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相逢會有時(36-37)
月落執劍的手輕輕一顫,緊緊抿著唇,卻終究是未敢說什麽。
淩白抬眸看著他,見其模樣的確是在隱忍,眼底的恨意倒很是激烈的翻湧著。
隻是…連她都發現了,月墮又能發現不了麽。
她這麽想著,又將目光落在了月墮身上,麵前的如玉佳公子正低垂著眸子輕輕敲擊著石桌。
一身的氣勢突然收斂,仿若之前的盛怒不過是夢境。
淩白皺了皺眉,如此這般這兩兄弟怕是要反目成仇,理由恐怕不僅僅隻是因為她罷,也有可能,她隻是他們將仇恨放到明麵上來說的契機?
所以,這才是月墮求娶她的緣故?
淩白突然覺得自己看透了事情的真相,若是讓她當這個擋箭牌,她可是不願的。
她輕柔的伸過手去安撫月墮,白皙的柔荑撫摸著他的手,嘴裏說著:“郎君,二弟也不過是一時口不擇言,他年紀尚小,你可莫要與他較真啊。”
卻不料月墮竟然抬起頭來看他,眸光異常冰冷,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年紀尚小?他可是與我同歲。”他這般說著,另一隻手卻觸碰上淩白的肌膚,輕輕點著,似是不經意的撩撥。
唯獨月落死死盯著他與淩白交錯的手。
淩白被月墮這一提醒,反倒是無法再替月落說話,這般看來,月墮與月落怕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兄弟了。
她抬眸看著月落,張了張嘴嗓音頗有些嬌,“如此,那二弟真是有些不懂事了,便回自己房中麵壁思過罷。”
她微微思索了片刻,嘴唇翹起:“不若…就今日罷,現在就去。”
“夫君以為如何?”淩白討巧似的稱呼著月墮。
月墮與月落皆是一愣,隨後反應各不相同。
月墮輕笑著溫和的看著淩白,漂亮的手撫了撫她的發絲,“棠娘所說自然是極好的。”
而月落則是嘴唇抿的越發禁,眉間帶著愁緒,一雙眼眸有些發紅,拳頭攥緊,甚至於那掌心微微滑出一絲血跡。
他譏誚的看了淩白和月墮一眼,隨後轉身便走。
白色的袍子在風中輕輕的張揚,越發肆意。
淩白見此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支著下巴問他,“這般所做你倒是滿意了?”
月墮微笑著看他,眉目如畫:“棠娘再胡亂說些什麽,這不是你的主意麽。”
“哼。”淩白冷哼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拿起麵前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即說道,“我可是替你背了黑鍋,真不知你們兄弟之間何來這麽大的隔閡。”一個搶弟弟心悅之人,一個欲要奪兄長之命。
隻不過這句話淩白倒是沒說出來。
月墮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言辭之中很是無奈,“這我如何得知,許是天生如此罷。”
淩白沒看他,將手裏的茶盞放下。
她信了他的邪才會真的相信這是天生如此。
隨即她也不再多言,走進了房間離去,獨留月墮一人在院落中。
他目光落在淩白觸碰過的茶盞上,看著那沾染了口脂幾分紅的顏色,指尖輕輕摩挲著,眸中意義不明。
月墮與月落今日的當麵對峙除了憶塵苑的奴仆和淩白其他人都不曾知曉。
日子一如既往。
第二日,淩白逛著後花園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她隨即便吩咐身旁的玉朱說自己想吃桂花糕讓她回去取。
有了之前被淩白打暈的先例,玉朱這次很是猶豫,腳步中都滿是遲疑。
淩白似乎是看出來了,抓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言辭中十分柔和,“去罷,快去,我著實饞的緊。”
玉朱看了看淩白,最後還是一咬牙便轉身走了。
淩白這才上前探去那個較為隱蔽的角落。
背著她的人聞聲也轉過身來。
一身白袍,容色俊美無儔,桃花眸中滿是譏誚,不是月落是誰?
說來也奇怪,兄弟二人雖關係水生火熱,喜歡的東西卻是如出一轍,同樣的愛穿白衣,善用長劍,甚至連身上的香氣都一模一樣。
月落漫不經心地抱胸看她,一雙眼眸微眯,“怎麽,如你所願了,當上首輔夫人很是高興?”
淩白倒是沒那麽反應激烈,微微抿唇,爾後開口,“你打算如何對付月墮。”
“怎麽不叫他夫君了?之前不是叫的挺親熱的麽。”他諷刺。
淩白皺了皺眉瞥了他兩眼,“好好說話不行麽。”
“不樂意啊。”他很是欠揍的半傾身靠近淩白,仔細的看著她的神情變化。
奈何淩白始終麵無表情。
“嘖,真沒意思。”他輕輕念叨了幾句過後又問著,“說罷,在月墮麵前都敢與我約定,叫我來的目的是什麽。”
他口中的約定便是指的淩白提議月墮讓月落去思過一事。
思過後的時間便是他們相約之時。
“也無甚麽大事,不過是想問問你要怎麽對付月墮,我一開始便說了,偏偏你不回答我。”她語氣中略有不滿。
“哦?”月落輕挑眉梢,語氣頗有些試探,“隨我想要如何都可?”
淩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月落頓時眸光一厲!舔了舔嘴唇,緋紅的宛若嗜血的顏色,“若我說,要他死呢?”
淩白皺眉,月落見此輕笑,“怎麽,舍不得…”了麽。卻未曾想話還沒說完便被淩白打斷了,“自然是可以的。”
他登時雙眸瞪大,一雙眼裏滿是驚訝,甚至連聲音都有些不可置信的顫抖,“你不是心悅於月墮麽…怎麽,若是如此,你不就成寡婦了?”
淩白卻是詫異的一挑眉頭,眸中的色彩有些混亂,她麵色奇怪的反駁著:“心悅於月墮?我何時說過這句話。”
聞言,月落的反應反而更加激烈,他聲音都有些大,“你不是問我月墮是否有…”心悅之人…
他沒說下去了,突然明白過來似的頓住了聲音。
是啊,不過是問問而已,何時連這樣的詢問都變成確定喜歡的證明了?
他眯著眼睛有些危險,“那你當初…?”
“若是不這般說,郎君又怎會允許我同你來到京都,甚至進入月府呢?”淩白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