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籃打水一場空輾轉行至劍魔山(十一
此時此刻,陸雲野盤腿而坐閉目調息,柳正的天意四象訣造成的內傷恐怖如斯,五髒六腑隱隱有四股真氣在遊蕩,衝擊他的五髒六腑乃至全身的經脈說不出的難受,幸運的是這天意四象訣五掌的絕大部分的威力都擊中在劍脊上,陸雲野本身所承受的掌力隻是天意四象訣的餘威,他的左手臂膀出挨了一掌“春生”,至今左手仍是毫無知覺,足見它的威力,若不是陸雲野依仗唐楓這柄寶劍,但凡是一般的長劍,他已經死在柳正的掌下!
張雲野與唐之軒一同走到陸雲野的附近,張雲逸知曉陸雲野挨了天意四象訣之後絕非好受,便道:“小雪,娘叫你給他的藥,你給他吃了嗎?”
張慕雪點點頭,道:“都吃了,他自己還吃了別的藥,但是是什麽藥我就不知道了,爹,你怎麽樣了,還疼嗎?”
張雲逸舒然朗笑道:“多虧了你之軒叔叔,我現在已無大礙。”
張慕雪莞爾一笑道:“嘻嘻,多謝軒叔。”
唐之軒笑道:“自家人何須這樣客氣,謝來謝去的,豈不是陌生了?小雪,他自己運功調息多久了。”
張慕雪沉吟一會,道:“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了,軒叔,你看他臉色蒼白如紙,會不會有事?”
唐之軒細細察看陸雲野一番,忽然坐到陸雲野的身後,雙掌內力並上他的後背三大穴位,助他推宮過血,隻見陸雲野體內的真氣驟然聚集,源源不斷的衝擊唐之軒所輸送的真氣,這樣一來本就十分虛弱的陸雲野更是雪上加霜。
“小兄弟,氣沉丹田,心竅合一,我幫你化解經脈不暢,真氣紊亂,大可放心!”
唐之軒雙掌迸發,一股雄渾的內力登時湧進陸雲野的體力,掌勁側移以指穴之法重手法內力刺激陸雲野左肩上的肩貞穴,沿著手臂上的經脈大穴逐一疏導直至掌心的勞宮穴,如此反複三次,陸雲野左手中指的指縫中倏然射出一道黑血,屆時,陸雲野口中亦是猛吐鮮血,不過這血盡是黑色!
陸雲野緩緩張開眼睛,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道:“多謝!”這時他的左手方能逐漸恢複知覺,體內的混亂真氣也逐漸平穩,五髒六腑之間的劇痛也平息了下去。
張雲逸鄭重其事朝陸雲野抱拳行禮,道:“不知小兄弟是哪派高人門下弟子,張雲逸承蒙仗義相助,此情沒齒難忘,還請小兄弟告知名諱,張雲逸他日登門造訪。”
唐之軒不由得心中一陣佩服,心道:大哥如此問法,既不顯得突兀且可從中得知這少年師承何處,實在妙!
陸雲野拱手還禮道:“張前輩客氣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張雲逸疑道:“受何人所托?”
陸雲野沉吟一會,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雲逸四周望了一望,道:“這幾位都是我的至親至愛,但說無妨。”
陸雲野從懷中掏出神殿的令牌遞給張雲逸,道:“嶽和尚是你的朋友?這是他臨終之前托付給我的,現在應該物歸原主了!”陸雲野將自己如何遇見嶽和尚又是怎麽找到鍾良生討到藥粗略的說了一遍。
張雲逸連歎幾聲走到一處空地取出水囊,朝天大喊道:“嶽兄弟,張某欠你的,無以回報,此地無酒,以清水代之,一路走好!”說罷,清水帶酒敬之,沉默良久!
唐之軒道:“這麽說,小兄弟你也是雲天盟中人?”
陸雲野道:“我並非雲天盟中人,順手而為之,如果拿臭道士果斷給嶽和尚一刀痛快,我絕不會插手此事,更不會趟這趟混水。”
唐之軒道:“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誰,師承何處?不知能否引薦尊師,唐某並無它意,隻是想見識見識是何等高人能培養出如此少年英才,想請令師指導一二!”
陸雲野拱手還禮,道:“家師歸隱山林五十載,不想為外人所知,打攪清淨,恕不能奉告,還請唐掌門見諒!”
唐之軒略微惋惜道:“可惜可惜,我見你劍法與我玄元劍派似乎頗有淵源,剛剛為你推宮化血又見你我之間內力似乎同根同源,尋思著或許令師與我玄元劍派有莫大淵源或是我玄元劍派哪一位長老摯交。”
陸雲野心頭一顫,冷汗逐漸從掌心冒出,唐雪翎曾經就警告過他不要輕易在玄元劍派高手麵前展示任何關於玄元劍派的招式,剛剛與趙元海、柳正交手中不知不覺便展示出玄元劍派劍理,還有那天罡三十六劍。不僅如此,張雲逸作為絕世高手之一必然察覺到自己的章法與玄元劍派之間微妙的關係。
“哈哈,唐掌門謬讚了,家師不過一介山野村夫,怎會有機會與天下鼎鼎有名的玄元劍派有所交集,即便是有家師也未曾向我吐露過半句,那便是沒有,家師在我臨行之際句句囑咐我不得透露他老人家的行蹤,否則我這弟子不要也罷。我年少被棄養承蒙恩師不棄,不僅撫養我成人還傳授我一身武功,我是萬萬不能違背他老人家一絲一毫,否則我不就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了嗎?還請唐掌門見諒。”
唐之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當真是可惜了,沒能有機會一睹老先生風采。屬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張雲逸道:“小兄弟,不知你尊姓大名,既不方便透露令師名號,你的名號能否告知,張某欠你一個人請,此後有用的上的地方盡管開口。”
陸雲野眼睛一轉,心道:他們還是不死心想通過知道我的名字去打聽我的來曆,哈哈,我在江湖上無親無故誰能知道我的來曆?
陸雲野千算萬算算漏了方麻子!
“我姓陸單名一個言字!”
唐之軒笑道:“原是陸言小兄弟,我看你傷勢不輕,依我看靜養數個月最好,長則三個月,短則一月,不知道陸小兄弟可有去處,玄元劍派雖是簡陋但能為小兄弟提供避雨之所,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張雲逸讚同道:“江湖恩怨是非多,小兄弟你獨自在江湖行走且受了重傷不如隨我一同上玄元劍派養傷也好有個照應。”
陸雲野笑道:“多謝兩位美意,我獨來獨往慣了,而且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