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最好不相愛如此便不可相棄
我是黑夜,你卻處於白晝,所以,縱然軌跡交匯,瞬間依舊無處尋覓。
——段暮
所有人都知道A城段家的少年家主婚禮喪妻,爾後終身未娶。
他們歌頌著段暮的情深,品味著這一段愛情,同時又一次次提起林蔻的存在。
殊不知,他們的歌頌,他們的提起,讓段暮更加痛苦。
為什麽呢?
林蔻是被他害死的。
所有人都不會知道,當段暮得知刺殺的人是段二爺留在段家的餘孽時。
少年在林蔻的冰棺麵前跪了一夜。
那一整晚,他不住的呢喃。
“蔻兒…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
“你回來好不好…”
“我好想你…”
因為成功的原因是段暮對婚禮的操之過急,所以未來得及徹底清理。
段暮的腿廢了。
自那天起,他坐上了輪椅。
輪椅上最常放的,是林蔻與段暮交錯的一截發絲。
冠之發,抒相思。
他愛上的人永遠不會愛他,因為他愛上的,是一個死人。
段暮這一生,極苦。
年少的段暮在段家受盡侮辱。
自母親去世後,父親漠視甚至親下毒手,受盡段家人冷眼。
所有人都知道,段家的段暮是個紈絝,是個廢物,他的青春都被這幾個詞籠罩。
那一天,是他與林蔻的初遇,諷刺的是,他出現在他父親的拍賣場裏。
淪為貨品。
暮,無盡的黑夜。
所以,當陽光來臨之際,才彌足珍貴。
他的陽光消失了。
他再也見不到,那個幫他保住自尊的女孩了。
再也,不屬於他了。
“暮爺…回去吧。”一旁的手下憂心勸道。
當時的少年已經而立之年,可他卻一頭白發,神色哀傷,仿佛一個經曆世間滄桑的枯朽老人。
他看著冰棺裏的絕美少女,她仍是他初見時的模樣。
唯獨眉間的血洞觸目驚心。
她還是如逝去時的那般安然,嘴角輕勾,帶著一抹淺笑。
段暮不自覺的也跟著嘴角上揚。
可在下一刻,他的臉瞬間猙獰,他似是在質問,又似是在後悔。
“為什麽?十年了!你終究不肯入我的夢!”
“我都不敢來看你…是我啊…都是我害的!”
“求求你了,托夢給我吧…”
“蔻兒,求你了…”
段暮從輪椅上跌落下來,膝蓋與地麵接觸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他卑微的跪在冰棺前,一張臉貼近了冰棺,手指扣住邊緣,冰冷的寒氣襲來,段暮的手微微蜷縮,卻仍跪在原地。
“我真的撐不住了…”
“我來找你吧…也不知過去這麽久,是否還能與你再次相遇。”
他漸漸沒了聲音。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緩緩朝他走來,她輕柔的朝他伸出手,嘴角是那最熟悉的淺笑。
“阿暮,走吧…”
“好。”
他遞過手,與她牽在一起。
漸漸的,手垂落了下來。
段暮滿足的閉上了眼,嘴角上揚,他終是死去了,再次見到了一生的救贖。
再沒有,遺憾。
蔻兒,你可知,我寫過你的名字千萬遍。
我用過許多方式呈現你的名字。
你可知,你名字的寫意,是loves。
loves,愛。
段暮,暮相思。
曾有這樣一個少年,一生為段,卻終究無法斷去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