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貴妃的逆襲之路(36)
貴妃懷孕,整個後宮的風向立變。
君安之可以想象,後宮中那些女人會嫉妒成什麽樣,而皇帝,又是怎麽想的?
不過皇帝對貴妃懷孕,應該樂見其成才對,把那碗毒藥換成真正養生藥,不就是最好證據了麽?
果然,皇帝隻在宴會上停留半個時辰,人就匆匆的來到了承露殿。
聽聞貴妃有喜,整個人都喜形於色。
將整個承露殿的人上下都賞了一遍。
那高興的模樣,像是對貴妃的肚子頗有期待,連淑妃懷孕時,都沒有這種待遇。
君安之淡淡斂眸,看樣子等貴妃生下孩子,皇帝應該還能再升一升她的份位。
然而,又來了,屬於皇帝那飽含殺意的眼神。
君安之淡然處之,好像並不受他的影響。
承德帝淡淡的收回視線,“我們出去吧,這裏有朕就行了。”
君安之行了一禮,隨著一幹人等退出貴妃的寢宮。
“愛妃現在舒服點了?”承德帝執起貴妃的手,看著床上這個還不在狀態之內的女人。
“朕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想問什麽朕都回答。”皇帝低下頭親了親貴妃的額頭,在她耳邊輕語。
貴妃自聽到太醫講自己懷孕之後,她就被震的三魂七魄離體。
明明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了,怎麽……怎麽就懷孕了呢?
貴妃現在的心情有震驚也有驚喜,還摻雜著其他複雜的情緒。
開始的那碗藥,她親自問過太醫的,確實是能讓女人終身不育的藥。
後來……
“陛下是在什麽時候換的那碗藥的?”貴妃覺得如果這個問題她不問出來,她怕會憋死。
“……去年六月,淑妃懷孕前。”承德帝艱難地低聲道。
果然啊,貴妃是知道那碗藥的效果的。
明知道自己給的那藥,會讓她終身不孕,可還是毫不猶豫的天天喝下去。
小太監沒提醒她之前,她不知道藥性就罷了。
可是後來,貴妃明知道那是一碗毒藥,還是那麽義無反顧的喝下。
承德帝第一次嚐到痛徹心扉的味道。
自己心動的女人,不想為他生孩子,這清晰的認知,無時無刻的不在錘著他的腦袋。
“原來……是這樣啊……”貴妃不自覺的低語。
所以,她喝近半年的養生藥,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了。
貴妃的手顫抖的,摸上自己還平扁的腹部,所以這裏真的長著一個小生命了嗎?
可是她還沒準備好,要怎麽迎接這個小生命的到來,而他的父皇……
“你盡管把這孩子生下來就行了,一切都交給朕。”承德帝看著貴妃的眼睛,認真的道。
他這句話表達的是承諾,又是歉意。
貴妃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麽都沒說,緩緩的閉上雙眼。
“你休息,朕去把奏折搬到這裏來批閱。”承德帝在心底輕歎。
以前的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他無法去改變,他還有一輩子那麽長的時間。
現在所有的障礙都已經掃平了,除了……那個小太監。
看著貴妃虛弱的模樣,承德帝垂眸,小太監的事可以緩緩。
貴妃不能受刺激。
承德帝整個人都搬到承露殿住了,他霸占了原本屬於貴妃的書房。
整個後宮隻要沒瞎的人,都能看出皇帝對貴妃的寵愛。
也沒有人敢往承露殿打主意,因為皇帝就是最好的震懾。
但這個時候偏偏有人不要皇帝過得舒適。
那個人就是淑妃。
其實她並沒瘋,隻是唐家的事對她打擊太大了,大病了一場,在今天又來求見皇帝了。
承德帝聽聞淑妃求見,這時他正在讀書。
貴妃不知道怎麽的,聽了小太監的話,說什麽胎教。
說什麽每天讀一刻鍾的書,給肚子的孩子聽,會讓孩子更聰明。
貴妃是被他寵得越來越孩子氣了,皇帝最近也閑著就沒拒絕。
不過他還挺喜歡這樣的貴妃的,將她做女兒時的任性跋扈一點點的養回來。
讓皇帝覺得成就感滿滿的……
“讓她到禦花園等著。”承德帝隻沉默了幾秒就對門外的高德道。
禦花。
淑妃一動不動的坐在小亭子裏,她的臉上沒怎麽化妝。
四月的天氣春暖花開,那還有一點點涼意,大病初愈,她的臉色顯得很蒼白。
與禦花園的生機勃勃相反,她身上帶著一股死氣。
承德帝老遠就看見了她,一抬手,讓高德一行奴才留在原地,他拾級而上。
靜靜地揮退淑妃身邊的人。
“朕來了,有什麽你說。”承德帝心情複雜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三哥……”淑妃慢慢的回過頭叫出了曾經年少時經常掛在嘴邊的昵稱。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高大雄偉的男人,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記憶中的那翩翩少年,已經離她遠去了。
她還留在原地,那少年早就已經長成了讓她仰望,都不可及的人。
可惜,皇帝眼中毫無波動,依然是那麽幽深難測。
“身體不舒服就在宮中養著。”承德帝慢慢的在庭中椅子上坐下。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三哥你說變就變了?”淑妃連自稱都不用了,仿佛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隻是一個普通人。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之前皇帝不是對她好好的嗎?怎麽說變就變了呢?
承德帝眼珠動了動,視線移到女人的臉上。
他無法解釋自己隻是因為做了一個夢就放棄了她,轉而放過林家,打擊唐家。
做夢這件事,皇帝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與人提起的。
“唐家的事不是明擺著的嗎?”承德帝淡淡的道。
“所以你是一早就知道真相,對嗎?”淑妃眼中有淚,這男人太可怕了。
“所以陛下,你特意留我這個身上留著蠻夷血統的罪人,到底是什麽目的?”
淑妃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皇帝,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自己熟悉的柔情。
但很快她失望了,因為皇帝臉上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淑妃淒涼的低笑了一聲。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莫名其妙又一個莫名其妙組成的。
莫名其妙的,自己曾經傾心相愛的男人,就不愛自己了,轉過頭去寵愛另一個女人,把那個女人當成唯一。
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成了一個有蠻夷血統的人。
這是何等可笑的事?她一生都是個笑話。
一生都活在一個美麗的謊言裏,到死都走不出去。
“我做錯了什麽?”淑妃平複好自己的情緒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