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傾慕
帝女之中,他最最疼愛的便是四女宋淩月。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皇後所生,是他的嫡長公主。
更是因為這個女兒,在眾多子女中,無論是容貌還是脾性,都最為像他。
沒想到南蒼竟然鐵了膽子的敢求娶他最疼愛的女兒!
皇帝看著台下一臉無懼,反而笑得極為溫潤如玉的穆成煜,心中方才的喜悅之情,瞬間便沒了大半。
卻也不得不礙於南蒼的實力,強行壓下心中的不滿之情,這叫他心中煩悶不已。
“穆二皇子所求,怕是朕也沒辦法應允。”
皇帝思慮片刻後便如此回道,他的女兒,他還是了解的,索性拐個彎,慢慢的拖著吧!
那穆成煜一聽這樣的話,眉頭便蹙了起來,立即詢問皇帝:“敢問皇上,為何如此說呢?”
皇帝看著穆成煜,麵上多有些遺憾之色,他微微歎了口氣,道:“我的這位公主,生性嬌蠻任性,天真活潑,可愛得緊,朕曾答應過她,允許她自行選擇夫君,朕隻需同意,為其下旨賜婚即刻。”
他本以為如此說,能讓穆成煜生些退意,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退卻那份想要迎娶他的四女兒的心思,反而對他笑道。
“那更好,成煜正好歡喜這樣的女子,巴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裏疼愛著,”他說著說著,又看了眼皇上,“這樣的女子,本就應該如此用心對待,皇上您放心,若是成煜能將四公主迎娶回南蒼,必然會千倍般萬般的待她好。”
“這……”
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皇帝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
他眼底有著一絲冷意,心中冷笑,麵上卻還是笑道:“穆二皇子有心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這宴不如就先到這裏吧!”
皇帝說完話後,不顧及大殿之內還有其他的人,率先步下高台,往外離去。
那鶴公公見狀,連忙宣了聲散宴,就又趕緊追著皇帝,也一齊離開了。
眾人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此景,方才皇帝那決絕離開的瀟灑背影,為什麽他們總覺得,皇上這是惱羞成怒了呢?
雖然並未直接像以前的那樣發作出來,但是他們侍奉君主也不是一日兩日,大抵還是能感受得出來。
這邊皇帝走了後,皇後也在貼身宮女的扶持下步下來。
她對著還站在原地的穆成煜道:“皇上今日也累了,穆二皇子也累了許多吧,不若早些回去休息吧!”
麵前的這位可是他要迎娶的四公主的親生母親,自然要好好說話。
穆成煜對其行了一禮,用著極為恭敬的語氣道:“成煜明白了,那成煜改日再進宮拜見皇上,和皇後娘娘。”
……
在帝後先後離開後,這次宮宴也就這樣結束了。
就是這最後的環節,有些過於草率,誰也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先行離去。
此刻大殿之內的眾人,還未離去,但也漸漸開始有人離開了。
尚未離開的人,都在有意或無意的偷偷看穆成煜一眼,而後才各自結伴同行而去。
那穆成煜也不作任何看法,態度,抬腳直接幹脆利落的便要離開,一同前來的南蒼使者,也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鍾念卿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並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因而連韓其琛來至她身後也不知。
直到對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反應過來,轉身看著對方。
韓其琛瞥一眼那邊,繼而笑道:“人都走遠了,看看看,還看什麽呢?”
他說著,便又要伸手拍她肩膀。
鍾念卿急忙側身,轉到一邊去,皺眉道:“別鬧,先走了。”
“額,你衣服衣服亂了,我隻是想幫你撫平一下,你生氣個什麽鬼!”
韓其琛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對於她方才的躲開有些無語,但是仔細想想之後,又覺得好笑。
他沒好氣的道:“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就算有興趣,也不會玷汙了念卿你。”
鍾念卿無奈笑笑,沒有搭理韓其琛,兩人一齊離開華清殿,出宮各回各府。
南蒼來使來至大崇已經五日過去了,自華清殿擺宮宴之後,皇帝再也沒有召見過穆成煜等人。
而穆成煜在這五日裏,倒是京城內外都逛了個遍。
各家的女兒聽聞這穆二皇子容貌氣度也是不凡,心中亦是十分向往。
那日宮宴上見過其的一些高門貴女,心中亦是如此。
但家中在朝為官的父親,在這尚不明確的局勢之下,對這穆二皇子的態度,便是遠離疏離。
更是叮囑子女,萬不可與其相交。
而今住在番館之中的穆成煜,除了偶爾出門閑逛遊玩外,基本上就是待在居住的地方。
這日穆成煜正在院子裏修剪花枝,偏院裏的柳如喚急匆匆的來尋他。
他看著對方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禁挑了挑眉,關心道:“這天氣如此酷暑,你有事好歹可以晚上再來。”
柳如喚呼吸急促,他對著穆成煜擺擺手,待緩過來些才皺眉道:“皇上來信了。”
穆成煜無奈笑道:“來信就來信罷,你也沒必要如此慌亂吧?那皇上若是有事宣我,自會派人前來,怎麽會寫信呢!”
柳如喚剛剛平複下去的氣息,立馬又急促起來,他微微咳嗽幾下,末了才一把抓住穆成煜的衣袖道:“殿下,是咱南蒼來的信。”
穆成煜修剪花枝的手驀地一頓,聞言不禁好奇看過來,小心詢問道:“信中說了什麽?”
柳如喚並未說話,而是從胸懷中取出一封信,交到穆成煜手中。
穆成煜接過信,兩麵都翻看幾下,確信沒被人打開過後,才啟封將裏麵的信紙拿出來。
一旁的柳如喚見他打開信封,正垂眸細細的看著信,便恭敬的站在一旁,視線卻在四周尋視起來。
片刻後,穆成煜將那信紙重新疊好塞回信封中後,將其重新遞給柳如喚。
他重新握住剪子,繼續為花枝修剪著,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而接過信的柳如喚卻是好奇,這信中內容是何,但見穆成煜不言語,也沒有怒意,心中便安了安。
但還是忍不住詢問道:“殿下,這信中……”
穆成煜如何聽不出這聲音裏的小心翼翼?
他正好剛剛剪下一枝枯葉,將那枝枯葉高高舉起,淡聲道:“不過就是讓咱們回去時,順道將那廢物接回去罷了。”