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被害的加害者（34～35）
所有人都在無形之中吸了一口冷氣。
少年雙眸緊閉，臉色蒼白，曾經作為風雲人物的氣勢在這一刻全都轉化為了無聲的脆弱。
讓人不由歎息生活的詭異。
因為你永遠都想象不到下一秒到底會發生什麽。
鬱子懷反應很快地上前去抱住少年，淩白緊隨其後，兩人將薑宸送往了醫院，直接趕去急診室。
今天在場的人們應該都忘不掉少年那一副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任人擺布的模樣了，讓人忍不住感慨，生命是如此脆弱，也讓人驚慌，Z的囂張氣焰。
兩人在外麵等待著。
鬱子懷忍不住的緊蹙眉頭，麵目略微沉冷，卻並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抿了抿唇，像是忍不住一般，他還是問出了口：“你說，Z為什麽要弄出這一聲巨響？如果沒有這一聲響聲，薑宸早死了不是嗎？”
他在疑問，為什麽凶手要放過薑宸。
而不是如同前麵幾個受害者一般，發現的時候便已經沒氣了。
淩白淡聲笑了笑，她撫了撫眉心，緩緩言說道：“放過…你怎麽就覺得是放過呢？”
她略微頓了一頓，麵目上的笑容有些隱匿。
“先不說我們還未排除聲響是由薑宸發出的可能性，有極大可能是薑宸的自救，你就想一想，被人狩獵還無法反抗的感覺。”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趣味，連帶著聲音都有些輕微的笑意，“光是這樣，怕就難以讓人忍受了吧。”
被人無聲無息的關注著，時不時可能就會喪命，卻因為敵在暗處而無法做出任何保全自己的行為。
這樣的感覺，何止讓人難以忍受，簡直能把人逼瘋。
鬱子懷黑眸閃爍著星光，他悶聲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這樣的說法。
突然，門開了。
兩人默契的走上前去，靜候著醫生說出少年的情況。
他歎氣，語氣中略微有些慶幸，“還好你們來得及時啊，要是再來晚一點，就算沒有被人弄死，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啊。”
淩白點了點頭，輕聲問著：“那您看就他這個情況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搖了搖頭，語氣有些驚訝：“出院？這樣子哪能那麽快出院。”他有些質疑的看了淩白一會兒，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還是得觀察一周，不能太急，錢哪有身體重要啊。”
淩白一愣，明白醫生想錯了些什麽，但她沒有說隻是無聲的點了點頭，表情十分讚同。
兩人共同前去薑宸所在的病房。
去的過程中，淩白和鬱子懷未曾交談，像是極為默契的保持著沉默，又像是無話可說的模樣。
踏進病房，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更為濃烈，淩白無聲的皺了眉頭，隨即將目光留給了病床上無聲無息的少年。
他的臉色更為蒼白，甚至連曾經嫣紅的唇瓣也看不出一絲血色。
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和現在極為脆弱，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相比起來，實在是差距甚大。
他們都沒有說話，站著看著少年緊閉的眸，等待他蘇醒的那一刻。
實際上，薑宸這一次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幸運了，相比於之前同樣遭到Z的下手，卻未曾身死的韓韓牧泠來說，兩人竟是意外的相似。
明明都是必死的局，卻生生地讓他們破出了一條活路來。
薑宸這一次，肋骨折了兩根，腰下被捅了一刀，似乎是捅進去又拔出來的結果，聽醫生的描述，他的腰部豁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脖子上也有一條淺淺的紋，似乎是凶手想下手又有些猶豫。
猶豫後的結果便是，一個英語單詞格外明顯的出現在薑宸皙白的脖頸之上。
一如曾經那囂張的字跡和內容——I。
無罪者。
也許是凶手對之前那封信內容的再次重申和強調，這樣的字母是用刀生生刻上去的，下了狠勁，卻又極為準確的避開了會致死的位置。
混雜著血跡，又野的放肆。
而那每個受害者都會擁有的Z字母則是出現在了他的鎖骨上下，交織著淺淡的紅色。
宛若是將少年那一截如玉的骨頭分割開來了一般。
與死亡挨邊的痕跡，格外的令人心悸。
沒有人能說明Z的目的，鬱子懷也漸漸看不清，Z所崇尚的，是怎樣的東西。
若是從心理的角度上來說，鬱子懷更加看不清了。
Z幾次不同的方案所留下的痕跡，受害人所體現出來的凶手心理，都會與前幾次的相衝突。
反而讓他更加不好判斷，究竟哪一個，才是Z本身所具有的性質。
如今這一切，隻能等著薑宸醒來在進行突破了，他將眸光再一次放在那個安靜躺著的少年身上，眼神很是深沉。
夜，安靜而詭秘，竟是連那懸掛在半空中的月亮也隱藏進了雲層裏。
“啪嗒。”停電了。
一片黑暗降臨，無聲中有了幾許可怕的氣息，竟是連空間中流動的氣體都變得令人恐懼。
坐在一旁的淩白瞬間驚醒，她睜開雙眸，入眼的卻是一片黑暗，她蹙眉。
鬱子懷才走不久。
這時，一聲邪肆的哼聲自門外傳來，“啊哈～”
餘音微微拖慢，有些輕緩，沾滿了奢靡與難以言說的色氣，那是足以令人迷醉的語句。
淩白眼中驚愕一閃而過，她迅速的朝著床的方向摸了一把，待微微觸碰到少年的腿，才收回手。
隻黑眸中晦澀的情緒洋溢，不是……她想的那樣麽？
不等她更多的動作，一聲接著一聲的腳步隨之在這寂靜的空間響起。
塔噠、塔噠、塔噠……
發出聲音的人似乎走的格外的隨意，連帶著那一聲聲的響都輕慢且緩。
哢噠——門開了。
男人走進房門，一雙看不清顏色的眸子輕巧地放在淩白身上。
在這一片漆黑的環境裏，他卻安定自若，仿佛，這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主場。
微眯著眸，他低笑：“又見麵了，親愛的白警官。”
淩白瞳孔一縮，手指捏緊，“Z？”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人這麽大膽。
Z漫不經心地應道，“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