嗦嗦的跪地，接二連三的猛磕頭，“老爺，大小姐，求你們原諒奴才的不敬，奴才真不是有意冒犯的。”
鳳緋然不予理會，抬腳踩著李子的手背走到鳳照天的身邊。
她是個練武之人，深知自己方才那不顯山不露水的一腳有多大的威力。
李子冷不防的遭到襲擊，當即哀嚎出聲。
“啊啊——”
他緊緊地捂住那隻被踩的手背，淚水簌簌的不斷下落。
眾人正震驚他的突變，適時聽到一道清脆且友善的女聲。
“抱歉，”鳳緋然冷冷地抬眸，語氣微涼道，“我不是故意踩你的。”
“唔……”
李子惶恐的望著鳳緋然那張巧笑嫣然的麵容，心情瞬間跌落到深淵穀底。
這是什麽人呀，隻輕輕地一踩，便害他丟了半條命。
這位大小姐太可怕了。
“爹爹，女兒想給你請安來著，可是卻被人耽誤了，甚至連早安茶都撞沒了。”
鳳緋然佯裝一副沮喪的模樣，鳳照天怒目瞪著李子，緊緊地抿唇。
“緋然，你的孝心爹爹收下了，這個惹怒你的刁民，爹爹這就讓他管鋪蓋走人。”
“爹爹，這樣似乎不好了，女兒可不想做這個惡人。”
正待鳳照天猶豫的時候，便又聽到鳳緋然不緊不慢的聲音。
“爹爹，不如派人好好調查一番李子，如果他對您忠心耿耿，並沒做出格的事情，就讓他繼續留在府裏做事以待後效，若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再趕出府也不遲。”
聽到如此提議，鳳照天的心裏覺得格外的舒坦。
鳳緋然的心裏果然有他這個爹爹，雖然冷落她這個嫡女這麽多年，可她還是如此的乖巧懂事。
“那便依你所言。”
鳳緋然莞爾一笑，告退離開，鳳照天便坐上車馬趕忙去早朝。
“大小姐，你為什麽還要給那個李子留機會，他對你不敬理應趕出府去。”
一路上，綠萼始終想不明白這回事。
鳳緋然的唇角掛著淺淺笑意。
“綠萼，你懂什麽是殺雞儆猴嗎？”
“大小姐？”
綠萼心中一緊，原來大小姐這麽做還有深意。
“綠萼，我想借這件事告訴鳳府所有的下人，他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對我，若是再敢對我有任何不敬之處，小命恐會不保。”
鳳緋然此言一出，綠萼對她的崇拜更上一層樓。
“大小姐，你變得好厲害。”
“我可你想象的更厲害。”
鳳緋然露出和煦的笑容，綠萼這個丫頭雖然蠢笨，不過還在心地善良、為人正直。
聽雨軒，鳳緋然前腳剛回，李子後腳便到。
他毫無尊嚴的跪在地上，一直在冰冷的地麵上磕頭。
“大小姐，奴才有眼無珠冒犯了你，還請大小姐重重責罰奴才，好讓奴才折罪。”
鳳緋然神色淡漠的瞥他一眼，任由他苦苦哀求，始終沒開口應聲。
半柱香後，綠萼看著院子裏那道磕頭的背影仍在，心中不由憐憫起他。
可是一想起他對大小姐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她便不得不背過臉去。
“大小姐，這人妖如何處置，難道你看著他不煩？”
“哦，”鳳緋然斂起眉目，沉默片刻，而後輕啟朱唇，道，“綠萼，你有什麽事髒活重活都交給他，在他被趕出府前，盡量的榨取他的剩餘價值吧。”
綠萼一臉懵，“？？？”
大小姐說的好奸詐的樣子，雖然聽不太懂吧。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李子會被趕出府？”
綠萼最後還是抓住了一個重點，雖然不是鳳緋然強調的重點。
“嗯，難道有問題嗎？”
鳳緋然的眉目堆砌著清冷的笑意，語氣也裹挾著寒冽的碎冰。
“可大小姐先前不是說……”
綠萼頭發發硬的繼續問下去。
鳳緋然嗤嗤一笑，抬手捏捏綠萼滑嫩的小臉蛋。
“綠萼，你真可愛，難道你想在鳳府再見到李子嗎？”
“不想。”
李子最好滾得遠遠的，她家大小姐那麽好，他居然還對大小姐口出不敬。
活該。
“很好，眼不見為淨。”鳳緋然鬆開雙手，輕歎一口氣，意味深長的開口，“綠萼，不必要的善意最好不要，到頭來會害人害己。”
“大小姐？”
綠萼的神色茫然，遲疑的搖搖頭。
“你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鳳緋然挑唇，趁著還有時間想和綠萼多說兩句。
“奴婢洗耳恭聽。”
“某個冰天雪地的嚴冬，一條毒蛇快要被凍死了，種地的農夫用自己的體溫救活了那條蛇，可蛇醒來後非但沒有感恩，而是反咬了一口農夫。”
鳳緋然的話音剛落，綠萼便驚得捂住嘴巴。
“那條蛇都真可恨。”
“這世上有很多人比蛇更可恨。”
鳳緋然想要保護綠萼的天真純潔，可也不想她被惡意的世界報複。
希望這些話能對她有用。
“大小姐，奴婢知道該怎麽做了。”
農夫與蛇’的故事深深地刻入綠萼的腦海裏，對她日後的成長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