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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如雷霆去如江一舞劍器動四方

  話說玄元劍派之行所謂何事?綠林盜寇與江南三雄更是為何出現於此?

  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去,先前雷山虎僅僅是蜀地邊界十幾人的流寇大王,然而在一番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雲天盟旗下的一名高手,由此引薦投入雲天盟,雲天盟雖不屑此等寂寂無名之輩,可雷山虎每年進貢較其他外圍勢力上了好幾個檔次,如此,雲天盟便開始扶持雷山虎不斷整合蜀地邊界流寇勢力,如今隻剩兩大勢力,雷山虎雖想一家獨大,可那方勢力也是硬骨頭,幾番鬥爭下來,雙方為避免元氣大傷,他人從中得利,兩大勢力在一番商討之下,按多種因素劃分了地界。


  一方流寇之主已然滿足不了雷山虎,勢力不斷擴張,他的目光也放到天府之國――成都府,此地富饒,多為商賈雲集之地,穩固勢力之後,在蜀道、岷江設立關口,收集來往商賈之費,商者求財,大多數商者勢單力薄,又以雷山虎殺人如麻,由此,年年按時上繳財物。


  成都府有山莊,為漫月山莊,漫月山莊祖上亦為江湖有名高手,金盆洗手建立漫月山莊,世代行商,黑白兩道敬其為人,懼其武功。陳先南商行之地,以金銀拜山頭,江湖上自然無人為難,如此陳後人按祖上之法行商,相安無事。


  話說雷山虎此舉打破規矩,貪得無厭,其勢力越發膨脹,搶的不僅僅是普通商戶的錢財,漫月山莊已然成了他們搖錢樹,可漫月山莊財大氣粗,秉承“和氣生財”之道,他們給的不過是一年收入的九牛一毛罷了!

  有俗語言,惡者,需以惡懲,雷山虎橫行霸道之事在成都府臭名昭著,多數人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直到一次,漫月山莊莊主一對兒女乘船運貨,途中遇到雷山虎兒子乘船攔截,期間雷成傑頻頻對陳月動手動腳調戲,陳之航一怒之下殺了雷成傑!


  雷山虎兒子之死在成都府傳的滿城風雨,雷山虎放言:若是漫月山莊交出陳月,做他小房此事便可完結!人有百態,嘴角不一,雷山虎妻妾成群,但多為強搶,陳月之美在成都府屈數可指,對陳月垂涎不已,所謂雷成傑之死,不過為他訓了借口罷了,名為報仇,實則強搶民女罷了。


  漫月山莊莊主陳勝北已經是花甲之年,一雙兒女乃是中年所得龍鳳胎,自二人出生以來如眾星捧月照顧的無微不至。雷山虎要娶陳月,豈不是活生生拿刀子割陳勝北夫婦的肉?

  一時間紛紛求助昔日有交情的朋友,玄元劍派的唐楓與自己的嶽父蒼無言有交情,又向粵西雲峰的逍遙二俠求救等等,結果等來數日隻等到逍遙二俠月墨城、唐之軒的回複,雷山虎得知消息不敢小覷,恰逢江南三雄在此作客,出了血本求得他們三人相助,打算在岷江流域截道,正如他所料,玄元劍派、雲峰派來的人馬正好一同趕來。


  且說唐雪翎乃是唐之軒之女,一身武功盡得唐之軒真傳,雖然年紀尚小,火候未到,可這出手也非泛泛之輩。


  箭從鉉中發,可在場的四人武功並不是無能之輩,雷山虎能稱霸一方,除了雲天盟的大力扶持之外,自身修煉的毒沙掌威力可見一斑。


  四人見箭朝著他們而來,盡是不躲不閃,嘴角更是有一絲絲嘲諷,待到箭離他們身前三尺之時,劉猛手中鋼刀一揮,竟將箭一分為二,晃噔兩聲,殘缺的箭矢射在船板之上。


  雷山虎問道:”柳大哥,你說說,要不要將船上的蝦兵蟹將全給殺了?“


  柳正笑吟吟道:”既然他們送上門了,豈有放過之理?不過,船頭的三人要留活口,唐書憐、唐雪翎、月離,正好用來對付唐之軒逍遙二俠。“


  雷山虎此刻眼中淫光蕩漾,道:”抓到了,能否.……“


  柳正撇了一眼,滿是厭惡,道:”人不能死,其他的你自便。”


  雷山虎手臂一揮,三條船上的流寇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一股腦衝上去,三條船足足有百人,一擁而上其聲勢可見一斑。


  玄元劍派、雲峰二派總人數僅有五十餘人,其中大部分的還是玄元劍派的人手,雲峰不過是二十人而已。


  此次前來支援的乃是玄元劍派中在江湖小有名氣的“玄元七子”,唐書憐、唐雪翎、趙淵海、許修源、柳夢然、藍新桃、耿京士,雲峰之中以月離為首的精英弟子。


  長長的鎖勾搭在兩艘大船上,,像是一條條獨木橋,雷山虎的部分手下投下竹筏欲偷偷摸摸鑿船底,一邊弓箭手輪番放箭、一邊排除輕功不錯的手下踩著鎖鉤衝向玄元劍派弟子。


  一時間、兵刃交戈之聲、刀擊船板、箭矢相撞之聲、人聲鼎沸,此起彼伏,在角落中的陸雲野無人注意,但此刻睡意全無。


  劉猛手舉長刀,向著趙淵海猛劈下來,這兩刀來勢好不迅疾,刀鋒竟隱隱有帶向許修源之意,趙淵海在玄元劍派中劍法已有小成,身子微惻,拿劍架起,已經橫在劉猛刀鋒所過之處,在一旁的許修源不敢大意,拔劍出鞘兩人夾擊劉猛。


  柳正於船頭一躍而起,淩空劈出兩掌,這兩掌隱隱參雜風雷之勢,這兩掌乃是奔著唐書憐而去,柳正江湖混跡數十載,既是內功大家又是一流劍術高手,但此刻他卻不屑於出劍,心性甚傲,自感唐書憐一屆晚輩,若是借用兵刃豈不是讓同道中人笑話?


  便在此時,唐書憐猛然間往後躍出數米,如同有人將他拉扯一般,柳正本是破空欺身進掌,唐書憐這一躍兩人瞬間拉開了距離。唐書憐剛穩住身形,腳底一沉,旋即提出兩腳,這兩腳迅如閃電,抵在柳正的小腹,柳正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不過瞬間玄功運於雙掌之上,對上唐書憐的雙腳,霎那間,唐書憐隻覺雙腳被閃電擊中一般,全身抖了一下,柳正施展開來,招招避過唐書憐的劍招,陡然間,身形飄忽,轉到唐書憐的身側,砰的一聲,打在唐書憐的手臂上,左掌探出,要槍唐書憐手中長劍,站在唐書憐不遠處的唐雪翎、柳夢然大驚,雙雙來救,柳正化掌緣劃向唐書憐,喊道:“破!”,已經在唐書憐小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唐雪翎出劍向柳正刺去,柳正身形閃躲,晃噔一聲,長劍劍脊與柳正兩指雙撞,柳正運力指尖,兩指一抖,唐雪翎的劍猶如撞在銅牆鐵壁一般彈開。


  三年之間,唐書憐、唐雪翎武功已是大有長進,以為江湖之大,什麽地方皆可遊蕩,此時遇到柳正方知自己還是太弱。


  殊不知,柳正如今雖是雲天盟中人,但他修行的內功心法卻也是正宗功法,年月越久,內力自然更加深厚!


  江南三雄三兄弟分別迎戰唐書憐、唐雪翎、趙淵海、柳夢然、許修源、藍新桃、耿京士,即便如此,在明麵上江南三雄占據著優勢,不過玄元七子單打獨鬥不如江南三雄,甚至兩人才堪堪平手,特別是柳正,令他們屬實頭疼,不過七人已有默契,七人聚在一塊,組成劍陣,豈知江南三雄合力迎敵時,他們尚在繈褓之中。


  玄元七子自顧不暇,雲峰弟子中,僅有月離一人能比肩玄元七子,其餘弟子雖是精英,但武功終究是不如柳夢然等人,又因雷山虎手下凶猛異常,武功不如門派弟子江湖經驗卻遠勝於他們,恰似一頭惡狼撲向幼小的獅子。


  月離自幼在逍遙二俠身邊長大,又是二老的掌上明珠,二人的絕學無不傳授於月離,雲峰一派素來以超凡的輕功、快劍聞名於世,月墨城劍匿琴音,聲消劍入鞘。江湖盛傳蒼無言乃江湖第一快劍時,墨千城曾與蒼無言私下比試,最終是月墨城憑借輕功的優勢微勝一籌,但自始至終,江湖並無人知曉。


  月離獨自引戰雷山虎,長劍刺出,直刺麵門。


  雷山虎,雙眼直愣愣的盯著月離的麵孔,口水直流,心道:如是此女從了我,做鬼也快活。出掌便封,雙掌遊離,抵上月離的長劍,這是空手奪白刃的功夫。雷山虎練毒砂掌時便想到自己吃虧在武器,於是在花費在空手奪白刃的時間比毒砂掌更多!


  月離**輕靈之極,早已改削他肋下,那雷山虎翻掌相護,月離又已斜刺他脖子,連續五劍不止,動若清風,卻始終碰不得雷山虎一根毛發,這雷山虎體型大,可腦袋不差,盡是以不變應萬變,月離劍法雖飄逸,卻是奈何不得雷山虎。


  月離同雷山虎苦鬥數個時辰之久,自己內力消耗甚多,反倒是雷山虎一直不動如山近乎沒有什麽消耗,一時間已經香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反觀玄元七子,同樣呈現體力不支,江南三雄倒是影響頗小,他們幾人內力修為盡在七人之上。


  雷山虎一臉淫笑,看著月離,道:“小美人,累了吧,不如束手就擒,讓我好好疼愛你一番,如何?”


  月離見雷山虎模樣幾乎作嘔,一股氣道上來再次出劍刺向雷山虎,不過這一劍力道、速度已不如前,隻見月離手上的長劍鋒芒畢露,挽起數朵寒梅,劍尖抖動不已,如同月光鋪地般,處處是劍影、處處是劍招。


  劍影籠罩雷山虎周身,看似絕無生機的殺招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閃過,屆時,雷山虎肉山般的軀體終於挪動,腳底一沉迸發一股勁道,從此刻雷山虎的雙掌隱隱傳出陣陣腥臭,運掌如風,風馳電掣間,反攻月離,手肘頓曲,一掌出再接一掌,連出數掌分拍月離天池、巨闕、x璿璣、搖光、風府等穴,赫然已經將月離退路封死,月離緊咬牙關,提劍並出。


  忽然月離精神大振,劍鋒忽轉斜削雷山虎的小腿,豈料雷山虎嘴角洋洋得意,忽然扭過腰來,斜掌劈出正中月離後背,此招若著,月離不死也得重傷。


  月離額頭冷汗冒出,本能使出“封月式”像一條小泥鰍一樣兜翻,劍鋒化指雷山虎的胸口,雷山虎手肘卻像一條巨蟒纏繞在月離的周身,月離回劍護身,雷山虎以雷霆之勢一掌劈在月離手腕,奪過月離手中的劍,一招擒拿手法扣住月離的肩膀那劍赫然抵在月離的脖頸上。雷山虎樂開了花,一副油膩的嘴臉附在月離的耳邊,似乎隨時都會親上去,方才,他故意留下突破口,就是為了騙的月離上鉤,固然雷山虎武功勝出月離些許,要擒住月離是早晚的事,但月離執意要跑他卻是留不住,故而一招引蛇出洞、月離不識江湖手法落入陷阱之中。


  屆時,玄元七子與江南三雄鬥的甚是激烈,玄元七子各有不同程度的傷,刀傷或掌印,或抓痕,然江南三雄雖處上風,可身上的劍痕二十有餘,隻是未傷到筋骨,問題倒是小的很。突然,有人驚呼月離,唐雪翎分神一看,令劍陣露出可乘之機,江南三雄見此機會哪有放過得說法?三兄弟兩兩對視,登時明白對方心中所想,鋼刀、長拳、風掌如暴雨般傾斜到唐雪翎,這樣一來,其餘六人頓時慌了,劍陣已然不成,眼前卻是大好機會,江南三雄心神盡在唐雪翎身上,六人合擊必定讓三人重傷、死亡,但唐雪翎同時必死無疑,又想到掌門唐之軒僅有此女,五人悍然拔劍向唐雪翎靠攏助她。


  江南三雄風雷一擊,玄元七子如同遭遇狂風海潮推上岸,身體沉重的砸在船板之上,重傷倒地,然而倒地不隻是玄元七子,還有三雄中的劉蒙、劉實二人,柳正憑借自身內力震開出手的唐書憐,唐書憐拳拳像是打在鐵板上,疼痛不已。原來,玄元七子,六子已經聚攏,唐書憐兵行險著,拚自己全力一擊想要重傷三人,他連出兩劍分別刺中劉蒙、劉實二人,又極迅揮出兩拳落柳正身上,隻是自己未料到,柳正之強!

  唐書憐一擊落空,轉身便受製柳正,柳正兩指並出點了唐書憐身上穴位,一手抓住她的衣領像丟垃圾一番,將他扔在玄元七子身旁,玄元劍派弟子紛紛護在他們幾人周身。


  雷山虎喝道:“小兔崽,還不快快放下兵刃?不然這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沒命!”


  玄元劍派、雲峰眾弟子互相對視,惶恐萬分,玄元七子已經閉上眼睛,心有不甘,但一死了之未嚐不可。


  柳正扶起劉蒙二人,點了止血穴位敷上藥後,道:“不要妄想,束手就擒,還有一條活路,不然先拿你們放放血。趕緊棄了兵刃。”


  雷山虎見雲峰、玄元劍派無一弟子就範,手上的劍抵在月離脖子深了幾分,絲絲血跡溢出,喝道:“是不是殺了她你們方可丟下兵刃?”


  雲峰弟子不忍,晃噔一聲,一柄劍落在船板上,又是幾聲接踵而至,雲峰近乎所有弟子已經棄了兵刃。


  雷山虎凶神惡煞,喝道:“玄元劍派的弟子,你們呢,還不棄劍,以為我真不敢殺了她?”


  此時,玄元劍派弟子紛紛轉向唐書憐、唐雪翎,他們二人是玄元劍派此行的領袖更是他們的精神所在,卻見唐書憐已經不堪重負,閉上眼睛不知作甚,這月離乃是他心慕之人,縱然一直對他頗為冷淡但他怎麽也忘不了月離,如今他們以月離威脅,唐書憐又恐月離落入雷山虎之手,五味陳雜,不知如何是好。


  唐雪翎氣息起伏不定,已經受了重傷難有氣力,她素來與月離交好,可也知今日在插翅難逃,落入雷山虎掌心那是比死還難受。


  唐雪翎有氣無力道:”阿離,不是我狠心不願救你,實則有心無力,這雷山虎並非善類,,倒不如現在自我了斷。如你不怨我,來生我們再續情緣。”


  月離悲戚道:“雪翎,你心我已知曉,我現在咬舌自盡,帶著其餘弟子拚死一搏興許有一線生機。”


  說罷,月離眉目緊閉,淚水盈盈而下,心意已決,忽然發覺自己全身麻木,竟使不出一絲氣力。


  隻見雷山虎笑道:“小美人,想死?可沒那麽容易,你這麽好看,死了我可舍不得。”在月離說話之際,點了她的麻穴。


  雷山虎眼見要親上月離,月離眼淚簌簌而下,雲峰眾弟子欲衝上前解救卻被流寇攔住,眾人神色緊蹙,怒不可泄。有心無力。玄元七子已倒,他們武功不俗可難敵這幫亡命之徒,況且還有柳正這一流高手虎視眈眈。一抹絕望如陰霾籠罩在雲峰、玄元劍派弟子的心頭!


  就在這風馳電掣間,一枚石子破空而出,冷不防擊中雷山虎的嘴,兩顆門牙被石子打的不破裂,一張嘴血跡斑斑。


  雷山虎大怒,喝道:“是誰,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廢物暗算你爺爺?”


  聞言,柳正頓時警惕起來,此人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手,實力已經不再他之下,現在他內力消耗過多已不宜再戰。


  忽然,纜繩之上不知何時站著一人,一身破爛著裝,頭發邋遢之極,一柄生鏽卷刃的劍握於掌。此人不是陸雲野還能是誰?


  在陸雲野蜷縮角落時,雖知即將有一場大戰來襲,更不知玄元劍派諸位不敵強敵,陸雲野睡意全無,可在海上漂流幾日,疲憊之感著實強烈,縱然能出手但發揮不出全部實力,又想玄元劍派應該克敵製勝,便禪坐屏息恢複氣力,這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玄功自湧泉至奇經八脈溫流,整個人如沐清風,此乃唐楓內功心法的獨到之處,更是在孤島上三年不間斷以石針刺穴激發內在的好處,破而後立也。


  雷山虎看到灰頭灰臉的陸雲野,又舔了舔,門牙上的血,指著幾個手下怒道:“你們幾個上去弄死他。”


  陸雲野雙目射出一道精光,看著撲麵而來的幾人,身形未動,手中的劍在掌劍回旋,手掌一翻,劃出一道圓弧,幾個嘍羅前一秒還在纜繩之上,一瞬間脖子鮮血狂飄,砰地一聲落在船板上。他們甚至沒看清陸雲野是如此出手,迅如風雷的幾劍已經了結他們的生機!


  好快的劍,玄元劍派、雲峰弟子盡是震撼,不少弟子更是驚呼開來。


  柳正的眼光毒辣,看著陸雲野道:“你是蒼無言的弟子?”


  快劍無痕,疾刺而出,閃電般,柳正實在想不出,江湖有誰有此劍法,再者曼月山莊與蒼無言乃是親家,女兒、女婿遭逢大難派出弟子救援亦是在情理之中。劉正不知,唐楓與蒼無言是至交,在劍法上兩人雖然要訣不同,可時常在一塊探討天下武功,兩人劍法精髓相護各有所得,但凡成名人物,對自己劍法精髓了然於胸,突然變換非明智之舉,故此,唐楓留有自己的精髓可也不參雜蒼無言奧義,倒是將兩人的精髓一並傳給陸雲野,陸雲野劍法尚未成型,融合各家之長最適合不過!


  陸雲野冷笑道:“我並不是蒼前輩的弟子,但是你們的狗命今天要留下來。”


  陸雲野尚不知江南三雄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分明聽得唐雪翎說的話,江南三雄夜潛玄元劍派,且最為憤怒的不過是雷山虎竟有不軌之心,月離自一麵之緣起,便在少年心中留下烙印。


  陸雲野一揮劍氣,身形飄渺無痕,一道道殘影消失之時,陸雲野已經到了雷山虎的跟前,速度之快,身法之輕靈,屬實罕見!

  當即,有玄元劍派弟子喊道:“快看,他的輕功身法是不是有點像掌門的驚鴻影、覓絕雪?”


  雲峰弟子驚呼道:“不對,他這輕功明明是我們雲峰飄渺經。”


  陸雲野並未理會他們的驚詫,他到了雷山虎跟前,柳正驚道:”小心這小子。”這幾個字剛出完,陸雲野刷的一聲,劍在手中,“小”字時陸雲野已出一劍,說“心”字時又是一劍,說“這”字時再出一劍,連剩餘的兩字同時刺出兩劍,,一氣嗬成,陸雲野已經刺出五劍。他這五劍劍劍訓誡無比,五劍盡是凶猛淩厲之極的招式,窮盡變幻之極,固然雷山虎將月離作擋箭牌,但他體型巨大實在遮不住,陸雲野一劍穿過他右肋,一劍刺他左肩、一劍刺他左肋,一劍刺他右肩,一劍刺他耳朵,陸雲野的劍一穿而過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未傷得月離分毫,反觀雷山虎身上已經有了血跡,但僅僅傷的皮肉。


  雷山虎大驚,一把推開月離,月離因被點了麻木全身不能動彈,順勢倒向陸雲野,陸雲野扭身一轉抱住月離,豈料雷山虎借次機會,月離擋住陸雲野視野,一股腦兒刺向月離,陸雲野的幾招讓他毛骨悚然,抱著一劍雙雕的想法,刺死二人!

  雷山虎這一招委實狠辣,陸雲野更是始料未及,雷山虎出手雖快,但他隻要舍棄月離向後躍數步出劍,即可斬殺雷山虎,不過那時月離已經香消玉殞了,倘若如此,陸雲野餘生能過得安穩?

  陸雲野仰天長嘯,一把將月離移至自己身後,雙手搭在自己肩頭,陸雲野棄劍!

  眼見雷山虎的長劍就要刺進陸雲野的胸膛,眾弟子剛剛升起的希望慢慢黯淡,卻對陸雲野佩服至極,如此舍命護非親非故之人,世間能有幾人?柳正不禁大笑道:“自古少年英雄不惜性命,愛美人,哈哈!“


  雷山虎更是慕吐寒光,認定陸雲野必被自己這一劍洞穿!

  劍長驅直入,勢不可擋,陸雲野的性命不保,眾弟子一聲聲歎息、憐憫,綿延不絕。兩派弟子眼看著劍刺入陸雲野的胸膛,好像同他道別,”朝聞道“武林中遇到同道中人亦是如此!


  陸雲野麵目猙獰,似有幾分幾分輕鬆,道:”死胖子,就你這點力氣,可殺不了我!“


  隻見,那劍穩穩當當的刺入陸雲野的胸口,僅僅是擦破皮而已,雷山虎這一雙肉掌尚能劈死人,他這力道何有小之說?但,他確確實實已經用盡全力,那劍仿佛定格在那裏,說不出的理由,他既抽不出又刺不進。


  柳正道:”雷兄,你在幹嘛?不要憐香惜玉了,殺了這小子才是正事,磨磨蹭蹭個屁!“


  雷山虎滿臉通紅,特別是柳正這一番話讓他又羞又怒,心裏暗罵:你奶奶的,老子要是殺得了,還用你說?


  原來陸雲野一口真氣堵在胸口,真氣護體全憑周而複始循環,陸雲野擔心自己內力修為不足,右手更是僅僅握住那劍,故而,這劍未能再進分毫,並非是陸雲野修有金剛不破之身。但柳正一行人卻並未看到,隻道雷山虎憐香惜玉怕誤傷月離才不殺手!

  話說,雷山虎又驚又怒,手上不斷用力,一雙眼睛已經露出恐懼之光,想看怪物一樣看著陸雲野。屆時陸雲野一口真氣提上來右手緊握雷山虎之劍,左手揮掌橫卷劍身,這一手是分金斷石掌,是唐楓在孤島所創,若能大成分金碎石不過一掌之事,陸雲野在島上苦練本事,這分金碎石掌練得不過小成而已,但截斷這長劍並非難事。


  說時遲,那時快,雷山虎震驚陸雲野內力深厚之餘,登時仰後退開數丈有餘,此時陸雲野背後有月離不便乘勝追擊,一眼瞥向尚在空中飛舞的劍的前半截,腳掌發力一震,躺在船板的卷刃生鏽寶劍離地,飛入陸雲野的手中,手中一揮,剛剛的前半截同劍柄追向雷山虎。


  雷山虎體型膨大,可逃命的功夫可不差,幾息之間便躍到邊緣地界,奈何,他快終究沒快過陸雲野發出那兩段殘劍,”啊,啊!“接連兩聲慘叫,震得諸人耳聾。


  隻見那兩截殘劍一截穿過他的小腿,一截闖過小臂,兩個血洞鮮血直飄,慘不忍睹,這時兩派的弟子一陣歡呼雀躍,忍不住叫好,剛剛心中的一口惡氣,看到這一幕消散不少!

  柳正慌忙跑去扶起雷山虎,點了穴位止血,又命雷山虎手下取藥包紮,一麵防之陸雲野偷襲。


  柳正在心底琢磨著,自己內力消耗大半,劉蒙劉實二人中了唐書憐一劍,雖不致命,但短時間內再運功對敵絕非明智之舉,雷山虎更是不行,眼見兩派中僅有陸雲野一人可戰,拿下陸雲野便是奪得主動權,自己這邊同樣無人可用,若是平時柳正二話不說便對戰陸雲野,眼前,近乎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間!

  柳正如此,陸雲野又何嚐不是?

  高手之間的較量不僅僅在於武學更在於魄力,現在二人目光相遇猶如狼碰上野牛,尚在周旋!


  許久,柳正開口道:”好小子,你姓甚名誰,留下萬兒,老夫不殺無名之輩。“


  陸雲野道:”陸……“話剛出口,便覺得不妥,自己此行是想去尋找蒼無言出山證明其父清白,現在自報姓名且不說玄元劍派質問自己一身武功從何而來,唐楓臨行又囑咐自己勢必偷偷毀掉唐鬆搶走的劍譜,唐楓隱隱猜測陸傑之死定是與那本內功心法有關,如果世人得知陸傑之子不死,習得一身精妙武功,不免懷疑陸雲野持有內功心法,到時候便是武功卓絕也難逃一死,唐楓偌大的玄元劍派尚且擔憂,他呢?這不是自尋死路?

  柳正喝道:”陸什麽,大丈夫,說話扭扭捏捏,陸扭捏?“


  陸雲野喝道:”你說話這麽麻溜也沒見你叫柳麻溜,記好了小爺我!“


  ”姓……陸.……單名……一個.……言字!“


  柳正喝道:”陸言是吧,下次,我們交手你最好帶著鋪蓋。“


  陸雲野笑道:”怎得?給你收屍用的不成?“


  柳正見他搶了自己的話,道:”給誰收屍自然是手底下見本事。“


  語畢,柳正肋下夾著劉蒙、劉實二人,施展輕功回到自己的船,雷山虎則是在手下的抬之下離開,看向陸雲野的神情十分歹毒,但不敢開口罵幾句,害怕陸雲野再來幾截飛劍!


  陸雲野轉身解了月離身上的麻穴,月離因穴位封的太久,血液循環不暢,人一軟,又到在陸雲野的懷中,此前還好,這一倒令她耳目羞紅,不敢抬頭看向眾人。


  陸雲野頓時明了,懷有歉意道:”我忘了,我應該扶你坐下的!“


  月離不敢答話,隻覺自己臉發熱的厲害,隻得點頭,又指著陸雲野的手掌,暗示在流血,陸雲野明了,道:”無礙。“說罷,找了一處幹淨的角落將月離放下。


  屆時,陸雲野又跑到唐雪翎身旁,將唐雪翎背到與月離同處,玄元劍派的弟子起初以為陸雲野要對唐雪翎欲行不軌,剛要拔劍,看到陸雲野用點穴手法以內力推血,逼出唐雪翎體內的淤血才知道他並無惡意。


  雲峰、玄元劍派所帶藥物充足,顯然門派長老對他們既是重視又是不信任,大半弟子都是輕傷,重傷的有十來個,暫時沒有傷亡,雷山虎的手下倒是死了十幾個,輕傷的弟子開始清理屍體、血跡,部分照顧重傷的弟子,倒是偶爾有弟子痛的大喊大叫。


  為唐雪翎療完傷,陸雲野就躺在那裏不動了,對於他來說其餘弟子生死他已經顧不得了,自己已經擊敗強敵,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了。自己在玄元劍派時可沒有人為自己出頭,隻有唐雪翎、月離,他拚了命也要護住。


  月離又看了看陸雲野,心中仍是有異樣,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自己見過,但又不敢確定,指著陸雲野的手掌道:”陸公子,你的手……“


  他的手,血已經浸滿他的整隻手掌,陸雲野這才看向自己的手掌,那劍十分鋒利,陸雲野又是緊緊握住,那傷口深可見白骨,剛才忙於救唐雪翎,竟然忘了為自己療傷!


  陸雲野苦笑道:”真是出門不看皇曆,早知道就學學老爺子算命再出山好了。“


  月離撲哧一笑,陸雲野這副模樣與剛剛大殺四方如天壤之別,道:”我來替你上藥罷。“


  陸雲野道:”你身上還有傷呢,我自己來罷。“


  月離已經拿出自己的手帕、撤下裙擺為陸雲野包紮,陸雲野心頭一暖,想起年少時的光景,連忙摸了自己上衣。


  陸雲野鬆了一口氣呢喃道:”還好沒丟。“


  月離見陸雲野神情有些異樣,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陸雲野搖搖頭忙道:”不是不是,我剛剛以為自己弄丟了一樣東西,現在還在身上安心多了!“


  月離又道:”陸公子,你胸口的傷?“


  陸雲野疑道:”啊?沒事沒事,這點傷真的無礙。“


  月離道:”可它.……“


  陸雲野又道:”真沒事,雷山虎那廝不過劍刺破點皮,要是真有那麽嚴重,我早沒了。“


  陸雲野似乎想起什麽,道:”月姑娘,那個劍……“


  陸雲野才想起月離的劍已經被自己弄斷,要是月離要他賠.……

  月離道:”今日蒙陸公子出手區區一把劍算得了什麽,陸公子大恩都不知如何報答,豈敢提劍之事?“


  陸雲野不知為何,腦回路奇特道:”什麽?不會是報恩了就要賠劍罷?不行不行,要不這恩你別報了,不要我賠劍就行!“


  月離被陸雲野這麽一說,笑顏如花,同陸雲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她平時話本就少,可不知怎得,今日同陸雲野的話特別多。


  夜幕降臨,兩派弟子紛紛拿出幹糧,陸雲野成了他們的大恩人之後自然不會餓著,而他同樣換上了玄元劍派的衣服,陸雲野愣是想不到再次穿上玄元劍派服飾因果是因為他沒有衣服穿,穿,忽然在此時,一柄長劍橫在他的脖子之上,冰冷的劍刃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夢,他命懸一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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