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處迷霧重重（21）

  “嘖。”淺淡的冷笑從嘴角溢出，淩白滿目嘲諷，上揚的紅唇在蒼白麵龐的映襯下格外豔麗。


  “你覺得你是心懷天下，為蒼生著想？”她笑著，淡淡道。


  聲音很平靜，也極冷。


  桃樹沒有回應，但它此時的緘默已經算是回答。


  淩白說的沒錯，它就是這麽認為的，犧牲桃妖一人，換的天下蒼生，何其劃算的一筆算計。


  時間一點點流逝，淩白唇角的弧度緩緩收回，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桃樹。


  明明桃樹比她更加龐大，卻顯得淩白居高臨下，氣勢非凡。


  許是淩白攝人的氣度，桃樹終是先一步低頭，“我欠他一句對不起。”


  話音一落，淩白的嘲諷緊隨其後，“你欠的，可不僅僅一句話就能還清。”


  淩白的話極盡諷刺，桃樹似是惱羞成怒，聲音有些不平靜：“他既然有長生的能力，也就有為蒼生獻出自己的必要！”


  淩白沒說話，她淡淡的睨著桃樹，聽著它的話語，似乎有些想笑。


  “因為他！我甚至都在這個破地方待了幾百年！我何其痛苦！憑什麽有人願意救他出去？！”


  幾句下來，桃樹愈發憤怒。


  “他活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讓他能長生！我有什麽錯？我不過是為了蒼生！都是他…”


  話語未盡，淩白緩緩臨近桃樹，蒼白細小的手握成了拳，一擊而下！


  眼裏閃過銀芒，冰冷的瞳孔透著幾分無情，桃樹竟是晃了幾晃，她很淡然：“你說，桃妖要是知道是你把他害的那般慘，他會不會…”


  話音頓了頓，她靠近桃樹，像是俯視著桃樹真身的眼睛，“把你砍了。”


  極緩慢的語速，說完還十分溫柔的撫著樹幹，淺淺笑意流露而出，卻讓桃樹不寒而栗。


  “你覺得會嗎？封印之人。”


  桃樹輕微顫了顫，似乎是驚訝，也似乎是害怕，連帶著掉落了幾片桃花。


  淩白輕輕開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桃妖，我救定了。”


  離去之時身形一停，睨著地上的那片桃花，笑的肆意，爾後狠狠一腳踩了下去，使勁碾了一碾。


  桃花在她的動作下被碾進了土裏，混染著泥巴，碎的稀爛。


  飛身上屋頂之際，稍稍側身看向桃樹，淺淡的銀色宛若一把冷刃，輕輕巧巧，了無聲息間抹殺他人性命。


  卻也轉瞬即逝，根本捕捉不到一絲餘留的痕跡。


  ……


  一聲雞鳴的響起昭示著白日的到臨，黑夜裏的陰暗仿佛在此刻消彌。


  但對於桃妖而言，那不過是沉溺於陽光下的肮髒，企圖以另一種形式升起。


  淩白踏出房門走到院落之時，便已見桃妖一左一右被兩個村民所禁錮。


  他一臉漠然，毫無反抗。


  淩白杵在原地，看了他許久，終於在村民即將帶著桃妖離去之際緩緩走了出去。


  看著為首的村民，有些怯懦：“你們…你們是要懲罰他了嗎？”


  未等村民回應，她又把目光轉向桃妖，麵目幾分期待，眼中卻蘊含著恨意，“能不能…讓我跟去看看？”


  似乎，她已經預見了桃妖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